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得一爾媽媽上來給她送飯,得一爾又說道:“媽,你相信我,我不會不管你們的。”


    得一爾媽媽把飯放到桌子上,扭頭就走出去,重新上了鎖後說道:“明天早上那個男孩子會來咱家,到時候我來喊你下去見一見。”


    任憑得一爾再怎麽喊,得一爾媽媽都沒有再理會她。


    夜裏十二點時,等父母沉睡後,得一爾偷偷打開手機的燈,背上背包,拿著床單係成的繩子綁在自己的身上,將另一頭綁在房屋的懸梁上,翻身跳出陽台,抓著床單一點一點下移。得一爾在此刻無比慶幸,當初把陽台留在了這個位置,才方便了她今天的逃跑。


    到了地麵後,解開身上的床單後拔腿就跑,跑到村子外麵後給時承打電話。


    時承剛剛入睡,接到得一爾的電話瞬間清醒了過來,得一爾從來沒有這麽晚給他打過電話。


    “時承,我逃出來了。”


    得一爾從來沒想到自己這麽大年齡了還能來一次這麽瘋狂的舉動。


    半個小時後,蹲在地上的得一爾終於看到遠處亮起了出租車燈光,等出租車開到身前時,伸手揮了揮,車停下來後時承從裏麵下來,走到得一爾身邊一把摟住她,略帶生氣的低吼:“你瘋了!這麽晚逃出來幹什麽!”


    “我媽明天要讓我相親,我不想見。”得一爾緊摟著時承,在他懷裏委屈的說道。


    “先回酒店。”時承拉著得一爾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上,得一爾身子坐的格外板正,偷偷瞥了一眼自從上車後,一直看著窗外的時承,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擺說道:“時承,你怎麽了?”


    天知道時承接到得一爾電話的那一刻,心突然提到嗓子眼的感覺,一向冷靜穩定的他慌的手都在抖著,他見過櫻草花香鄉村的黑夜,沒有路燈,伸手不見五指,路不平,甚至還有一些村民自刨的水溝。


    時承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穿上衣服出了門,在車上時一直保持和得一爾的視頻通話,得一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時他簡直要瘋了,讓司機快點再快點,恨不得馬上就飛到得一爾麵前,直到看到得一爾的那一刻,緊張的情緒化為了怒火。


    時承又不想對著得一爾發火,回去的路上便一直看著窗外平息心情,感受到衣擺在被人扯動的動靜,聽著得一爾小心翼翼的聲音,時承瞬間就平靜了很多。


    “下次有什麽事先給我商量,一個人不要擅自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得一爾乖乖的點頭:“我知道了。我這次沒想起來。”


    她確實沒想起來,在家裏時她想的都是逃跑的計劃,一邊還要聽著父母的動靜,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除了緊張她顧不上太多的,完全忘了應該先給時承打電話。


    時承拿她沒有辦法,伸手將得一爾攬到自己身邊,說道:“你想見我,給我打電話就行,我過去找你,你不用這麽付出。”


    得一爾靠在時承的肩上,聲音了帶了哭腔:“我爸媽把我鎖在家裏,就算你來找我,我也見不到你。”


    時承歎了聲氣,不再說什麽。


    到了酒店,得一爾沾床就睡,她太累了,這兩天一直在路上跑,回家後又麵對高強度的壓力。


    等得一爾睡著後,時承來到陽台上,關上了陽台的門後掏出煙點燃,一盒見底後他進去衝了一次澡,將身上的煙味衝掉。


    時承掀開被子側躺在得一爾旁邊,看著得一爾緊閉著的雙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夜燈的照射下投出一排陰影。


    應該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眉頭緊皺著,伸出手想幫她撫平,卻被得一爾一把打開,又嘟囔了一句什麽,時承沒有聽清。


    無奈的笑了下,將被子往上蓋了蓋,把臉貼在得一爾臉頰處,閉上了眼睛。


    等得一爾醒來時,便撞入時承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裏,眼裏帶著常見的溫柔。


    時承這一夜睡得很淺,在得一爾醒過來之前就已經醒了,怕吵醒得一爾,一直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看著得一爾。


    得一爾眼睛裏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迷迷糊糊的問:“幾點了?”


    “你爸媽剛給你打過電話了。”時承說道。


    得一爾瞬間清醒了過來,抓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沒有被接通,這才放心的將提著的氣呼出去。


    “爾爾,帶我去見你爸媽吧。”


    看著時承一臉的認真,得一爾沒說什麽。


    “爾爾,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對你的決心嗎?相信我對你的愛嗎?


    得一爾把臉埋進枕頭裏,點了點頭,她當然相信,從時承每次看她的眼睛裏,她能看出來時承對她的喜歡,無論她做什麽說什麽,時承眼睛裏一直都帶著笑。


    得一爾起床洗漱後,來到陽台上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剛一接通得一爾媽媽就大哭大罵:“你這死丫頭,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你想氣死我給你爸啊。”


    “媽,我等會兒帶他一起回去。”


    “不行!你不能帶他回來!你自己一個人回來!”得一爾媽媽一聽到得一爾要帶時承回去,立馬就慌了。


    “為什麽?”得一爾不解的問。


    “你要是讓他來,讓村裏人見到了,你還要不要我們在這裏活著啊?”


    原來媽媽早就知道那個人是時承了,原來遠嫁隻是一個可以拿到台麵上的借口,真正不能說的還是因為那個人是時承,是傷害了神樹的時承。


    得一爾笑了,笑的諷刺。


    “媽,我一定帶他回去,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和他馬上走。”說完,得一爾便掛了電話,突然又覺得可笑,笑村裏的迷信,笑父母的頑固,也笑自己的無奈。


    時承走過來,攬住得一爾的肩。


    得一爾看著遠處,眼神迷茫,說道:“時承,你覺得好笑嗎?那幫人三年前思想封建,三年後思想還是沒有一點提升。”


    “世界進化的太快了,那些早出生的人沒趕上我們這個時代的紅利,我們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思想不被同化。”


    時承不怪這些人的思想封建,他堅信隻要他和得一爾不放棄,會戰勝舊時代留下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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