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瀟這一說法,秦雅君和林紫蘇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雅君萬萬沒想到,自己心念的這個人竟然是近在咫尺,早知道須在康寧伯身上尋找此人,那想辦法糊弄康寧伯就成,又何必再畫蛇添足的去駱府尋找?


    有了這人的消息,終究是件好事,駱府不好相與,這康寧伯府可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隻要自己留心,不難找到此人。


    林紫蘇見幾人皆是看著自己,攤了攤手說道:“瀟姐姐,阿玥,我可不識這位鄭先生,父親這會兒又在衙門裏,我派人去少個口信,請他中午回來一趟。”


    駱瀟和駱玥卻是沒有留下,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臨走時,駱玥偷偷地和林紫蘇說道:“今日祖父有過交代,不能在府上叨擾太多時間,改日有空,我再來找你玩兒。”


    晚上林遠誌下衙,林紫蘇問起了此事,林遠誌斜了林紫蘇一眼,說道:“這可是巧了,你鄭世伯這幾日正要到咱家來做客,他可是多年沒到咱們家了,你是從何處聽說的?”


    林紫蘇便將駱櫻的遭遇說與了父親,連帶著秦雅君的想法也說了出來。林遠誌顯然對此頗為意外:“鄭兄一向都是在天橋擺攤算命,秦姑娘初來乍到,不知道倒也正常,可恩師竟也不知嗎?”


    父女倆都覺得此事透著古怪,林遠誌簡單問了幾句,便慎重向林紫蘇交代道:“後日為父要在家中宴客,你那個鄭世伯家中有個女兒,到時候你可要招待好才是。”


    這幾日裏,林問荊又按著林紫蘇的想法,在七輪扇上填了一些部件。本來粗重的七輪扇,經過一番改裝,看著像是一個落地青瓷瓶,上麵的扇葉則是從瓶子裏長出來的荷葉,平添了幾分涼意。


    林紫蘇對這個設計甚是滿意,隔了一天,她又將七輪扇裏裏外外都點綴了一番。


    忙活了一個上午,琥珀一路小跑過來傳話,說是大老爺的客人到了。


    林紫蘇趕到前院時,正好遇到了父親迎著一個中年人進了門,那中年人比林遠誌大了幾歲,還帶了一個與秦雅君年紀相當的姑娘過來。


    “鄭兄,幾年不見,佩瑤都如此大了”,林遠誌笑著寒暄,正好見林紫蘇帶了林紫珠走了過來,就朝林紫蘇招了招手。


    “大姐兒,這是你的世伯。”


    接著林遠誌便簡單介紹了一下來人,麵前的這中年人名叫鄭陌塵,不但是林遠誌的一榜同年,兩人又是同時外放到了河中省,兩人的關係著實是不一般。


    林紫蘇心中有些奇怪,在原身的記憶中,林遠誌可是極注重禮節,很少將自己的子女引薦給客人,今日裏著實反常。


    鄭陌塵帶的女兒叫鄭佩瑤,林遠誌簡單引見之後,便吩咐林紫蘇帶著鄭佩瑤去了後院。


    林遠誌帶著鄭陌塵進了正廳,他今日宴請的是幾個平日裏來往比較多的同窗舊友,因此彼此都是相熟,聊起來自然也不生疏。


    同窗之間,言談甚歡,酒宴間觥籌交錯,直到申時方散。


    酒足飯飽之後,林遠誌將老友一一送走,獨留了鄭陌塵。


    他帶著鄭陌塵去了書房,說道:“鄭兄,近日我去茶樓,聽到一個與你相關的傳言,不知是真是假。”


    鄭陌塵喝的麵紅耳赤,聽林遠誌如此說,咽下了口中的茶水,懶洋洋說道:“既是傳言,那自然是假的了。”


    “聽說鄭兄在天橋擺了一卦象攤位,攤位上留了一副對聯,‘天聞若雷,了然今生前世;神目如電,看穿仙界凡間’,不知可有此事?”


    “這對聯倒是不錯,我混口飯吃,自然得故弄玄虛才行,要不然,可糊弄不了那些平頭百姓。”


    林遠誌斟酌了片刻,問道:“你看我家大姐兒如何?”


    “你是替賢侄女問姻緣還是問前程?”,鄭陌塵斜睨了林遠誌一眼,笑著同他說道:“侄女既是想問,請她過來問便是。她不在此處,有些話可是沒法子說。不過呢,賢弟有女如此,可是好福氣。”


    林遠誌顯然是有些意外,不知道鄭陌塵這話是恭維還是實意,笑問道:“愚弟福從何來?”


    鄭陌塵想了一會兒,似笑非笑說道:“自然是從侄女處得了。我觀侄女有鳳翥之貴,賢弟日後成了國丈,林家福澤綿長,子孫滿堂,可不是有福之人麽?”


    “砰”的一聲,林遠誌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林遠誌隻以為鄭陌塵是在玩笑,一顆心砰砰直跳,總覺得門外埋伏著千軍萬馬,下一刻,就要來取自己的性命。


    書房裏不過放了一個冰盆,林遠誌卻覺得周身都是寒意。他霍地站起了身,朝門外看了幾眼,責備道:“年兄慎言,這等話,豈能亂說?”


    鄭陌塵看出了林遠誌心內的惶恐,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年弟不必著慌,正是因為茲事體大,愚兄才私下裏同你說此事,你既是不信,那就當是愚兄的戲言。”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卻是沒注意到,門外一個窈窕的身影,將這一切都聽到了。


    那道身影靜靜聽著兩人說話,身子越縮越低。


    鄭陌塵喝了些茶水,酒意逐漸褪去,收斂了笑容,同林遠誌說道:“我如今窮困潦倒,平日裏同窗聚會,我都是不會參與。今日到府上來,實是想拜托兄弟一件事。”


    林遠誌還未從剛才的“鳳翥之貴”的玩笑話中醒神,鄭陌塵如此說,也不以為意,就聽鄭陌塵又道:“佩瑤今年也該找婆家了,我想讓她認祖歸宗。”


    林遠誌先是愣了片刻,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緊接著一拍大腿,喜道:“年兄肯原諒恩師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自煙晚去了之後,我就沒有恨意了。這些年我也想通了,佩瑤跟著我浪跡天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本就是駱府的小姐,在駱家有著尚書府千金的名頭,總是能嫁的好一些。”


    鄭陌塵悠然說著,目光中帶著無限懷念,又有些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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