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大陣之外,到處都是丟棄的殘破兵器,失去了精氣和神性的屍體、骸骨,有的大如山嶽,有的還沒有巴掌大。其中,光大帝的屍骨就不止一具。


    可以想象在過去的歲月裏,這裏發生了多麽慘烈的帝級大戰。


    此刻天庭內部,一座坍塌的大殿之中,白發少年模樣,穿著殘破的戰甲的秦源懷抱著一個滿身都是血,白發蒼蒼,即將死去的老人。


    “天帝,我棄地府而投您,那是因為在萬古長夜當中,哪怕是一盞微弱的光芒也會讓你身不由己地追隨這光芒,至死方休,而您就是這光芒。”


    老人喘著粗氣,十分虛弱的說道。


    枯槁灰白的臉上洋溢著不後悔的幸福光芒。


    “老兄弟,我不會讓你死的”


    秦源用珍貴的帝血給老人洗刷身體,沒有任何作用。


    才想起,之前,他已經用過了,還不止一次。帝血雖然堪比神藥,用的次數多了,同樣會產生耐藥性。


    “天帝,不要浪費您的血了,多殺幾個霍亂人間的大帝,我一定含笑……笑九泉”


    老人的聲音斷斷續續,氣息越來越弱,遊絲一樣,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消失。


    突然,抓住秦源手臂的手垂了下去。


    “我不會讓你死”


    秦治加大用帝血給他洗刷身體的力度。


    讓自己本就羸弱的身體變得更加的羸弱,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人的臉色在紅潤和蒼白之間來回轉換了幾次之後。徹底變得蒼白,沒有血色,過了一陣,無聲無息的變成了一片燦爛的光雨,隱約可以看見,一對穿著新婚服飾的男女身影在光雨之中。


    女子依依不舍,眼中含淚:“一定要去嗎?”


    “天帝需要我,正在淪為血食的眾生需要我”


    “為什麽一定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


    “我恨你”


    “我不怪你”


    “那我呢”


    “對不起”


    光雨消散。


    ……


    秦源伸手抓了一下,什麽都沒抓到,追上去,追了很遠,直到光雨徹底消散。


    “老兄弟,一路走好!”


    秦源揮手送別。


    過了一陣,秦源神情沉鬱的回到天庭,目光掃射,經過一連串的殘酷到了極點的大戰打擊,追隨他的人,還活著的人隻剩下幾十個人了。看起來一個比一個脆弱,仿佛風一吹就倒了。


    秦源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想說些什麽,到嘴邊都變成了無言。


    他對不起這些老兄弟,他們本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他的多年好友,電母身上,電母,又叫電母天君,曾經天庭最美的女人,現在已經是滿頭銀發了。臉上沒有一點光澤,神情麻木,猶如一個僵屍。


    “電母,我還是把你封印了吧,你是這個時代最具才情的女人,你應該走的更遠,而不是這麽早的隕落。”


    秦源說道。


    這個世界有一種叫神源的東西,大帝或者另類證道者親自出手,煉化成液體,把人封在裏麵,可以經曆萬世而不朽。


    絕大部分禁區大帝就是這麽封自己的。


    電母笑了,苦笑,已經又老又傷這樣了,封印還有什麽意義。


    退一步,天帝和天庭沒了,她電母能跑到哪去。


    以禁區大帝們的本事,把她找出來不是什麽難事。


    “天帝,你該飛升了,你為為天庭,為人間做得夠多了,我相信沒有人會怪你的”


    電母神情誠懇的說道。


    秦源扭頭看去,一個個白發蒼蒼,枯槁的老部下,都點了點頭。


    “不”


    秦源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搖頭,神情堅決。


    一旦他飛升仙界,回不來。


    不但這些都沾了禁區血債的部下,全都會死。


    人間也會變成了黑暗大帝們的樂園,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根據他一些歲月前,耗費大量力量的推算結果,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非常之大。


    “天帝,你去了仙界,肯定能修煉到更高的層次,到時候可以殺回來替我們,替人間報仇雪恨”


    一個臉上有一道可怕傷疤的老婦,咬牙切齒的說道。


    “天帝,飛升吧”


    電母單膝跪下,眼含淚花的懇求。


    “天帝,飛升吧”


    其他人也顫顫巍巍的跪下。


    秦源看向地府禁區方向,昂著頭顱,語氣堅決:“我為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


    “我為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


    電母身軀一震,喃喃自語。


    望著陽光下的白發少年,失神了,兩萬年了,不改初心,人間第一傻子,若是當初自己不那麽傲,或許,算了,都已經過去了,隨風而去了。


    傍晚的風,吹的電母垂下的發絲微微揚起,露出了曾經風華絕代的麵孔。


    秦源也不是空喊,身為穿越者,他當然有拿得出手的金手指。


    【以殺破道】


    隻要不斷的殺下去,終於一天,他可以打破帝境的桎梏,進軍新的天地,他預感那一刻,不管是蕩平所有的禁區,還是飛升仙界,看看仙界到底怎麽了,都是可以做到的。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禁區兮,逐帝皇。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


    秦源輕輕唱了起來。


    這是他上輩子讀書的時候,看過的古詩,他改動了裏麵的幾個字。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禁區兮,逐帝皇。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


    身後的部下們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跟著唱了起來,和秦源的歌聲混在一起,漸漸嘹亮起來,帶著他們的熱血,帶著他們的戰意,傳向了遠方,傳向了近在咫尺的地府禁區。


    “踏禁區,逐帝皇,萬古以來,還沒有人做到過,天帝,你太自以為是了”


    一個非常不屑的聲音從黑色大山組成的地府禁區之中傳出。


    緊接著,轟隆隆……


    黑色大山之中的戰鼓聲響起,天上星辰仿佛都在顫抖。


    地府禁區的進攻開始了。


    這也不怪地府禁區,秦源的天庭,就在建在地府禁區家門口。


    天庭從建立的那一刻,奉行的就是天帝守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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