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在回泛海世家的路上,給封寂打去了電話。


    封寂正脫了褲子進被窩,發現是自家上司來的電話,把褲子一穿,邊接電話邊去拿車鑰匙:“沈總,有什麽吩咐?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跟在沈行之身邊多年,封寂熟悉他的脾氣與習慣,這麽晚來電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看來他又得加班了。


    真想把辭職報告摔在沈總麵前,然後大吼一聲:老子不幹了!


    可一想到,每次的加班費最少都是五千起,沒辦法,這個資本家給的太多了!


    正要出門的時候,封寂才聽到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


    “不是加班,也沒什麽吩咐。”


    封寂一愣:我褲子都穿好了,你又說不加班了!


    “那您打電話給我是因為?”


    “封寂。”沈行之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他揉著眉心,放下來的手緊握著方向盤,沉默許久後才問出聲:“我想問你,我是不是很無能?”


    “嗯?”封寂有點聽不懂了:“無能是指……沈總,您是腎虛?”


    “……你才虛。”沈行之擰著眉:“我指的是,我這個人。”


    保安的話,還有那個小不點說的話,都讓沈行之很是在意,他開始反思自己與南星之間,回憶著自己做過的種種,他有點不太明白如何去愛一個人,當初戴安娜在他身邊的時候,都是戴安娜想要什麽,他就去買什麽,戴安娜很喜歡讓他送禮物,他也天真的以為,那就是對一個人好最佳的表現方式。


    可這種行為用在南星身上,似乎就不那麽有用了。


    她和戴安娜似乎在這一點上很不同,戴安娜很喜歡昂貴的東西,很追求物質性的生活,而南星,好像更希望有人陪她吃一頓晚飯。


    所以沈行之不太懂,他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愛了。


    南星現在又提起離婚,如果他再不抓緊一點,就真的要失去南星了,他不願意,他無論如何,都離不開南星。


    “沈總,我說完了,您現在明白了嗎?”


    封寂說了一大堆話,卻聽到沈行之來了一句:“再說一遍,剛才沒聽清。”


    “嗯?我說了二十分鍾,您一個字沒聽清?”


    白誇了這麽久!


    馬屁拍在空氣上了屬實是!


    “嗯,走神了。”


    封寂:你xx。


    無奈,封寂隻好繼續說著,誇人的話剛說了一句,沈行之就讓他批判自己。


    批判?


    他敢嗎?


    “你隻管說,我想知道在別人眼裏,我是不是個很差經,很無能的人。”


    封寂沉默了,弱弱的反問:“我說了您會辭退我嗎?”


    “不會,說的好,我會給你錢,算是獎賞。”


    封寂:“您發誓。”


    “我發誓,我什麽時候在錢的事情上說過謊?”


    封寂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他在沈氏工作,認識了不少同事,有一部分是其他家跳槽過來的,在茶水間大家閑聊的時候,都會感歎沈氏集團有多厚待員工。


    “你們知道嗎?我上一家公司的老板,咖啡機買的都是99原包郵的,用了沒幾次壞了後,他把咖啡機當成年終獎品發了出去,簡直笑死。”


    “話說咱們公司的咖啡機,好像都是進口的,聽說要小一萬吧!”


    “沈總從來都不在意這些小錢,你看咱們公司的零食櫃就知道了,還有那些進口水果,還有加班時格外發的加班費與餐補,還有每個下午的精致下午茶……說起來啊,真的沒人哪個公司能比的過沈氏傳媒了,這裏是真的把員工當人看啊!”


    所以,厚待員工,這也算是沈行之的一個優點吧,至於不好的地方:“您有時候是有點凶,尤其是對女員工,她們辦不好事情的時候,您通常會把她們給罵哭。”


    但罵哭歸罵哭,沈行之會找人去教那些女孩子,告訴她們哪裏錯了,為什麽錯了,如何去改,如何進步。


    說起來,刀子嘴豆腐心,也是沈總的一個優點。


    三年前沈氏集團麵臨著經濟危機,當初整個大環境都不好,尤其是京市一個大家族企業忽然破產,搞得人人惶恐,生怕沈氏也會有這麽一天,再加上當時好幾個高層老員工離職,還有人退股撤資,就在所有人覺得沈氏也會完蛋的時候,沈行之幾天幾夜沒合眼,靠自己一個人解決了這次的危機,自此,沈氏蒸蒸日上,徹底在商圈龍頭站穩了腳。


    而那時,沈總剛結婚沒幾天,連新婚妻子也顧不得,一心隻為沈氏集團。


    說起來,好像是夫人嫁進來後,沈氏才一天天好起來呢,封寂了解過南家曾經有多有錢,看來度過危機,夫人功勞也很大的。


    不過沈家一直都覺得是沈行之的功勞,連沈老太太也這樣認為,覺得自己挑選的繼承人沒有錯,年紀輕輕,已成大器。


    封寂說話聲音停了下來,他提起這件事,然後告訴沈行之:“也就是夫人了,不爭不搶的,願意在沈總您身後當個默默無聞的妻子,


    說起來,沈總您哪裏都好,優點很多,雖然有時候嘴巴很欠,不太會說話,但您心不壞,您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虧欠夫人了,沈家最應該感謝夫人才對,夫人要是離開沈家,當年的危機,說不定還會再次降臨。”


    “可是沈家卻沒有一個人感激夫人,就連沈總您,也忽視了夫人對沈家的付出,對您的付出,沈家和您,都欠夫人一個道歉啊。”


    ……


    沈行之站在南星家門口,按門鈴的手抬起又放下,想了想,還是按了按鈕。


    門外說話,裏麵的人可以聽到。


    沈行之聲音低緩,他說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心裏話,說到最後,沈行之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阿星,是我錯了,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的依靠,我讓你受了許多委屈,是我這個做丈夫的無能。”


    “我求你開開門,讓我可以彌補我之前的過錯,阿星,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


    “所以阿星,你還要不要我?”


    沈行之並未得到回應,就連門也沒被打開。


    正想著她是不是睡著的時候,何聿的聲音忽然傳來。


    “沈行之是不是真的有病了?星兒,他怎麽對著你家的門自言自語。”


    沈行之:……


    他深情的說了半個多小時。


    結果,南星一個字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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