兵法常說窮寇莫追,但張遼是能創造奇跡的男人,龍驤沒法用常人對待。


    何況此時壽春情況不明,若任由張遼帶殘部向北逃竄,壞了魯肅的好事得不償失。


    龍驤遂讓許褚不懼辛勞,帶領虎衛軍繼續向北追擊,龍驤還要留下來麵對新問題。


    二三十艘大型戰船,突然從淝水上遊駛來,很明顯是呂蒙的戰船。


    來撿漏?


    龍驤沒來得及與太史慈打招呼,對方便催馬直奔江邊‘興師問罪’,隻有趙凡一臉尷尬迎了上去。


    太史慈憋了一肚子氣,他好想問你們怎麽才來,知道這幾天怎麽過來的麽?


    看到船頭的宋謙,太史慈就氣不打一處來,手持馬鞭厲聲質問:“宋謙,大都督人在何處?本將的補給又在何處?我們約定的日期呢?還有沒有誠信?”


    宋謙低頭閉口不答,別部司馬徐盛往前挪了挪,抱拳答道:“太史都尉不要動怒,大都督突然被要事絆住,你先帶兵返回曆陽,自有人為你解答疑問。”


    適才淝水之畔混戰,被江東的巡邏船盡收眼內,合肥士卒戰力讓徐盛意外。


    看得出來龍驤是為救人,徐盛擔心此時與太史慈撕破臉,龍驤說不定會插手幹預,所以便找了個借口。


    但是徐盛的回答過於正式,並不能讓怒氣上頭的太史慈滿意。


    “哼”


    太史慈冷笑一聲,又繼續如連珠炮發問:“自有人解答疑問?呂蒙嗎?你們如此輕描淡寫,對得起我這幾日的奮戰?對得起戰死的兩千兒郎?”


    “咳咳。”


    徐盛輕輕幹咳,跟著勸曰:“大都督知道都尉心中有怨,故而派末將趕來接應,咱們回到曆陽再說,好麽?”


    太史慈見徐盛態度謙卑,想到對方之前擔任柴桑令,與他的海昏駐軍來有些來往,於是太史慈態勢便柔和了些。


    “我麾下將士餓了三天了.”


    “都尉放心,末將船上備有糧食,你與將士們上船來,咱們邊走邊開飯。”


    “這還差不多。”


    太史慈轉身尋找趙凡,發現對方正打馬趕到,於是催促說道:“伯常,讓將士們收拾一下,然後組織他們登船回曆陽,我去與龍將軍道個謝。”


    “將軍且慢。”


    趙凡伸手攔下太史慈,扭頭向船頭徐盛大聲質問:“我們現在不著急上船,還是先說說呂蒙被什麽事絆住,不給我們運送軍糧,又為何不派人來通傳?很難回答嗎?為什麽定要回曆陽才說?”


    “混賬。”徐盛拍打欄杆怒斥:“居然直呼大都督之名,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太史都尉,這就是你帶的兵?”


    太史慈與趙凡親如兄弟,怎能容忍徐盛隨意嗬斥,隨即蹙眉反問:“伯常之問,就是我之問,還請徐司馬現在就回答。”


    “我剛才已經說.”


    徐盛話到最後突然停下,龍驤與許定已引馬走到江邊,不清楚對方想幹什麽。


    太史慈看到徐盛表情,下意識扭頭看見龍驤走來,正對著自己點頭致意。


    龍驤跟著看向船頭,笑著問徐盛:“既然子義將軍有疑問,你直接回答不就行了?何必故弄玄虛要回曆陽?呂蒙的話要好聽些?”


    徐盛眉頭顫動,沉聲對曰:“此乃我江東內部之事,龍將軍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何況大都督有將令在前,我等隻是奉命行事。”


    “呂蒙好大的官威,我看周郎都望塵莫及。”


    龍驤輕輕搖頭,補充道:“至於說管太寬?我與吳侯是朋友,實在不忍他下麵人瞎搞。”


    徐盛聽完心中一動,心說龍驤與主公好像有交情,猜測龍驤不會為了太史慈,冒險插手江東的大事。


    於是把心一橫,沉聲對曰:“你們既然執意要聽,徐某實言相告便是,經丹陽督郵檢舉,太史都尉暗通丹陽豪強,強索糧食以充曆陽軍需,大都督奉主公之命,要你立刻回吳郡受審。”


    “一派胡言。”


    太史慈差點氣炸,馬上指著徐盛大喊:“曆陽補給遲遲不到,城中軍民忍饑挨餓,我光明正大向孫太守求援,何來暗通丹陽豪強一說?那督郵顛倒黑白,該殺!”


    “都尉若有異議,可回吳向主公麵呈,與我解釋沒有意義。”


    徐盛一臉不岔,又補充道:“對了,大都督之所以沒來,就是帶兵接管曆陽去了,你還是老實跟我回去,以免家眷受到牽連。”


    “你們.真是好算計.”


    太史慈氣得捂住胸口,他瞬間明白了呂蒙的計謀,敢情是用了調虎離山計,還把自己往曹兵堆裏推,用心何其險惡也。


    徐盛不置可否,用冷言相激曰:“都尉遲遲不動,莫非別有良圖?還是說督郵所言屬實?你這樣可害苦了自己妻兒,以及曆陽那些將士家眷.”


    “我”


    太史慈把拳頭握得緊緊的,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徐盛,也猜出這幕後下令者必是孫權,對方是介意自己與孫翊結交。


    想到曆陽還有近萬家眷,太史慈實在不忍被自己所牽連,隨後搖了搖頭一聲苦笑,失望地吐出幾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徐盛滿心歡喜等待太史慈屈服,突然看熱鬧的龍驤再次發言:“你姓徐是吧?我想問一句,呂蒙真接管了曆陽麽?”


    “嗯?”


    太史慈詫異地看著龍驤,徐盛眼中卻閃過一絲驚慌,然後蹙眉責問:“龍太守,你什麽意思?”


    龍驤用玩味的口吻回答:“我怎麽聽說潘璋攻打曆陽不利,反被陳蘭打跑了呢?所以呂蒙接管了什麽?曆陽城外的西北風麽?”


    “龍將軍,你說的是真的?”太史慈驚呼。


    徐盛突然間腦子嗡嗡的,他不清楚龍驤為何這麽清楚,隻得狡辯道:“真是一派胡言,龍將軍無憑無據,可不要在這亂說,就不怕我主降罪?”


    “你主降罪?我連曹操都不怕,又怎麽會怕他?江東既然容不下子義,我合肥對人才來者不拒。”


    龍驤言罷一聲冷笑,旋即從懷裏取出太史享的家書,遞給太史慈正色說道:“子義不用擔心,曆陽仍舊安全無虞,此乃令郎送來的手書,你一看便知。”


    此言一出,太史慈、趙凡喜形於色。


    船頭徐盛臉變成了豬肝色,心說龍驤能有太史享的家書?


    大都督此刻正兵圍曆陽,城中書信怎麽可能送得出去?該不會是這廝偽造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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