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


    無妄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彼岸邊界憑空出現一道光門。


    其中走出來一位銀白發少年,他雙手緊握,麵色鐵青。


    似乎是見到了什麽讓他極為不適的畫麵。


    他一聲不吭地走出光門,隨後光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理……”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低聲呢喃道。


    許諾微微抬頭,看向了不知道有多高的那個小黑點。


    沒有多留或者是多說什麽,他在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


    而彼岸邊界也恢複了原樣,就好像這些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


    璃月。


    絕雲間奧藏山。


    “節日將近,你怎麽有空來本仙這裏?總務司不忙嗎?”


    仙鶴形態下的留雲借風真君對著麵前的呆萌少女甘雨說道。


    “啊,正是因為海燈節將近,我才請假來拜會留雲借風真君的,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那邊,我都已經去過了。”甘雨疑惑地問道,“不過……怎麽沒看見他們兩位?”


    “啊?甘雨?”在遠處,刻晴一個人出現在了奧藏山的山頂,見到甘雨和留雲借風真君有說有笑的,一陣疑惑。


    “玉衡星?實乃稀客呀。”在留雲借風真君的地界,作為東道主的她自然是對山上的動靜一清二楚,也就注意到了刻晴的到來。


    “仙家,甘雨,二位好。”刻晴臉色略顯平靜,隻是眼底還是有幾分焦急。


    留雲借風真君心中想著:玉衡星,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要說留雲借風真君對整個璃月印象最深的,無非就是凝光和刻晴了,尤其是不敬仙神的玉衡星刻晴。


    “嗬,你倒是客氣,來找本仙有什麽事嗎?”


    雖說很不解,但是留雲借風真君表麵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的。


    “佳節在即,我代表七星來問候您。”刻晴眼神中充滿了誠摯。


    甘雨:“……”


    留雲借風真君詫異地望了甘雨,然後又望了刻晴一眼。


    “璃月七星日理萬機,百忙之中還能親自來我這山野洞府,實在是有心了。”


    留雲借風真君說完,場麵一度陷入尷尬的局麵。


    但是這時候,沒有注意到出現在奧藏山遠處的一朵雲上的一個人影。


    正是許諾。


    他正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場麵。


    他隻想靜靜地看著。


    原本他是想去璃月港找鍾離的,可是在半路上遇見了正從輕策莊趕往奧藏山的刻晴,出於自己的好奇心,許諾還是跟了上來。


    但是沒有驚擾任何人,就算是留雲借風真君這位仙人也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


    在經曆了刻晴向留雲借風真君解釋了璃月現在遇見的危機後,許諾沉默了,他也明白了如今的璃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蒙德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的曆史,說的難聽點就是巴巴托斯不管事。


    巴巴托斯當年幫蒙德人吹散冰雪之後就去玩兒了。


    除了蒙德你在哪兒都能看到他。


    所以蒙德這座城市說是神治,但其實和沒有神差不了多少,才會有這麽多壯闊的故事來給後人挖掘。


    但是注意了,巴巴托斯也不是完全不管,縱觀蒙德的曆史可以發現。


    蒙德這個國家的每一次重大轉折點都會有巴巴托斯的參與,並且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最開始的推翻高塔孤王,向新蒙德邁進,是巴巴托斯拿到了神位。


