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上流社交界的瑰寶。艾爾莎·拉斐特夫人。尹麗莎白的教母,s級混血種,洛朗插在法國貴族界心髒的一根釘子,法國本屆總統的當選和她的情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尹麗莎白的權力天賦也並非與生俱來,成因不僅是喬治先生的耳濡目染,也來源於這位教母在私房閨話時的言傳身教。


    對於後者,往往在某一天大腦對突如其來的事件下意識地做出判斷時,當事人才反應過來,那些女兒家的悄悄話裏,藏著


    “大小姐”永遠也不會明白的隱喻。那時候她也永遠和無憂無慮的


    “大小姐”這幾個字告別了。但政治的斡旋投機與情報套取也隻是艾爾莎女士的副業而已,如果說喬治洛朗是憑借溫和的風度和周旋的手段登上了家主的寶座,那麽穩固權位的則是他逐漸展現的鐵腕。


    艾爾莎拉斐特就是那雙鐵腕緊握的刀----現任洛朗


    “處刑者”暗殺部隊首席。她早早地隨著執行部的專員進入了yamal號,在暴風雪與鯨歌來臨時,預感到危險的逼近,艾爾莎選擇通過她言靈和偽裝技巧掩蓋教女的真身,由自己承擔更大的風險。


    然而


    “狸貓換太子”的詭計卻被路鳴澤不講道理地窺破。她雙手在臉上輕輕一抹,麵容轉瞬間從天使一般的美麗少女變作了雍容而嫵媚的貴婦,肌肉和骨骼也因為劇烈的變化而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魔鬼般的身材將原本貼合尹麗莎白的長裙高高撐起,隻是比起那乍現的春光,更讓人在意的是在這位女士周圍升起的某種氛圍。


    如美女蛇般陰冷妖媚。路鳴澤毫不在意這位血統優秀的女士,漫漫的時光裏,混血種中天賦異稟的人並不少見,值得關心的是那些特殊的存在。


    於是那些不被在意的人的時間好像都單獨地拉出一幀,永恒地靜止在那裏。


    在艾爾莎女士身後,身材頗為貧瘠的侍從撕開了臉上的麵具,脫去偽裝的尹麗莎白穿著純黑色的作戰服,光彩照人的少女像是盛開在冰天雪地的花。


    “很漂亮。”路鳴澤衷心地稱讚,懷念地回頭望了望潛艇露出的舷窗,厚厚的鋼化玻璃後麵是位漂亮的三無少女,冷冰冰的眼睛會黏在他的身上一刻不離。


    尹麗莎白微微點頭回應算是對讚美的回應,她沒有去詢問有關眼前詭異景象的問題,而是就男孩拋出的話題發問道:


    “野獸,指的是那隻龍類?”


    “我想那篇童話你一定看過。”路鳴澤避而不答,邁開步子向遠處的巨龍走去,女孩緊跟其後,白龍金黃的豎童盯著這兩個渺小的人類,卻並未做出諸如吟唱言靈,揮出利爪的攻擊性行為,龍軀像是被極低的溫度凍住了。


    “它在我的國家流傳很廣。”女孩當然看過,美女與野獸雖然在後來被整編於格林童話之中,最初的作者是法國的博蒙夫人,這篇童話在這個浪漫國度很受歡迎。


    “你應該已經猜到自己會扮演什麽角色了。”路鳴澤抬手打了個響指,他們走過的路上竟然開出了姹紫嫣紅的鮮花,


    “故事中那位幸運的貝爾小姐。”


    “所以我要做什麽?”尹麗莎白臉上扯出諷刺的笑容,


    “給那條龍一個該死的吻?恐怕在靠近前我就會被它撕碎,如果你是讓我來做這種蠢事,那麽現在就可以讓我們回去了。”


    “以及,”她澹澹地補充:“別和我扯那隻龍類是人變得那種蠢話,幾天前尹麗莎白·洛朗已經訂立了婚約,如果你也了解我的家族,就應該知曉我的家訓。”


    “洛朗之花永遠高潔。”少女碧綠色的眸子逐漸鍍上了燦爛的黃金,一字一頓地強調。


    “當然當然,”黑發的男孩高興地鼓起掌來,


    “你和你的男人訂立了契約,那麽契約就應該持續到約定的時間,我也這麽認為,如果有人要動我的女孩,我就用最殘酷的刑罰把他折磨到世界的盡頭,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不是嗎?”他似乎被自己的話逗樂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尹麗莎白冷靜地看著古怪的男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然後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震得失去了言語。


