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的話,讓大部分苦主的麵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一時間,居然沒人去質疑常澤的話,也沒人去翻看散落出來的那些文書。


    為什麽?


    做賊心虛唄。


    除了少數幾個真正老實巴交的之外,這些苦主大部分都心向著大虞。


    根據常澤說的,若不是他這些年疲於隱瞞和教化,他們估計早就被夷滅三族了。


    哪還輪得到入京告禦狀呢?


    唯獨隻有最先開口的那名叫張柴的老者。


    他跌跌撞撞的爬到常澤跟前,翻看地上散落的供狀。


    沒過一會兒,他的神色就陷入了呆滯。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張柴喃喃自語,臉色蒼白。


    他雖不認識字,但也能看出這些供狀每一份都是不同的字跡,每一個都有落名和手印。


    照這樣說的話,這麽多年被天雄軍殺頭的人,都是有真真切切謀反行為的了?


    那自己的兒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被殺掉的嗎?


    所以……


    蘇平並不是在殺良冒功?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這種不明真相的人,所以才選擇了隻誅首惡?


    正在這個時候,蘇平說話了。


    “在那些山寨裏,每一個山頭都有一樣東西,一樣很有趣的東西。”


    蘇平突然開口,看向主位的刑部尚書魏德才,“軍功冊。”


    “軍功冊?”


    魏德才皺了皺眉,“以你的說法,那些山寨都是山匪聚集之地,我大慶怎可能給一群山匪記錄軍功?”


    “當然不是我大慶的軍功了。”


    蘇平高聲道,“那些軍功冊,出自大虞朝廷!”


    此話一出,有如石破天驚!


    三位主審官豁然起身,滿臉駭然之色。


    作為朝堂大員,他們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代表了什麽。


    當然,圍觀之人想不到這一層。


    蘇平繼續開口:“每一本軍功冊,都詳細記錄了那些山匪哪一年投誠,立下了何等軍功,以及……”


    “這些軍功,能在大虞換取什麽東西!”


    嘩~~!


    整個午門廣場徹底嘩然。


    這些普通的百姓,向來隻知道南邊匪患嚴重,卻並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大虞的軍功冊?


    那些還能叫山匪嗎?


    那不是純粹就是大虞潛伏進大慶的奸細嗎?


    “其中,每拉攏十名普通慶人叛投大虞,記丁下軍功一次,每拉攏一名大慶七品以下官員,記丁下軍功一次……”


    蘇平按照軍功冊的內容,細細的講述。


    包括通風報信、包括策反、包括收買、包括刺殺……


    當然,他沒有傻到將刺殺永泰帝可以封王的事情也說出來。


    說道最後,現場已經一片死寂。


    身為主和派的魏德才,心情已經徹底沉到了穀底。


    有心想要阻止蘇平的敘述,可來自斜後方的凜冽殺機,一直死死鎖定在了他的身上,讓他不敢有絲毫妄動。


    至於那殺機來自哪裏,除了賈紅衣還能是誰?


    所以……


    看上去是蘇平的殺良冒功案,實際上,卻是針對主和派的一場更深層次的打擊?!


    魏德才腦中閃過這個猜測。


    然後他就確信無疑了。


    要知道,因為兩首詩的緣故,小詩君蘇平之名,傳播的比第一鐵頭韓渡還要廣。


    加上這次為了打擊蘇平,主和派花了很大的力氣,在護送苦主上京的路上,掀起了非常大的聲勢。


    此時現場觀審的人,要三倍於舞弊案之多。


    其中一大半都是來自大慶的南方各地。


    毫無疑問,案件審理的過程,會通過這些人的口傳遍天下。


    如果是正常審理也就罷了……


    可好死不死冒出來一個常澤!


    常澤還帶來了大虞欺壓慶人、謀奪國土的大量證據!


    這讓一貫以‘以和為貴’標榜的主和派情何以堪?


    想想看。


    六府被侵占的時候,邊境慶人在大虞的地位連豬狗都不如。


    收回三府之後,雖然事實上是為了謀奪大慶疆土,但不管怎麽說,大虞居然反而開始對慶人好了起來。


    以和為貴?


    這就是你他媽的,說的以和為貴?


    “狗屎!!!”


    有人直接開口罵了出來。


    頓時,沸反盈天。


    “大虞狼子野心!戰吧!開戰吧!”


