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走在路上,渾身殺氣升騰不休。


    七公主,含霜公主呂含霜。


    在得知這一點的時候,困擾了蘇平許久的很多問題,突然就那麽迎刃而解。


    絕色公子女兒態。


    不排斥‘喜歡男人’的說法。


    湖畔小築,同時中招。


    消失了那麽久。


    等等等等。


    這些東西串聯在一起。


    蘇平已經可以肯定,呂含霜,就是韓霜!


    至於為什麽除了神態舉止之外,韓霜的外貌和聲音都沒有女性特征?


    大慶的易容,連紮哈什王這種跨種族以假亂真都能做到,區區女扮男裝有什麽稀奇呢?


    而現在,自己才剛剛知道這個消息,呂含霜就要成為主和派用來與大虞議和的籌碼?


    帶著滿腔的殺意,蘇平再次回到了血衣衛衙門。


    此時賈紅衣早已返回宮中,接待蘇平的是血衣衛指揮使。


    “別說廢話,我想進宮麵聖,有什麽法子?”


    蘇平單刀直入。


    “現在?”


    指揮使看出來蘇平的異樣,心中也重視起來。


    “越快越好。”


    蘇平點了點頭。


    賈紅衣身為血衣衛督主,大多數時間都需要侍奉在永泰帝身,所以血衣衛一定有方法隨時將消息送到宮裏。


    “你等一會兒。”


    指揮使看了蘇平一眼,轉身扭動機關,從地麵多出來的甬道下去了。


    蘇平也沒跟下去,就在房中閉目沉思等待。


    過了片刻,不見指揮使返回,卻有宮中來人尋他。


    這效率還真恐怖。


    蘇平深吸一口氣,跟著小黃門一路進入皇城。


    到永慶宮正殿,已經遠遠能聽到裏頭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麽。


    “陛下,蘇平帶到。”


    “宣。”


    “宣蘇平覲見!”


    熱烈的議論聲停下,蘇平也不含糊,昂首闊步入內。


    “微臣蘇平,參見陛下。”


    蘇平下拜。


    餘光瞥見了殿內群臣。


    基本上有資格上朝的都已經到場,另外還多出了一個穿著異域服飾的中年。


    而之前誌得意滿的祝天祿,不過是在大殿的最角落,拿著筆做記錄官。


    不用看,也知道祝天祿驚愕的神色。


    “這麽著急要見朕,所為何來?”


    永泰帝淡淡問道。


    “為大慶國體而來,為陛下顏麵而來。”


    蘇平高聲道。


    這話一出口,絕大多數人都知道蘇平的意思了。


    當即就有人跳出來抨擊。


    “蘇平,此乃朝議之時,你不過區區修撰之職,安敢口出狂言?”


    “休得仗著陛下寵愛妄為!”


    “……”


    蘇平紋絲不動,隻靜靜的看著上首的永泰帝。


    他知道永泰帝不是個委曲求全的皇帝,但無論永泰帝再怎麽有血性,在國家大事上,也還沒達到獨斷專行的地步。


    所以這事兒,還是得他來推一把。


    “哦?”


    永泰帝輕咦一聲,等殿內安靜後,問道:“蘇平,朕的確欣賞你的才華,可正如眾卿說的,這不是你肆意妄為的倚仗。”


    看起來是向著主和派說話了,實際上被加重了的‘肆意妄為’四字,是在提醒蘇平要有理有據。


    “陛下。”


    蘇平拱了拱手,轉身從群臣臉上一一掃過:“爾等日日叫囂著以和為貴,可知和氣並不是講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隻一句話,便讓主和派怒到發狂,讓主戰派通體舒泰,很快就對罵了起來,隻不過聲勢上主和派明顯占優。


    而那名似乎是從南州而來的中年人,也頗為好奇的多看了蘇平幾眼。


    賈紅衣得了永泰帝的示意,陰惻惻的道:“在蘇平說完之前,不得隨意開口。”


    於是殿內重新恢複安靜。


    蘇平感激的對賈紅衣點了點頭,繼續道:“曆數萬載以降,先有妖邪肆虐,祖先們,是靠講和得來的太平嗎?”


    “再論北州野蠻,倒是大部分時候都在講和,可然後呢?換來了什麽?”


    “難得出現幾個沈天南這樣的,你們卻還在擔心會有更厲害的報複。”


    “麻煩動動你們的豬腦子想一想,哪一次議和是中州撕毀的盟約?哪一次議和帶來了真正的太平?”


    “先祖麵對妖邪死戰不退的精神,到你們這裏都被狗吃了嗎?”


    “陛下!”


    蘇平突然對著上頭一抱拳:“微臣建議,似這等屍位素餐,禍國殃民的敗類,有一個殺一個,方是我大慶治世開端。”


    “放肆!”


    永泰帝冷嗬一句,臉色黑了下來。


    這蘇平怎麽一陣子不見,成了韓渡那樣的貨色?


    有一個韓渡就夠他擦屁股的了,再來一個那還得了?


    就在主和派以為蘇平觸怒了陛下而竊喜的時候,卻又聽永泰帝開口:“就事論事即可,不得胡加妄言。”


    “微臣遵命。”


    蘇平無所謂的拱了拱手,然後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個大虞人。


    “北州的蠻族且先不提,諸位可知道,為何大虞屢屢進犯?”


    “因為大慶的土地比南州更加肥沃?”


    “並不是。”


    “南州雖然多沼,良田之數不及中州一半,但其特產的一種草藥,卻是大肅靠海吃海的必備之物。”


    “而這種草藥,在南州遍地都是。”


    “大虞每年憑借著這種用不上的廢草,從大肅手裏換取無數資源,遠遠比掠奪我大慶邊境要多的多。”


    “那為什麽,他們還要勞心勞力的侵奪南境?”


    “因為,隻有我們中州,才是人族正統!”


    蘇平嚴厲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大虞之謀,不在財物,不在土地,在整個中州!”


    “放屁!”


    那個中年人終於坐不住了,指著蘇平怒問永泰帝:“大慶皇帝,外臣帶著誠意而來,卻不曾想見到此等狂悖之徒,竟敢謗我大虞至此?!”


    轟!!!


    “居然敢站著跟陛下說話,好大的膽子!”


    蘇平的身軀突然膨脹,衣袍被撐破撕裂,露出不滿紫色紋路的皮膚。


    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的手掌,已經抓在了中年人的頭頂。


    “今日我就代你們大虞的皇帝,好好教育一下什麽叫做禮節!”


    “給我跪下!”


    此時的蘇平早已今非昔比,不僅武道突破至三境圓滿,儒道也登臨四境。


    而加上金手指的加持,三道合一遠比當初要更加恐怖。


    幾乎是沒用什麽力,中年人的脖頸、膝蓋、腰椎都寸寸斷裂,透露卡進胸腔,腿骨刺進心肺,轉眼就成了一坨死肉。


    “……”


    大殿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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