    “可是這條龍就是你的男人啊。”路鳴澤收起了笑意,但聲音裏還帶著惡作劇的愉快:“我記得是叫陳莫來著?作為我未來的盟友,名字聽起來還不錯。”他們和那隻龍類的身體隻有幾步的距離了,重壓的精神領域被人中和,近處來看它並不像女孩原本想的那樣巨大,在稍遠處看時龍王的精神威壓給混血種的精神帶來了巨獸的錯覺。


    尹麗莎白強迫自己消化那句話裏所含的巨量信息,現實可不是童話故事!


    王子會被巫婆變成身材巨大的野獸,難道那個揣著炸彈的瘋子也讓魔法變成名副其實的龍類?


    路鳴澤毫無畏懼地大步上前,像敲門一樣曲起手指敲起了龍鱗,嘴裏念叨著:“能出來嗎?被一條剛出生的小屁孩壓著也太弱了吧,能出來就趕緊出來別藏了。”然而他話音未落,原本凋塑一樣一動不動的巨龍在怒吼中揚起了爪子,凶狠地拍向瘦弱的孩子,似乎下個瞬間就會把他變成一灘肉醬,路鳴澤抬了抬眼睛,龍掌不出意外地停滯在了半空,在令人牙酸的


    “卡卡”聲中緩緩下墜,終於突破了無形的障壁,砸在早已無人的冰麵上。


    “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啊!”路鳴澤指著黃金的龍目:“雖然現在我打不過你,不過你也不要得寸進尺,趕緊出來,我哥哥可是很nb的,等他來了管你是什麽龍王都給捏死。”然而白龍似乎聽不見他的威脅,隻是再次揚起了龍掌。


    “我投降還不行嗎?我是昂熱那個老東西派過來幫你的,自己人可別打自己人啊!”男孩咬牙切齒但還是在嘴上服了軟。


    龍目中的金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圓童,尹麗莎白能聽見陳莫的嗓音傳進了大腦。


    “怎麽幫我?”路鳴澤揉了揉險些被拍的腦袋,說道:“按我看到的情況,白王應該在你的腦子裏生造出了另一個龍類的靈體,而且藍本還是你因為龍血產生的第二人格,按理來說肉體不能存在兩個靈體,就像靈體不能存有兩個意識,但人格分裂這種事算是例外,她的手段高明,鑽了規則的漏洞。”


    “我來補充幾點。”陳莫的聲音異常地冷靜:“由於白王對權柄的掌握遠超過我,她在消散前將八成的權力都交給了那條造出來的龍,現在我已經被完全壓製,大概在二十四個小時內就會被完全抹殺,現在我強行壓製了它的意誌,代價會把這個時間大大提前。”


    “我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才出場的。”路鳴澤滿臉愉悅。


    “其實你和那個神不神鬼不鬼的東西會來,我都不意外。”陳莫聲音裏帶著質詢的意味,巨龍的目光顯然朝向了女孩:“但你把她帶過來幹什麽?”


    “你還知道我和奧丁?看來我有點小看了你了解的東西,”路鳴澤拍了拍腦袋:“至於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說過了,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你都說了靈裏的那條龍有我們‘偉大’白王的權柄,我還隻是個孩子啊,怎麽能抗衡這樣的東西呢?”蒼白的龍低下了他的頭顱,和侃侃而談的男孩對視,渺小的人類眼眸是黑色的,像是美麗的珍珠,巨大的龍目則帶著深淵般的幽邃。


    “知道嗎?”男孩輕聲說道:“命運很早就在別人的手上流淌了,許多‘精神’現在在你的手中,那是某條道路上的終點,但能夠與之匹敵的還有其他的權柄,比如‘命運’,我的手上就有一些。”


    “她是命運給你找到的生路。”路鳴澤指著身後美麗的花朵,嘴裏傳出來惡魔般的低語。


    “用你的靈仔細看一看吧,一位強大古龍的後裔,身上帶著世界的卷顧,你知道她的言靈嗎?‘天啟’,上一位擁有它的混血種挫敗了龍王的進攻,用人類的話來說這是位麵的孩子,聽起來不錯吧。”


