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並沒有讓傅淵之發揮的餘地。


    在顏六回來之前,已經有一個人提前找上了甘家。


    單(shàn)雄,是官府中的一個衙役。


    白日裏忙點雜事兒,黑夜時負責巡守,已經在衙門中沉浮多年。


    他來到甘家,敲門進去。


    此時家中隻有寡母以及照顧她的鄰居。


    寡母因甘雲遠頭戴強·奸·罪正連歎冤枉,卻又無計可施。


    聽衙門來了人,連忙起身換衣接待客人。


    單雄坐在堂屋打量四周,這甘家確實家裏富有,雖不似商賈那般大富,但也比很多人好太多了。


    不怪那姓陸的眼熱。


    還把自己媳婦兒丟出來做套,下三濫的東西。


    他見寡母出來,也不拐彎,直接開口了,“看你們孤兒寡母也是可憐,如今來此特地告訴你們一聲,你們這個案子,看來是要托托人,打通關節才行。”


    寡母也知要托人,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能托誰?


    如今單雄一開口,她便急切問道,“大人也知妾身一婦道人家,托什麽人,打通什麽關節,妾身哪裏搞得清楚啊?!”


    “單大人既然來了,就請您勞心多指點一二吧?”說罷,寡母借著鄰居扶著的力道,向著單雄行了一禮。


    單雄煞有介事地道,“這事兒啊,還真是問對人了。


    縣令老爺有妻舅今兒下晌才到,兩三天後他又要走了,我看托這位妻舅就會靈驗。”


    單雄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這位妻舅老爺若肯出力,大人明天就可能複審,這個案子就有望了!”


    寡母一聽還有這等好事兒,連忙答道,“難得如此,那可太好了!”


    寡母看著單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麽問題?”


    單雄咳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寡母瞬間反應過來,“哎呀,人老了就是不靈光。大人,請問,這需要多少銀子啊?”


    單雄裝出一副沉吟的樣子,良久後,他這才道,“這案子可不比其他,這是讓縣令老爺翻他自己定的案,我看……,嗯——,總得一百兩銀子吧。”


    對於寡母而言,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她喜出望外道,“銀子我出,我出!隻要能給我兒還個清白!”


    塗山點頭,既然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就順水推舟道,“妻舅爺今兒有酒宴尚未撤席,我現在就趕回去,趁著他老人家高興,趕快跟他說這件事兒。”


    寡母見此就拿出了一百一十兩,說道,“這事兒若成,事後必有重謝,這另封的十兩銀就給大人做茶酒錢。”


    單雄拿上銀子在寡母千恩萬謝聲中,匆匆告別離開。


    單雄前腳剛離開,宋歡後腳就到,正想把大家想出的法子告訴寡母時,寡母卻說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還說甘雲遠明日就能平安回來。


    宋歡見此也不再多說。


    在宋歡看來,誰家沒點能活動的關係?


    況且甘家又不窮,或許真如寡母所說,這人明天就能安安穩穩回來了。


    宋歡回家對傅淵之和阿弟說了這件事。


    兩人也沒有懷疑。


    他們也如宋歡一樣的想法。


    能有法子解決就好,那他們就隻需等明天的到來就行了。


    也不用進去摻和。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清早。


    縣令大人又升堂。


    招來了甘雲遠、胡氏有關人上堂,再審“強·奸·案”。


    甘雲遠並不知道昨日發生的事情,還以為縣令大人出於錯判有所察悟,心下十分高興。


    縣令大人將驚堂木舉起又拍下,整個大堂瞬間靜了下來。


    縣令大人問甘雲遠,道,“陸三可有向你借過什麽東西嗎?”


    甘雲遠據實回答,“他幾次向在下借糧借錢,在下沒有答應,因此他對我記下私仇,編排出這無中生有的事來。”


    甘雲遠昨夜也不是什麽都沒想,在牢裏的時候,他隻覺自己異常清醒,也捋清了前因後果以及陸三這麽對他的原因。


    縣令大人轉過來問胡氏,“據本官了解,他甘雲遠根本就沒去你們家,這怎麽會有什麽“強·奸”的事兒?”


    胡氏本來就心虛,今天又被提上堂來,沒見過世麵的婦人原本就亂了分寸,再加自家男人和毛六都不在身邊,經幾番言論就哆哆嗦嗦地從實招來,“妾身男人幾次向甘雲遠借錢糧,都未能如願。


    所以……妾身與丈夫想了個‘嫁禍於人’法子……”


    接下來,縣令大人又陸續招上陸三和毛六,一開始兩人死不承認,後得知胡氏已從實招供,隻能心有不甘地承認。


    縣令大人見當事人都驗實了。


    於是他猛一擊案,扔一令牌。


    讓眾衙役將陸三、毛六各打三十大板。


    而對甘雲遠,縣令大人推翻了前一日的錯判,宣布他,“原本蒙汙,全解無罪。”


    事已至此,甘雲遠轉危為安,身上的汙名也被洗掉。


    甘雲遠以及作證的幾人最後被騾車拉去了醫館,上了藥之後才回了向陽村。


    昨天的二十大板讓他們自己走回向陽村是不可能了。


    至於府衙大堂裏哭天搶地的聲音,已經沒有人再關注了。


    君子好惹,小人難纏啊!


    甘雲遠回到家中,寡母心裏十分慶幸,心想單雄大善,多虧了他幫忙打通了關節。


    當天晚上,單雄離開官衙,悄悄來了甘家,美名其曰是來看看甘雲遠的傷勢,其實就是來收尾款的。


    寡母見此,趕緊拿出四十兩銀交與單雄,嘴上說得很是好聽。


    略報他的搭救之恩。


    甘雲遠得知此事是單大人在後麵出力,撐著受傷的身體也要出來,真心實意地感謝了一番。


    還讓單大人代為感謝那位妻舅爺。


    此事已落幕歸於平淡。


    不過這其中真是如此嗎?


    第二天,宋歡一行人又再次出發,甘雲遠受傷需得靜養一段時日,傅淵之也覺和他交流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過多打擾。


    待下次回程或是在丹陽郡再相遇亦可再敘。


    對,沒錯,丹陽郡。


    這段時間傅淵之也決定下來,此行的其中一個目的地就是丹陽郡。


    聽甘雲遠說,那裏有一個被天下讀書人視為伯樂的人。


    很多前往遊學的學子都會把丹陽郡列為前往的最終目的地。


    據說,經那位伯樂品評過的尚未知名於世的青年學子中,有六十餘人與他的推斷不謀而合。


    許多年輕學子渴望得到他的指導教訓,甚至有一青年情願一生陪侍他左右,供給灑掃之役。


    18點還有一章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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