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鮑氏搶言回答:“去年才查清楚,內侍霍春下毒弑主,已被吳侯夷滅三族.”


    “去年.”


    龍驤暗忖效率不行,緊跟著又好奇追問:“這霍春與公瑾有仇麽?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弑主?會不會被外人收買?”


    鮑氏聽得一怔,心說你就是嫌疑人之一,我怎麽好意思開口。


    但考慮龍驤已入主吳縣,鮑氏此時無權無勢不敢得罪,便誠實回答:“霍春跟隨先夫多年,我們家待他也甚厚,按說不會有什麽仇怨,大家都猜他是為人收買,妾身也很想當麵質問。”


    “嗯?抓捕他時,沒人盤問麽?”


    龍驤一臉好奇看向張昭,卻看見對方在輕輕搖頭。


    “霍春在公瑾毒發後就逃了,吳侯曾命人追查很久都沒查到,估計此人自知罪孽深重,跑到深山裏躲起來了。”


    “啥?這不合理啊”


    龍驤眉頭緊蹙:“既然此人跟隨公瑾多年,即便能被人收買下毒弑主,但又怎麽會拋棄家人獨自逃命?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嗬嗬,誰知道呢?”張昭雙手一攤,喃喃說道:“總之現在人找不到,他的動機也無從查證”


    “嗯,既然凶手還逍遙法外,那這件事就沒有終結”


    龍驤一通自言自語,轉身對鮑氏說道:“公瑾雅量高致,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他這件事我管下了,孫權查不清的案子,我來查。”


    鮑氏拱手答謝:“難得將軍不計前嫌,妾身在此代先夫謝過,隻不過霍春杳無音信,隻要找不到他就無從查起,怎好虛耗將軍精力.”


    “無妨,我自有辦法。”


    龍驤認為自己看了不少斷案電視劇,應該比古人擁有更多的破案辦法。


    周瑜在江東頗有威望,查清此事能幫助龍驤提高聲望,對掌控江東有正向幫助,於公於私都是好活兒。


    龍驤突然想起反推法,於是又向鮑氏追問:“夫人剛才說霍春被人收買,孫權有沒有給你什麽交待?”


    “啊這.”


    鮑氏扭捏不敢回答,並側身向張昭眼神求助。


    龍驤馬上猜出與自己有關,便一臉凝重看向張昭,正色說道:“子布什麽情況?莫非我也是嫌疑人?你且如實說來。”


    “好。”見龍驤如此坦蕩,張昭也不藏拙掖著,拱手答道:“這件事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曹操,有人說是黃祖,也有人說是將軍,以及孫伯陽”


    “我與曹操、黃祖都是外人,被人潑髒水不足為奇,孫伯陽又是什麽情況?”


    “昔日黃祖攻打南昌,公瑾曾用圍魏救趙之計,結果計不成導致南昌失陷,孫伯陽也因此出逃至廬陵,後來公瑾攻打江夏缺糧,又去南昌找孫伯陽調糧,最後赴宴返回途中便毒發.”


    龍驤捏了捏下巴,意味深長說道:“如果按子布這樣說,孫伯陽的嫌疑真挺大,而我們幾人隻是外敵,應該很容易排除吧?孫權沒拿他問罪麽?”


    張昭捋須搖頭:“孫伯陽原本是第一嫌疑人,但畢竟沒有任何實際證據,當日赴宴除了公瑾都沒事,最後這才查到霍春頭上,很多人都覺得是外部滲透.”


    “竟這麽草率?”龍驤一臉詫異:“我與公瑾雖曾是對手,但個人之間又沒有恩怨,何止用這下作手段?”


    “呃”張昭先頓了頓,然後靠過去小聲提醒:“昔日公瑾與伯符攻打合肥,曾提議納二橋.”


    “就這?二橋已是吾妻,怎會遷怒公瑾?簡直不可思議”


    龍驤越想越覺得可笑,然後一本正經說道:“龍某雖不在乎名聲,但不允許隨意潑髒水,所以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張昭頷首問曰:“現在霍春消失不見,龍將軍可有新思路?”


    “一條路走不通,咱們就換一條,不過我很快要去溧陽,這件事沒法親力親為,先生幫我推薦一個人才怎樣?你也想知道真相吧?”


    見龍驤信心滿滿、鄭重其事,張昭便招手將諸葛瑾叫到身邊。


    “將軍,諸葛子瑜才智過人,此時又正好在吳郡擔任閑職,我想他應該能幫到你,而且公瑾的喪事也是他主持的。”


    “子瑜一表人才,既然是張公舉薦,你就一定能行。”


    龍驤握住諸葛瑾的手輕輕搖晃,他早上在吳侯府就見過諸葛瑾,很想說我和令弟都是皇叔的兵,但時機不到沒辦法明說,也不能表現出過分熱情,現在正好趁查案加深感情。


    諸葛瑾受寵若驚,忙抽手出來行禮。


    “多謝龍將軍信任,瑾必定全力以赴,隻不過就如張公所言,關鍵凶手查不到下落,還請將軍點撥一二。”


    “哈哈,好說好說。”


    龍驤笑嗬嗬點頭,“一會我們路上慢慢講。”


    臨走前又與鮑氏客套了幾句,隨後眾人便乘車、乘馬返程,他們來的時候雖是步行,但馬匹、車輛一直跟在後麵。


    龍驤做項目出身,弄好應急預案是基操。


    像張昭這樣年齡大的重臣,走不動時方便隨時上車。


    回城途中,龍驤故意與諸葛瑾走馬最後,他要與對方麵授機宜。


    兩人並轡而行,先簡單聊了會家常,待與其餘人拉開距離,龍驤才切入主題。


    “霍春既然是死結,子瑜先不用管他,如果他家眷此時尚在,就可調查他家裏人,通過不匹配的財富,再查他為誰做事,夷三族雖然解恨,但消滅了部分人證、物證。”


    “當初有周郎親兵指認,所以才快速結案定刑,我是不是從這些親兵入手?他們應該也算人證。”


    諸葛瑾話音剛落,龍驤便投去讚賞的眼神,心說果然是同胞兄弟,你的反應也夠快的。


    龍驤微笑著點頭時,突然想起部曲是私人財產,周瑜的兒子此時尚幼,他的部曲應該暫時由他人統領。


    於是又蹙眉追問:“子瑜的想法很好,但周郎親兵在吳郡麽?孫權沒部曲劃給他人?”


    諸葛瑾答曰:“部曲幾乎都給了呂蒙,但還有少量親兵例外,他們在周郎病故後解甲歸田,隻能通過鮑夫人問問。”


    “為了查明周郎死因,我想她應該會配合的。”


    龍驤繼續補充:“既然猜測霍春是受人指使,那麽查明他與誰接觸頻繁,就能順藤摸瓜找下去,他在周郎身邊早晚服侍,營中交集應該相對簡單,多找幾個親兵詢問再比較,絕對有你想要的東西。”


    “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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