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楊秀蘭推開眼前礙眼的保安,神色氣惱不已。


    “你們都不看紅燈嗎,沒看見剛剛有車嗎,要不是我攔著你們,剛剛就出危險了。”保安嘟嘟囔囔,隻覺得好心沒好報,晦氣離開。


    綠燈亮了,方宏和楊秀蘭兩人急匆匆衝到馬路對麵,發現洛洛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丫頭人呢,明明剛剛還在這呢,怎麽就不見了。”


    兩人不死心,四下尋找,找遍附近的小巷,什麽都沒發現。


    “就差一點點。”楊秀蘭咬牙氣憤不已,那死丫頭竟然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


    “他們一定還會出現的,我們等等。”和妻子楊秀蘭比起來,方宏神色要鎮定許多。


    如今也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他們除了等,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楊秀蘭咬咬牙,隻覺得不甘心,剛剛明明就差那麽一點點。


    “張老板給了七天時間,我們可以等兩天。”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團子,牽著哥哥的手,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家。


    晚餐是樓下的拉麵館解決的。


    “哥哥,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就是吃的這個。”


    團子至今對兩人第一天的見麵記憶猶新。


    團子的話勾起了祁昊的回憶,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初見小團子的模樣。


    他把她從人販子手裏救下,本想送她去警察局,可是這個小不點卻自己找到了他家。


    他覺得這小不點對他好像很了解,可對於這一點他百思不得其解。


    有時候他會想,世界上真的有如這個小不點所說的夢嗎?


    夢裏麵又真的會夢到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的一切嗎?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團子忘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她隻記得她吃完麵便困了,後來好像是哥哥把她抱回來的。


    團子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身上蓋著的是一件寬大的外套。


    團子是聞到煙味後,朦朦朧朧爬下床。


    陽台上,祁昊單手夾著煙,倚靠在牆上,望著窗外的夜色,神色十分沉靜。


    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


    “哥哥。”


    團子走進陽台,窗戶是打開的,帶著涼氣的夜風冷颼颼的。


    她身上的熱氣猛然被吹散了一大半,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哥哥,你怎麽不睡覺?”


    “睡不著。”祁昊嗓音帶著幾分慵懶。


    看著那被夾在修長手指間的煙,團子小嘴緊抿。


    噠噠腳步聲響起。


    祁昊再回頭隻看到小團子離開的背影。


    祁昊抬起手臂,正要抽煙,去而又返的小團子捧著煙灰缸出現。


    洛洛把客廳的煙灰缸拿到祁昊麵前,她仰頭盯著祁昊手裏的煙,目光灼灼。


    “小不點你幹什麽,我還沒抽完。”


    “哥哥,吸煙有害身體健康,你的肺會壞的,會很疼很疼。”


    上輩子哥哥抽煙很多很多,經常生病住院,醫生說過哥哥不能抽煙的。


    “哥哥,抽煙不好。”團子麵色帶著幾分倔強,她兩隻手捧著煙灰缸,大有祁昊不熄滅她就不放下的意思。


    “小不點,你在管我嗎?”


    這兩年他偶有抽的凶的時候,經常一天抽一整盒,抽煙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有時候隻是他用來消耗時間的玩意罷了。


    “哥哥,洛洛是在愛你,我們是家人不是嗎?洛洛有哥哥,哥哥有洛洛,我們要為彼此保護好身體。”


    祁昊一言不發的望著團子,視線落在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他很好奇從這張嘴裏還能吐出什麽蠱惑人心的的話。


    “小團子,這是你真心實意的話嗎?”祁昊輕笑一聲,“算了,真情也好,假意也罷。”真真假假何必分的那麽清楚。


    祁昊覺得他那顆早已經麻木的心,和以前不同了。


    他以為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成為一個人的依靠和牽掛。


    祁昊將隻抽了幾口的煙熄滅,扔進了煙灰缸裏。


    下一秒抬眸看向洛洛的時候,眼神帶著幾分柔意。


    “小騙子,小不點,你願不願意做我妹妹?”


    隻有祁昊自己才知道,妹妹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


    “哥哥你怎麽了,洛洛一直都是哥哥的家人啊。”團子將煙灰缸隨手放到一旁,她上前拽了祁昊的一角,“哥哥,洛洛會一直在哥哥身邊,會好好保護哥哥的。”


    如果在以往,祁昊聽到這種話,隻會冷笑並且不以為意。


    可今夜不知為何,或許是夜晚容易讓人脆弱,他竟生出幾分想要相信的感覺。


    試著信賴這個小家夥,好像感覺也不錯。


    祁昊蹲下身,眼睛和洛洛平視,他緩緩伸手將團子摟進懷裏。


    猝不及防被哥哥抱住,團子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僵若木雞。


    哥哥抱她了,哥哥抱她了!這是哥哥第一次主動抱她。


    小家夥隻覺得眼睛突然變得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兩隻蓮藕般胖乎乎的小胳膊,緊緊地回抱住祁昊。


    這個短暫的擁抱隻持續了十秒鍾。


    祁昊漸漸恢複冷靜後鬆開了洛洛。


    “哥哥,洛洛還想要抱抱。”猛然脫離溫暖的擁抱,洛洛悵然若失。


    祁昊起身,伸手在團子頭上隨意摸了幾下,看著那變亂的頭發,微微勾起嘴角,“去睡覺。”


    團子還沒有從哥哥主動抱他的衝擊裏緩過神,整個人呆愣愣的。


    聽到哥哥要她去睡覺,她乖乖點了點頭,爬回了床上。


    上輩子陪在哥哥身邊的時候,她進過這個臥室。


    不過這輩子,是她第一次進到這個房間。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猛然從床上爬起。


    她打開了一旁的抽屜,看到裏麵的東西,嘴角彎彎。


    果然在這裏,她記得哥哥上輩子經常一個人半夜翻開這抽屜。


    她下床將抽屜裏的東西搬到了床上。


    祁昊站在陽台窗前又吹了幾分鍾的冷風,等到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團子正翻看什麽。


    等他走近,看清是那本相冊的時候,神色僵硬。


    他大步上前,疾言厲色,“誰讓你隨便翻東西的。”


    剛剛翻開相冊的團子,被這聲音嚇到,受了驚。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懷裏的相冊已經被奪走。


    “哥哥,我……”


    “出去!”祁昊臉色驟然愣冷了幾分,連聲音都不再有剛剛的幾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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