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交擊,那點陰寒莫測的法力迅速被抽回,連帶荊子棘灌注於劍身的法力都少了些許。


    “該死!”


    荊子棘又驚又怒,全力催動《坎離水火劍氣》,體內冷熱法力性質逐漸極端。


    陰寒與熾熱並存,兩者合為一道灌入劍器,並未圓滿卻強行捏合的法力在鋒刃中激蕩,震的劍身隱隱發出錚錚之音。


    下一刻,兩人兵刃再次交鋒。


    “什麽?”


    閻靖之剛剛破入對方兵器的玄冥之氣吞噬同化了對方的法力,並回補自身,心中大喜,正要繼續施為,卻沒想到這一次竟沒能撼動對方的力量!


    一股冷冽又熾熱的暴躁力量與他的法力劇烈碰撞,竟然隱隱頂住了他的《玄冥之息》!


    【噬氣】特性的原理是以自身法力的極端性質粉碎對方法力結構,並將其同化吸收。


    《坎離水火劍氣》水攻火練,修至收發由心之時,也會如陰寒莫測的《玄冥之息》一般,生出【噬氣】之能!


    “成功了!”


    強行催動冰火劍氣的荊子棘心中大喜,咬緊牙關強忍著體內熾熱冰寒的苦楚,手中長劍接連刺出,直直點向麵前這人周身大穴。


    閻靖之奮起餘力,揮舞手中鋼刀連連封鎖,與長劍連碰十餘次,先前就損耗頗大的法力逐漸告罄。


    荊子棘見此人反擊力度逐漸變小,心中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腳踩魚腸步近身出劍,劍路曲若魚腸變化極快,閻靖之往往正要揮刀格擋,荊子棘劍招已經變化。


    短短十餘息內,兩人刀劍交擊幾十下,不知不覺間都是手臂酸軟。


    “招!”


    荊子棘體力悠長,冷哼一聲,長劍一挑,閻靖之法力已空,猝不及防之下鋼刀頓被長劍挑飛。


    “……”


    閻靖之精疲力盡之下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見著長劍點來。


    “我命休矣……”


    正要閉目等死,卻沒想到這少年突然麵色一變,猛的將手中長劍擲向遠方。


    閻靖之尚未回神,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哢嚓”脆響,那長劍一下子爆裂,無數鐵片炸了開來。


    這劍器在荊子棘強行催發的水火劍氣衝撞下內部已是裂紋密布,又接連交鋒,他剛剛察覺劍身異常,這才擲劍自保。


    “好機會!”


    閻靖之心中狂喜,猛的抬腳揣向少年,卻不料荊子棘絲毫沒有放鬆警惕,身形輕晃就避開了這擊,飛身掠到這黑衣人身後,並掌如刀就要擊下。


    “去死!”


    身旁突然傳來獵獵風聲,一隻鐵質判官筆刺了過來,其筆豪精鐵打造,筆尖一抹紅痕鮮豔欲滴,顯是劇毒。


    荊子棘此時手無寸鐵,無奈之下隻得連連躲避,定睛一看原來是先前逃走的那中箭的黑衣人。


    這人肩上傷口本也不深,隻是他先前劇烈奔逃下已經撕裂了傷口,絲絲血液正流淌而下。


    “停手吧,我新漢也非不講道理,二位隻要老老實實交代此前為何私闖我新漢國人民宅,日後定會從輕發落二位。”


    荊子棘所修《坎離水火劍氣》法體特性【底蘊】讓他耐力極佳,此時仍有餘力,躲避之餘好整以暇的笑道。


    反觀那受傷黑衣人,雖然法體特性讓他身法敏捷,但血液流失之下狀態不佳,連續揮舞判官筆未能建功,此時已有些氣喘。


    他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喊道:


    “呸!什麽新漢國人,那些人明明都是從津門港逃亡的大崇叛逆!”


    話語間,這人勉力催動兵器,卻依舊刺空。


    荊子棘輕輕一避,聽了這話立刻笑道:


    “我觀二位法力此前在月光照耀下洶湧如潮,若我所料不錯那應該是大崇朝明鏡監的《嘯月七訣》,兩位想必都是明鏡監的夏族術士,何必苦幫狼蠻對付自己的同族呢?”


    “拿鋼刀的這位,你說呢?”


    “荒謬,爾等逆賊……”


    這受傷黑衣人斷斷續續說著,話沒說完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他血液流的略多,又連耗體力,此時隱隱有些休克。


    “夠了,丹生。”


    閻靖之伸手扶住猶自喘息的同僚,勉力催出一絲《玄冥之息》法力,吞掉附著在同僚身上的大崇國氣。


    文丹生突然腦袋一陣輕鬆,似乎本來縈繞在他心中的某種情緒全部消失,填膺怒火如無根之木漸漸消散。


    他到底是術士,察覺到自己前後狀態的不同,語氣顫抖的問:


    “閻大哥,這……”


    “這是大崇國氣對你的洗腦。”


    荊子棘聽到先前兩人對話中提到的名姓,心中一驚,立刻開口解釋:


    “狼蠻子怎麽可能放任異族術士強大呢?他們傳給你們的法術都不強,而且加了暗門,強修這種法術一來會影響你們的心智,二來也會透支你們的身體元氣讓你們短壽。”


    他這話都是前世遊戲的常識,真讓他細說,他甚至連狼蠻人開放給夏族術士每一門法術的弊端都能一五一十說出來。


    “閻大哥,他說的……是真的?”


    文丹生到底是術士,進而聯想到前幾次自己這同僚幫自己運法後思維清明,立刻醒悟過來。


    “是,他說的都是真的。《嘯月七訣》雖是偏門法術,隻修太陰月華,但修出法力本該是皎皎清輝,但我們修出的卻帶有血光,那是從我們身體裏壓榨出來的血氣。”


    閻靖之苦笑著肯定。


    “不僅如此,身處明鏡監的夏族術士最多不過八品,可越三品辦案,這我沒說錯吧?”


    兩人沉默點頭。


    荊子棘繼續開口:


    “八品官越三品辦案,嘿,這可說是位卑權重了。狼蠻子一方麵給了你們殘缺還會短命的法術,另一方麵沒有給你們相應的權位,無非就是拿你們來製衡修習邪法的狼蠻子。”


    “工具自然不需要給什麽權位,都是消耗品而已。”


    “兩位當真要為了狼蠻子的大崇,和自己的同胞做對嗎?”


    聽著這話,閻靖之見這少年術士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由歎息的把麵罩取了下來:


    “看來你早就發現了。”


    “不錯,擁有噬氣之能的術士,按理說應該不會被大崇國氣幹擾才對。”


    “該你了,把麵罩也取下吧。”


    文丹生沉默不語,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此前對狼蠻子的忠心耿耿竟全非本心,而是被下了暗手的結果。


    他內心生起無邊狂怒,這怒火的目標正是狼蠻子:


    “大崇!你們竟敢如此玩弄我的意誌!”


    內心怒極的他咬碎鋼牙,也跟著取下麵罩。


    荊子棘笑眯眯望著這兩人先後露出真麵目,凝神打量二人,麵上不露聲色,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閻靖之,文丹生!果然是你們!”


    這兩位,按照前世遊戲的記憶,可是後世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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