    “哪一隻古龍?”陳莫的聲音低沉。


    “告訴你個秘密吧,”路鳴澤笑眯眯的說:“在白王之前,龍族並不是沒有精神的祭司。”兩隻怪物都沒有刻意去屏蔽在場唯一的混血種,女孩安靜地站著聆聽,力求將每一句話記在腦子裏,那些讓她似懂非懂的交談中全是龍族的秘密。


    直到話題移到了她的身上,女孩的皮膚不可抑止地泛起了涼意,如果在平時她準確的第六感一定已經開始了瘋狂的預警,但在王域中也隻能做到這一步。


    陳莫和小魔鬼都清楚簡單言語背後的可怕暗示,吞噬是每一個龍類都擁有的本能,他們這種怪物和純種的龍族本就沒有多少區別了。


    “兩個選擇。”路鳴澤豎起了兩個指頭。正當他要開口時,靜止的空間被逐漸撕破,遠處的暴烈的火海和飛舞的彈片在以肉眼不見的速度烏龜般運動,熱武器洗過的死地中,神明強行掙紮,周圍出現鏡片的斷裂聲。


    獨目的奧丁拎著長槍,似乎在為不請自來的訪客而憤怒。


    “摘桃子的人被別人摘了桃子,所以氣急攻心了。”男孩嗤笑,他看起來不過十多歲的大小,一口毒舌的功力確實不容小覷。


    “說辦法,一旦被剛古尼爾鎖定,我會失去身體完全的控製權。”


    “辦法不是很簡單嗎?你把這位漂亮的小姐吞噬了,就能夠憑借她身上的東西保全自身,和另一個靈達成平衡,等把這個鬼東西弄死,我們再來好好炮製這你腦子裏桀驁不馴的小屁孩。”


    “你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聽。”陳莫平靜地說:“那艘潛艇裏有個漂亮的小姑娘,你會在某一天因為現在這樣的原因殺死她嗎?我們簽了契約,就堅持到底。”


    “人類的契約可沒有權與力約束。”路鳴澤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不再有剛剛那個調笑時的古靈精怪。


    “人類的契約靠信任約束。”陳莫澹澹地回應,路鳴澤知道,陳莫龍性的部分應當已經被完全的剝離,成為了龍靈的一部分,但這個人類的眼睛裏帶著與種族無關的純粹威嚴。


    “他的父親信了我一次,我還一次,這很合理。”


    “人類的諾言和龍王的諾言從來就不是等價的。”黑發男孩隻是提醒。


    “我不是龍王。”巨龍舒展著身體,膜翼張開,風壓、龍威與王域齊齊向遠方張開。


    “我也隻是人類。”路鳴澤低了低頭,抬起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睛帶著很複雜的情緒:“第二種方法,在奧丁醒來前,吞噬掉你自己體內的靈,軟的柿子不肯去捏,你隻有去磕硬骨頭嘍。”


    “怎麽做?”


    “還是同樣的思路,你現在這樣子是絕對討不到好的,隻有靠這個女孩身上的東西,這點我們都很清楚,不過共享權柄的契約我比較熟,辦法還是有的,事成後我會壓製龍靈,能不能活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


    “好。”


    “共享權柄可不是簡單的契約,由我訂立的契約,就算你是完整的白王也難以撕毀。”


    “嗯。”


    “據我所知你跟那個大小姐總共也沒見過幾麵,這麽簡單就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力相送?難不成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你總不能和我哥哥一樣膚淺吧,雖然長得這麽漂亮的確實少,但你以後又不是不能自己捏一個出來。”


    “排除掉前麵那個,這是唯一的方法。”路鳴澤覺得自己答應昂熱這麽件事情真是白白找罪受,雖然順手惡心一波奧丁他非常愉快,可他完全可以等著雙方兩敗俱傷再動手嘛,有他在黑王的詛咒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奧丁隻能肉身上陣,這叫權衡,自己隻要在結尾下場,完全能大撈一筆。


    “結束後除了精神,其他的分你五成,奧丁的麵具歸你。”黑發的男孩歎了口氣,還能咋辦呢?


    人家人情也用上了,該給的報酬也說了,可不像自己那個倒黴催的哥哥,幾千年來愣是一點東西不肯賣。


    徹底的破碎聲遠遠傳來,奧丁已然抬起了長槍,她看清局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命運的引線導向了脆弱的女孩。


    無愧於智慧之神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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