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慘淡的月光灑下大地。


    大理寺獄外荒寂的草叢中,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詭秘的暗影。


    他們如同幽森的亡靈,悄無聲息潛入了大理寺獄。


    暗影們目標明確,直接向著他們的目標奔去。


    他們從拐角出來,最先看到的就是傅淵之和宋憶。


    兩人雖然胡子拉碴,衣衫褶縐,但還是能從眾多牢犯中脫穎而出。


    暗影比了個手勢,幾個人直接去到裏麵,想必是奔著齊良佐而去,剩下的則留在了原地。


    暗影並不想多費事,他正想隔著牢房動手,周圍就傳來了動靜。


    此時就見以傅淵之和宋憶的牢房周圍的好些個牢房,裏麵的牢犯一改方才熟睡的模樣,起身推開了那早已經被他們解開的牢門。


    暗影心覺不好,想趁此時機將傅淵之殺死,隻是他的匕首揮出去的中途便被不知哪裏來的石頭打偏了。


    暗影暗暗可惜,隻能先把這突然冒出來的人解決了再殺他們。


    傅淵之和宋憶睜開眼,眼神清明,絲毫沒有睡著的痕跡。


    傅淵之看向宮中的方向,喃喃道:“開始了……”


    此時,宮中和京城其他幾處也同時發現了異動。


    鳳儀宮


    齊元桑被小藥叫醒。


    小藥說道:“娘娘,外頭有動靜。”


    齊元桑連忙看向身邊的周辰,心底鬆了口氣。


    自皇上昏迷後,周辰夜裏就同齊元桑一起睡了。


    “先把辰兒的衣裳穿好,免得夜裏著涼。”齊元桑平靜道。


    小藥明白齊元桑的意思,飽含複雜情緒的她深深應了一聲:“欸……”


    隨著時間慢慢流動,外麵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周辰還在沉睡中,不過他的衣裳已經換好了。


    齊元桑走到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她轉過身,喝了口水,她深呼吸片刻,隨即就見她動作。


    隻見她把桌麵碟子裏的糕點裝進了荷包裏,就連小藥和周辰的也不放過。


    就連之前備的藥粉之類的也帶上,哪裏能塞塞哪裏。


    小藥一臉懵,嘴唇囁嚅,竟不知開口說什麽。


    齊元桑拍了拍弄髒的衣袖,然後神情自若對著小藥說道:“準備,到我們出場了。”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推門聲。


    隨著腳步聲漸漸拉近,房門也被推開。


    齊元桑轉過身,通身威壓瞬間向四方鋪開,“放肆!”


    對麵的侍衛先是下意識一驚,脖子微不可察地縮了縮,隨即他意識到什麽,硬生生掰正回來,說道:“皇後娘娘,屬下失禮,禦書房傳來口諭,陛下有旨意頒布,還請您去一趟。”


    齊元桑臉上的怒意瞬間消退,就連侍衛擅闖院子也不再計較,她“驚喜”地上前一步,道:“陛下醒了?”


    侍衛:“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齊元桑給小藥一個眼神,小藥收到示意,抱起周辰起身走到齊元桑身後。


    齊元桑這才說道:“既如此,本宮就去看看。”


    侍衛對著外麵的人揮了揮手,門外幾個侍衛連忙把早已經準備好的鳳輦抬了過來。


    “娘娘請。”


    齊元桑睨了眼侍衛,沒說什麽,隻坐了上去,而小藥則上前把周辰放進齊元桑懷裏。


    待齊元桑開口可以了後,侍衛們這才把齊元桑抬起來慢慢向著禦書房前行。


    小藥跟在鳳輦右側走,雖然天氣隻是微涼,但是黑夜帶來的恐懼森冷讓她手心不自覺的冒汗,手裏燈籠中微弱的火光也不能驅散分毫。


    齊元桑也不例外,今晚之事隻有兩個結局,她垂頭,幫還沒睡醒的周辰緊了緊領口的衣裳。


    她心裏祈禱著:希望老天爺能夠保佑她們母子,一切順利。


    齊元桑在經過秦蘇所在的宮殿時,突然問道:“皇上可有口諭讓秦貴妃也去?”


    一旁的侍衛頓了頓,隨即開口道:“屬下隻接到旨意讓您去,恐是那種場合,貴妃不宜前去。”


    齊元桑轉了轉小手指的翡翠戒指,說道:“也是,就讓她好好坐月子吧。”


    侍衛輕輕舒了口氣。


    那邊,齊元桑等人剛出一個宮門沒了影子,秦蘇殿宇裏就點燃了一盞微弱的火光。


    秦蘇身披一件鬥篷,慢慢看向禦書房的方向。


    今夜,一個不眠之夜。


    秦蘇還不知道範誌帆的打算,還以為是按照原計劃進行,不過,無論範誌帆的計劃是何,她都有回旋的餘地。


    秦蘇看向放在她房間裏已經睡著的小皇子。


    若是範家贏了,對範誌帆一派而言,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救命符。


    秦蘇一如用著這個時代眾多女性的思維想著這個問題。


    齊元桑幾人穿過重兵把守的包圍,進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除了還在昏迷的周璟,還有範誌帆、範書翌以及他們身後夏桂、孫滸盛等幾個參與這次事件的忠實擁躉者。


    齊元桑冷笑一聲,“範大人,膽子見漲啊,都敢假傳聖旨了!”


    範誌帆說道:“皇後這話說得哪裏,您不也知道嗎?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原以為今晚是請不到您了,沒想到臣還是算漏了一步。皇後不愧是姓齊,有齊大人風範。”


    齊元桑聽明白了,隨後勾起一抹諷意,“範大人是想聽到我自盡的死訊嗎?可惜,沒能如你的心意。”


    範誌帆笑了笑,沒接話,他走到批閱奏折的書案前,把上麵已經寫好的聖旨展開,讓齊元桑能夠清楚看到每一個字,說道:“娘娘覺得如何。”


    齊元桑看完後,氣笑了:“你還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啊!”


    範誌帆慚愧道:“不敢不敢,都是眾心所向,眾心所向。”


    齊元桑真是想yue他一臉。


    “既然如此,你假傳口諭讓我來是為何?”齊元桑不解。


    範誌帆說道:“陛下駕鶴西去太孤單,臣身為臣子理應為陛下考慮最後一程。臣認為,您身為陛下的皇後,大皇子身為陛下的嫡長子,理應由你們陪著陛下一路同行才美滿。”


    齊元桑:這種變態的心理她真是琢磨不透。


    範誌帆對夏桂使了個眼色,夏桂出列正準備對齊元桑動手。


    齊元桑問道:“我爹呢?”


    範誌帆說道:“齊大人現在恐怕已經先行一步,皇後莫怕,有齊大人在前為您和陛下開路,想必路也走得輕鬆些。”


    “聽說死去要走很長一段路,不知道沒有鞋子的齊大人走路會不會痛。”


    齊元桑捏緊拳頭!


    這該死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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