    然後吹散冰雪,人們才能得到一個風調雨順的蒙德。


    之後的推翻舊貴族,是巴巴托斯幫助溫妮莎,進行了《背風的契約》計劃。


    然後平民和騎士才把舊貴族打倒了。


    最後是500年前的災厄,是巴巴托斯召喚出了特瓦林和杜林決戰才讓蒙德逃過一劫。


    所以你可以看到他雖然基本上對蒙德放任不管,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會幫一下的。


    不然蒙德沒了自己一個光杆司令也是有夠好笑,當然真的就隻是幫一下而已。


    這也和他的性格有關,沒有他也就沒有蒙德現在的民風和那些蕩氣回腸的史詩。


    那璃月不一樣,璃月一直都是真正意義上的與神同行。


    不僅僅每年會有神明的指引,天塌下來都有帝君頂著。


    所以可以在璃月看到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對摩拉克斯無比敬重的情況。


    許諾相信這在以後的其他國家也是再也看不到的了。


    這樣一個天塌下來了有帝君頂著,天有窟窿了帝君去補的璃月。


    凡人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類的故事可以去說。


    當然人類不是毫無作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以民為本的這點是不會變的。


    說白了就是一整個璃月曆史就是摩拉克斯的龍傲天經曆。


    那為什麽摩拉克斯會對璃月以及璃月的人民如此之寵愛。


    因為他是契約之神嘛,煙可以抽,酒可以喝,但是違反契約。


    對不起,食岩之罰。


    他在三千七百年前與眾仙簽訂契約建立了璃月這個國度。


    在魔神大戰期間立下契約庇佑自己的子民。


    在成為七神之一的時候扛下了引導人民的責任。


    這是他寵愛璃月的原因。


    三千七百年來,帝君的思維和足跡早就遍布了璃月的每一個角落,這是偉業。


    這種人神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的關係不多見。


    曾經千岩軍在五百年前的那場災難中視死如歸,為什麽他們能把自己的生命看的這麽輕呢?


    他們的對麵是什麽啊?是非人之物,是深淵。


    他們以凡人之軀堪比神明,為了守護璃月?為了大義?


    他們之所以能視死如歸,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哪怕他們血灑當場。


    自己身後的璃月,璃月港裏的家人也不會有事,有帝君在,帝君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許諾微微歎息一聲,呢喃道:“鍾離,或者說摩拉克斯之於璃月,有什麽意義呢?”


    這個問題他一直就很想知道答案,其實他明白,這也是鍾離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隻是他自己一直在探索。


    不過貌似鍾離早就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是指引璃月的神、是統治璃月的王、是士兵的將領、是人民的父親。


    鍾離為什麽要退位?


    說實話,三千七百年的時光,他見到了友人的離去、經曆了魔神戰爭、手刃過敵人和友人、見證了璃月的成長。


    他看的太多了……


    六千多年的光陰,即便是再堅韌的岩石,也終究會有被磨損的那一天。


    鍾離所經曆的,遠比許諾要更多,更殘酷。


    作為神明的他或許可以不在乎戰爭裏死一部分平民。


    作為王的他或許可以不在乎戰爭裏死一部分士兵。


    但是作為將領的他呢?作為父親的他呢?


    每一次有平民死於戰爭,他就不會想起自己立下的,要庇佑自己子民的契約麽?


    而且曾經的若陀龍王因磨損而進攻層岩巨淵的那件事情讓他想到了(是幾百年前的那一次),磨損是自己也無法擺脫的,在歲月的長河裏終有一天他摩拉克斯可能會忘記自己是璃月的神。


    或許那時候的鍾離,就會變得和之後的若陀龍王一樣,隻剩下了戰鬥的本能和仇恨。


    如果那個時候璃月還沒準備好和神告別,怎麽辦????


    所以他就找了個機會離開了,和自己的孩子告別,以鍾離的身份見證人的曆史。


    曾經的神,如今的人,都在見證璃月的曆史。


    這個男人太厚重了,璃月的人會愛他,是理所當然的。


    許諾的目光投向奧藏山上的那個雙馬尾的女生,自言自語道:“鍾離啊,你有這麽愛你的人民,真的是羨慕呢。”


    如今的刻晴或許還保留著自己對於人治的看法,但是她卻明白了自己,以及其他的璃月人對於岩王帝君的愛,明白了許多。


    無論是人類也好,仙人也好,都在為璃月散發著自己的光和自己的熱。


    這就是鍾離希望看到的。


    璃月境內的獸境獵犬,許諾若是真的要去將他們一個一個地揪出來,他不是沒有這個能力,甚至可以說這也不難。


    但是他不能這麽做。


    即便是鍾離自己也不能。


    對於鍾離來說,雖然失去了神之心,對璃月的掌控力下降了許多,可是他畢竟是這片璃月大地的父親。


    若是他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將那些入侵的渣滓們悉數殲滅,但是他也沒有。


    上次璃月港的危機,消除了人仙隔閡,但是真正的璃月,還是需要借助仙人的力量,所以鍾離想要的是仙人與人類能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真正地成為璃月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這也是鍾離沒有將獸境獵犬的消息告知許諾的原因。


    甚至,許諾都有些懷疑溫迪和鍾離是不是串通好了,讓溫迪一直纏著自己,到處去喝酒,讓許諾脫不開身,然後讓璃月人自己去解決璃月的災難。


    越想許諾就越覺得很有可能。


    “煞費苦心。”


    這是許諾對鍾離的評價。


    “這個世界也並不是那麽糟糕。”許諾抬起頭,望向遠處的太陽。


    他緩緩地伸出手,就好像極力地想去觸摸到那太陽。


    隻是,這虛假的天亦真亦幻……


    “嗬嗬,可笑……”許諾的嘴角露出半分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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