    “對!我慶人寧死不議和!”


    “誰再說議和,誰就是賣國賊!!”


    “……”


    各種各樣相似的言論,不斷從百姓口中吐出。


    到這裏,其實魏德才一方敗局已定了。


    但蘇平仍舊不滿足。


    “大家稍安勿躁,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


    蘇平笑著,用修為擴大的聲音。


    待喧鬧聲微微減弱之後,他才看向趴在地上的張柴:“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所有山頭的軍功冊我都看過,但唯獨沒有你兒張福的名字。這足以說明,張福並未背叛大慶,並未與大虞賊子勾連。”


    “……”


    張柴渾身一僵,茫然的抬起頭來。


    “你沒聽錯,他並沒有加入山匪,他也不是我的人所殺。”


    蘇平平靜的表情下隱藏著驚人的憤怒。


    “那……那他是怎麽死的?”


    張柴澀聲問道。


    “殺他的人……”


    蘇平轉頭看向魏德才,慢慢說出了那兩個字:“叫做楊旭。”


    “你放屁!”


    魏德才悚然而驚,直接罵出了口。


    “哦?魏大人情緒如此激動,想來跟楊旭的私交很好了?”


    蘇平冷笑不止,“那魏大人可否解釋一下,楊旭是什麽時候背叛大慶,又是什麽時候加入大虞的呢?”


    “血口噴人!”


    魏德才知道自己情急失策,但此時若不能扳回一點兒頹勢,就算永泰帝不降罪,他也逃不了一死。


    “本官與楊旭自然認識,但本官也深知其為人,絕非是能做出背叛國家之事的人。”


    魏德才強行冷靜下來,問道:“你說楊旭叛國,可有確鑿的證據?”


    “他沒有,但本官有。”


    一個平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魏德才身邊。


    是賈紅衣。


    沒有任何人看到賈紅衣是何時出現的,就好像他本來就在那裏,隻不過一直被忽視了一般。


    “內閣次輔楊連正,勾結大虞,多次出賣大慶,證據確鑿,已經被血衣衛捉拿歸案。”


    賈紅衣宣布了嶺右黨的結局,對魏德才道:“魏大人,你與楊連正等人來往密切,有莫大嫌疑,跟本官走一趟吧。”


    證據確鑿?


    魏德才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無力的癱軟下去。


    開年來的第二樁大案就這麽草草收了尾。


    其中蘇平無罪有功,數功並賞,封慶國侯。


    而常澤雖然初心很好,卻的的確確有瀆職之罪,被貶黜一應職位,趕回老家種地。


    沒過多久,蘇平向永泰帝求取七公主呂含霜。


    第一次,永泰帝沒答應。


    蘇平很惱火,本以為消減了主和派的勢力,已經足夠自己迎娶公主了,誰知道皇帝老兒翻臉不認人。


    要不是呂含霜的原因,真想反了他丫的。


    無奈,蘇平又獻出了詩詞蒙學教材,這才最終得償所願。


    隻不過永泰帝另外提了個條件。


    想娶公主,可以。


    但必須一次娶兩個。


    蘇平不知所措,直到永泰帝一直詔書,公布了沈仙兒的真實身份……


    於是很俗套的。


    蘇平跟兩位公主一起,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


    (全書完)


    ……………


    道歉!


    對不起還在追讀的幾百位衣食父母,本書要草草了結了。


    相信大家能看出有很多故事沒有寫出來,包括沈天南的、沈心瀾的、賈紅衣的、永泰帝的、蠻族的、妖魔的、浩氣宮的……


    其實已經有非常完整的大綱,隻是……作者沸羊羊了。


    而且這是第二次了,好了沒兩天又來了……


    第二次的症狀更厲害,實在扛不住。


    已經日更一章拖了這麽久,想想與其拖下去還不如好好養病,等好了再戰。


    所以,實在抱歉……罵我也認了。


    以下是關於本書的反思。


    1、書名和簡介的問題。


    這方麵卻是吃了很大的虧,不吸量不說還有點兒勸退……


    2、前期壓的太狠。


    這是作者正式寫的第一本,火候的確比較欠缺,想營造張力卻壓的太狠反彈不足,反派寫的太惡心,主角寫的太不硬氣。


    3、情節的處理。


    有些可以擴寫的沒寫,可以略過的反而筆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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