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趙凡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將軍是說張遼?”


    “然也。”龍驤頷首肯定。


    趙凡咽了咽口水,他並不知道龍驤的全部計劃,也沒聽到龍驤與張遼的對話,遂蹙眉好心提醒:


    “將軍受元複(太史享)所托,為救我們已經得罪了江東,若此時再與曹操結仇結怨,恐怕以後不好相見,定要對張遼趕盡殺絕麽?”


    “於公,曹操乃欺主國賊,人人得而誅之;於私,曹操與我有殺父之仇,我豈能與之和睦相處?要得罪人就得罪徹底,然雖死亦無悔也。”


    龍驤停頓時觀察太史慈,感覺對方好像有所觸動,又繼續補充道:“我與張文遠本是舊相識,若他就此棄暗投明,合肥也有他一席之地。”


    “要張遼投降?隻怕不容易”


    太史慈突然開腔搭話,是因為龍驤的話實在異想天開,心說張遼的妻兒老小皆在許都,他怎麽可能投靠弱小的合肥?


    且不說家眷要受到牽連,將來龍驤若是被曹操所滅,張遼又以何麵目去見舊主?他那時處境可比我太史慈難多了。


    “事在人為嘛。”


    龍驤先是笑了笑,突然又嚴肅說道:“如果張遼不願投降,那麽我就不能再留他,此人是曹營之中一流將才,留之即為大患也。”


    太史慈一聽心說好家夥,龍驤似乎打算與曹操一較高下,他究竟是哪裏來的底氣?


    即便合肥固若金湯,可畢竟隻有一城之地,想對抗整個中原,豈不癡人說夢?何況以江東人的尿性,必然也會來分一杯羹。


    龍雲起,以你的智慧,不應該啊。


    太史慈畢竟與龍驤還不熟,此時即便看破也不願說破,而副將趙凡則完全不一樣,他為了兄弟之事多次去合肥,與龍驤已經成了朋友。


    朋友魯莽行事,趙凡認為有義務提醒,遂追問:“龍將軍真打算與曹操為敵?會不會太急躁了些?”


    “哈哈,說什麽都沒用了。”


    龍驤輕輕搖頭,一臉淡然說道:“壽春守軍李典中計出城,已被我麾下大將許仲康斬殺,壽春或許也已為魯子敬攻占,所以此時我如何對待張遼,已和大局沒多少關係,我已徹底和曹操撕破臉了。”


    敗張遼、斬李典、奪守城。


    太史慈與趙凡俱是一怔,心說孫權舉江東之力辦不到的事,龍雲起居然在談笑間就完成了?難怪剛才對徐盛大放厥詞,這就是他的底氣麽?


    “末將佩服。”


    太史慈尚在思忖間,就看見趙凡忍抱拳恭維。


    龍驤微微頷首肯定,又抬頭看了一眼曆陽的將士,他們臉上寫滿了疲倦與饑餓。


    “曆陽的將士皆倦乏,我看就在原地休整埋鍋造飯,然後直接回合肥等候,我讓秦司馬給你們安排食物並引路。”龍驤說話間揮手秦宜祿近前。


    龍驤的安排非常恰當,太史慈隻是微微點頭,並沒有給出其它意見。


    趙凡已把自己當作合肥人,見太史慈對龍驤仍比較生分,便抱拳建議曰:“那張遼驍勇善戰,龍將軍此去伏虎,不妨把子義將軍也帶上,定然能幫上將軍的忙。”


    正所謂人生三大鐵,一起扛過槍排第一。


    龍驤欲和太史慈加深情誼,便順著趙凡的話向太史慈詢問:“未知子義肯同去否?”


    “龍將軍若用得上,太史慈樂意效勞。”


    “哈哈,子義乃世之虎將,我焉用不上?那我們即刻出發。”


    “唯。”


    龍驤留下秦宜祿及一營兵,令其就地埋鍋造飯與曆陽兵充饑,而後帶著趙凡先回合肥安頓,自己則與許定、太史慈順淝水前行。


    行軍途中,太史慈寡言少語,且臉上愁容久久不散。


    龍驤猜測他心憂曆陽,遂出言安慰:“子義莫非擔心曆陽?怕陳蘭擋不住呂蒙?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陳蘭的兵馬可不少,他以城池為屏堅守不出,料那呂蒙也無可奈何。”


    太史慈蹙眉搖頭:“陳蘭雖然有兵數千,但是畢竟獨木難支,呂蒙背靠整個江東,兵、糧可隨時增加,我之前聽過宋謙介紹,孫權已放棄攻打江陵,若將攻荊州之兵盡數調來,陳蘭豈能擋得住?”


    龍驤淡定分析曰:“荊州距曆陽有數日水程,呂蒙求援及調兵至少半月左右,若再算上西征將士的休整用時,估計二十天都打不住,那時我早已回了合肥,陳蘭既然聚眾歸順合肥,我就不能置之不理,怎能說他獨木難支?”


    “龍將軍所言甚是,但江東兵馬並非隻荊州一地,呂蒙身為江東的大都督,他還可以就近調兵增援,比如駐守丹陽的韓當有部曲數千,廣陵太守呂範更是擁兵一兩萬,這兩地距離曆陽都相當近,特別廣陵與阜陵、全椒接壤,呂範完全可以從陸路擊其後”


    太史慈話到末尾戛然而止,他在曆陽擔任都尉時間不短,對周邊兵力部署如數家珍,所以對曆陽很有發言權。


    “哈哈,子義不愧是曆陽都尉。”


    龍驤微笑著說道:“你的擔憂我都考慮到了,現在安心跟我北上伏虎,我在合肥早就留了後手。”


    “不知龍將軍”


    見太史慈欲言又止,仍顯得如此生分,龍驤湊過頭去小聲解釋。


    “陳蘭占據阜陵、全椒,那兩縣多山少地、人口稀少,一遇到災荒就要挨餓,其實他早就有心想投,前些日子找到曾經的同袍、我麾下部將雷緒替他說項,我隻是沒來及接收而已;


    呂蒙陳兵巢湖萬人,焉能絲毫不做防範?雷緒在我出兵之前,已率部進駐浚遒策應,他會伺機幫助陳蘭,所以子義完全不用擔心,若雷緒都覺得力有不逮,一定會派人向我求援,沒斥候報信說明暫時安全。”


    太史慈聽後終於動容,心說龍驤果然不是等閑之輩,於是抱拳鄭重地誇讚曰:“龍將軍部署周全、算無遺策,我不及也”


    龍驤輕輕搖頭:“子義過譽了,我勇不及許仲康,智不如魯子敬,挺平平無奇的。”


    “龍將軍太謙虛,我之前去了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英雄好漢,如將軍一無所有起家,最後割據一方者,幾乎沒有”


    太史慈頓了頓,突然想起當初到平原借兵,那個耳大臂長的仁德英雄,便跟著補充:“對了,我倒真想起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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