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見張允不鬆口,但言語中流露出蔡瑁可決,便追問蔡瑁人在何處。


    張允稱蔡瑁偶染風寒,不能飲江上冷風加重病情,此時正待在船艙中休息。


    呂蒙一聽正主在家,馬上提出登船探望。


    心說隻要說通蔡瑁,張允再多借口也沒用,連忙命令主戰船靠過去,又讓徐盛準備跳板搭橋。


    徐盛見襄陽船隊陣型儼然,心中有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便善意出言提醒曰:


    “大都督,我們與荊州交惡日久,您身為大軍之主將,最好不要孤身犯險,若對方心生歹意,後果不堪設想。”


    “糊塗!以前各為其主,但現在都歸順曹丞相,大家豈能再相互戕害?況且蔣公奕也曾赴會索糧,我若此時心生膽怯,三軍將士會如何看我?”


    呂蒙言罷目光一凜,有彰顯自己決心的用意,也提醒徐盛不要亂說話。


    徐盛聽得一怔,事關大都督的威儀,他忙抱拳閉口不言。


    這時,老將宋謙站了出來。


    他拍著徐盛肩膀,寬慰曰:“文向無慮,我會陪同上船,誠如大都督所言,雙方已經成為盟友,料無大礙,你速著人準備跳板。”


    “呃唯.”


    徐盛見宋謙都這樣說,自己便沒有繼續勸的必要。


    少頃,呂蒙之船抵近張允。


    當幾個跳板連接兩船,宋謙帶著幾個護衛踏板先登,呂蒙與七八個親兵緊隨其後,三兩下到了蔡瑁主船的甲板上。


    見主船四周有不少弓手侍立,呂蒙還出言恭維張允治軍有方,隨後跟著張允去探望蔡瑁。


    呂蒙、宋謙才剛走進船艙,半躺在榻上的蔡瑁突然一聲大喝。


    藏在艙內的刀斧手一擁而上,將呂、宋兩人直接按倒在艙板上。


    刀斧手行動的同時,船上準備已久的弓手箭如流星,快速射倒呂蒙的護衛。


    連接兩船的跳板,也同時被掀到江中。


    徐盛大驚失色,慌聲呼喚:“果真有詐!大都督有危險。”


    伴著呼喊,徐盛隨即揮動令旗。


    後方戰船聞令向前移動,而張允早已做好戰鬥準備。


    船艙內,呂蒙驚得魂遊天外。


    他悔不聽徐盛的勸告,但此時已經來不及。


    呂蒙被刀斧手按倒在地,他努力抬頭看向蔡瑁的方向,佯裝鎮定地質問:


    “蔡德珪,你這是何意?我們往日雖有恩怨,但彼時雙方各為其主,此時我們都為曹丞相做事,緣何算計本都督?”


    “我是歸順丞相,但你是麽?孫權是麽?”


    蔡瑁輕蔑地反問,惹火了呂蒙身旁的宋謙。


    他掙紮著對蔡瑁大罵:“陰險匹夫,焉敢直呼我主之名?有膽與我真刀真槍見高下,用計賺我們上船,乃是小人行徑。”


    “嗬”蔡瑁不屑回應:“宋將軍真是孫權忠仆,伱名氣不大口氣倒不小.”


    話到一半被張允打斷,他處理完呂蒙的護衛,此時又趕來提醒:


    “德珪,呂蒙的人在搖旗,開始攻過來了。”


    “哦?他們的大都督為我所擒,下麵的人自然沉不住氣。”


    蔡瑁冷麵打量著兩個俘虜,目光最後落到宋謙的身上,對張允囑咐:“宋將軍既然不怕死,就用他的首級祭旗,也許能瓦解對方的軍心。”


    “妙哉,我這就去辦。”


    張允言罷嘴角一抽,示意刀斧手押出去行刑。


    宋謙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他是不懼生死,還是得知死訊嚇傻。


    呂蒙見蔡瑁來真的,急忙掙紮著叫喊:


    “蔡德珪,呂某大意中計也認了,但你總得給個背叛理由,我千裏迢迢來為曹丞相助拳,不能因為找你索要軍糧,你就借機懷恨在心,這畢竟是丞相對我主的承諾!”


    “你也有臉,要背叛的理由?哈哈哈”


    蔡瑁仰首先是大笑,而後低下頭去,聲音變得冰冷:“你們幹這種事還少了?明麵上歸順丞相前來助戰,暗地裏卻與關羽暗通款曲,賺了襄陽嫌不夠又來賺我,本將軍像是那麽好騙的?”


    “暗通關羽?賺了襄陽?”


    呂蒙腦袋一片漿糊,完全不知道蔡瑁在說什麽,他感覺有一個巨大誤會,連忙矢口否認:“蔡將軍,您是不是有所誤會?呂某與關羽素不相識,何談與他暗中聯係,至於襄陽”


    話到最後,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應該是宋謙被斬時的悲鳴。


    呂蒙強忍住胸中憤怒,繼續辯解:“即便襄陽被關羽奪走,也不能賴到我的頭上”


    “嗬嗬.”蔡瑁冷笑譏諷:“孫權選擇大都督,是不是看臉皮厚薄?到現在還在睜眼說瞎話,蔣欽幫著關平、甘寧奪襄陽,不算到你頭上,也要算到孫權頭上。”


    “蔣欽?蔣公奕?他.”


    見對方言語開始吞吞吐吐,蔡瑁終於露出得意的表情,蹲下來玩味地看著呂蒙。


    “呂大都督,你現在不要告訴我,蔣欽不是你們的人。”


    “啊?這不是他.”


    呂蒙嘴裏語無倫次,腦海裏瘋狂思考對策,慌不擇路隻能推卸責任,辯解道:


    “蔣欽與周都督相交莫逆,他輕信龍驤放出的流言,在軍中多次表現消極態度,主公讓我此行好好敲打,我便讓他找去討糧;


    定是蔣欽自恃資曆深,又因周都督之事懷恨在心,故而背主投敵降了關羽,此人做下的事完全是個人行為,與我和主公毫無關係,請蔡將軍明察!”


    “你居然還真敢編,那織席販履的劉備,似乎都沒你能編,蔣欽與你們沒關係?當我三歲孩童?”


    麵對蔡瑁的無情譏諷,呂蒙繼續擺事實講道理,“呂某所言句句屬實,試問曹丞相擁兵百萬,而劉備不過剛成氣候,若我們降了丞相又去選劉備,那不是自尋死路麽?”


    “哼哼。”


    蔡瑁冷哼一聲,鄙夷道:“你主反複無常,做出有悖常理,自尋死路的行徑,我毫不意外。”


    呂蒙見狀頓覺無力,心說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蔣欽這廝怎麽真反了?自己本欲陷他於險境,反被對方坑得爬不起來。


    這究竟是為什麽?


    呂蒙心中苦恨之際,張允再次大步流星來報。


    言前軍正與江東水軍激戰,張允拿出宋謙首級震懾力不夠,反而引燃了徐盛等將怒火,建議把呂蒙押出去減少損失。


    蔡瑁聽後盯著呂蒙觀察,心說江東水軍果然厲害,在如此劣勢情況下都能反抗。


    正猶豫要不要從張允之計,呂蒙此時卻主動大聲叫嚷:


    “這一切都是誤會,蔡將軍且帶我到船頭,大家不要再自相殘殺,後麵還有共同的敵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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