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山村


    宋歡的宅子總算是建好了。


    裏長人不錯,特地找了鑽井的師傅來看,給宋歡在院裏鑽了一個井。


    宋歡這兩日都在給新屋子添置家具。


    有時候是宋歡特別要求的,就會繪製圖紙給木匠,木匠就會按照宋歡的要求完成。


    五月二十


    宋歡家門上大敞,宋歡坐在中間的庭院中曬太陽,旁邊放置一個矮桌,上麵擺著一壺沸騰的茶水,一旁還有一些零嘴。


    宋歡打量著牆根下的黃土。


    她特地讓師傅們把牆根留出三尺寬的地用來種植花草。


    這時,門外傳來了馬蹄聲。


    “籲……”


    宋歡拍了拍身上的殘渣,站起身,待她走至門前,突然頓住了腳步。


    宋歡看著對麵風塵仆仆的男子,眼中溢出笑意,聲音柔和,“回來了?”


    傅淵之翻身下馬,走至宋歡跟前,他滿眼都是對麵這個令他心心念念的人,說道:“回來了。”


    兩人隨即相擁在烈日下,門外的棗樹在風中搖曳。


    宋歡下巴靠著傅淵之的胸口,突然說道:“我想吃紅燒肉了。”


    傅淵之悶笑出聲,“好。”


    宋歡抬頭,繼續道:“我還要吃糖醋裏脊、蒸肉餅、獅子頭、鬆鼠桂魚……”


    傅淵之攬過宋歡的腰,一起往院裏走去,寵溺道:“怎麽都是肉?吃些蔬菜,對身體好。”


    宋歡幽幽道:“那是照顧阿弟,我不需要。”


    傅淵之笑聲由小變大,是前所未有的鬆快自在。


    京城趕往界山村的半道兒上,筆硯生吐了吐揚進嘴裏的黃泥碎屑,不理解說道:“在京城待得好好兒的,幹嘛要跑去那種地方?”


    白小笙把頭巾取下來,拍了拍,見幹淨後又帶上頭,說道:“哪裏有錢就去哪,這是我們的宗旨。”


    筆硯生:“……”


    良久後他才道:“行吧。”


    ……


    京城


    傅學林剛入京述職卻受到了阻礙。


    傅學林回到家中,範氏將人迎進了屋裏。


    範氏問道:“怎麽樣?”


    傅學林搖頭。


    範氏垂頭道:“相公,是我錯了。”


    “我若是沒有用那幾個人,也不會被我爹……”


    範氏難受的不僅是自己衝動行事給傅學林造成了這番局麵,還有自己家人的絕情狠心。


    傅學林聽言沒開口。


    這時候再說這些有什麽用,難道還能再重新來過?


    傅學林腦中一直在想有什麽辦法能解決當下的情況。


    他這些年他結交了不少官場上的朋友,如今他被範家拋出來,那些朋友也沒了聲音。


    那些人也不過是因為範家才來同自己結交而已。


    獨木難支。


    如今,自己或許可以找一找他。


    傅學林下了馬車,敲響了對方的大門。


    “你怎麽來了?”宋憶有些差異,但想到現在他家的情況,又覺得沒什麽可稀奇。


    傅學林說道:“方便進去嗎?”


    宋憶側開身。


    傅學林進了中堂坐下,宋憶把小竹遞過來的茶水拿了進去。


    傅學林最先開口,說道:“令姐之事我已經知道了,節哀。”


    宋憶眼底騰升怒意,“你是過來替那個混蛋玩意道歉的?不過也不用了,一命抵一命,償命了。”


    傅學林抿唇,說道:“傳林不是這樣的人。”


    宋憶冷嗬一聲,“我們都是一個村裏長大的,你和他認識久,可你又了解他多少?我雖五歲識得他,卻整日朝夕相處,我還能不比你了解他?”


    “朝秦暮楚,他就是利用我阿姐,利用我們,他才能有機會進京趕考!嗬,蒼天有眼,善惡有報!”宋憶怒火中燒道。


    傅學林蹙眉道:“這件事背後有蹊蹺,你莫被衝動誤了判斷。”


    宋憶哼聲:“那個人死了,你家被推到風口浪尖,如今是範家放棄了你們,你上我這來提起同鄉之情,是不是太明顯了?”


    傅學林被說中,但也沒辯解,反而著重強調道:“這一件件事太蹊蹺了,就像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們。”


    宋憶說道:“故意挑撥?你我是什麽樣的身份?還需要別人再三從中作梗?為的又是什麽?”


    傅學林說道:“不論之前發生過什麽,你我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都理應互相幫助扶持才對。”


    宋憶說道:“這種話,說多了也沒意思。當初傅婉蓉跑來勸我姐離開那人渣,你又來勸我和你互相扶持,你們還真是……厚顏無恥。”


    傅學林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因為市井流言愈演愈烈,傅淵之的死讓百姓時刻關注背後的真凶。


    範家為了從漩渦中跳出來,就把傅家推了出來。


    他們派人在市井裏將潘氏如何收買孫達的過程都添油加醋渲染出來。


    潘氏得知自己在外的惡毒名聲,一時承受不住竟撅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已經中了風,整個人不能動彈,嘴角留著哈喇子,看著一副傻呆呆的模樣。


    範氏把房門關上,轉身就碰到了過來看望的傅榆安。


    範氏恭敬行禮。


    傅榆安說道:“我進去看看你娘,你先去陪著學林吧。”


    傅榆安說罷就進了屋子,順便把門關上。


    傅榆安走到床前,看著之前一貫強勢的潘氏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他在潘氏的視線中坐了下來,他把隨身帶著的酒壺放在了桌上,給自己沏了一杯。


    三杯後,傅榆安有些微醺,他起身,左手端著酒杯坐到了潘氏床頭的繡墩上。


    潘氏睜開眼,斜眼看著傅榆安。


    傅榆安嗤嗤笑了起來,他說道:“潘氏,你有今日全是你自作自受!”


    說完這句,傅榆安便哈哈大笑還打了個酒嗝。


    潘氏眼神更加犀利,一如從前她看不起傅榆安的模樣。


    傅榆安笑了,說道:“不用這麽瞪著我,你這樣對我而言毫無殺傷力。”


    “今日我來,隻是想跟你說一說知心話。”


    傅榆安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他眯著眼睛,享受那甘醇流入喉裏的感覺。


    他隨即又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嫁給我。”


    “你就是嫉妒。”


    “嫉妒許氏,所以你想嫁給我,想要強過許氏。”


    “可是你越這樣,你越比不過許氏。”


    聽著傅榆安的話,潘氏眼睛瞪得如銅鈴大,眼底的妒火仿佛能把她自己燃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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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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