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曆1591.1.2.


    艾迪西聯邦·新世界之城。


    新世界之城的空域上。


    轟隆隆——


    標號為[空中列車·a499]飛機切割雲層,以一種隻有高速航行中的機器才能達到的平穩和力量向前推進。


    外麵,引擎的轟鳴聲如同遙遠的雷聲,不斷地在機翼兩側回蕩,與風的呼嘯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首既激昂又寧靜的空中交響曲。


    這股聲音,盡管被機身隔絕,仍舊微微震動著艙內。


    在萬英尺的高空,飛機穿梭在雲層之間,駕駛艙內,一切都顯得異常寧靜。


    機長用他的四隻手把握著造型奇特的控製杆,專注地注視著前方的藍天和儀表板上跳動的數據。


    他的副手,一位長相威武,身負雙翼的阿蘭蔻鷹人,他正在進行一項例行工作——空中報備,這是確保飛行安全的關鍵一環。


    副駕駛輕按了通訊係統的按鈕,微微調整了頭戴式耳機,確保通訊清晰。


    他的聲音平靜而自信,通過無線電波發送出去,穿越雲層,連接起地麵控製塔和空中的他們。


    “塔台,這裏是航班nh430,當前飛行高度三萬五千英尺,速度四百六十節,預計十五分鍾後進入x區域空域。請求後續飛行指令,過。”


    話筒那頭,地麵控製塔的回應幾乎是立即的,聲音中帶著職業的冷靜和精確:“航班nh430,這裏是塔台。收到您的報備,您已獲準按計劃航線繼續飛行。預計五分鍾後,將有輕微氣流,請注意調整飛行高度和速度,確保舒適度。如有變動,我們會及時通知。塔台結束。”


    待報備完畢之後,阿蘭蔻鷹人隨手的摘下自己的耳機,把其隨手扔在一旁,接著他掏出了一張[金融卡],卡片略微轉動,伴隨著“滴”的一聲。


    一根雪茄憑空出現在他手裏。


    他用修長的手指拿起雪茄,輕輕地嗅了一下,那混合著煙草和木質的香味讓人陶醉。


    然後,他用的指尖彈出鋒利的爪子,他用爪子剪去雪茄的頂部,露出了煙蒂。


    雪茄煙蒂的斷麵呈現出一種均勻的紋理,仿佛是木紋一般,令人不禁想象它的質地。


    他將雪茄點燃,用一個古銅色的打火機點亮了煙蒂,一縷濃煙從雪茄的尖端升起。


    隨著他的吸引,雪茄燃燒得越來越均勻,釋放出的煙霧在房間中彌漫開來。那煙霧彌漫著淡淡的煙草香味,仿佛是一種奢華的儀式。


    他深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從嘴巴中呼出,形成了一朵白色的煙雲。


    “該死,你就不能等下了空列再抽煙嗎?”四手的駕駛員對著一旁的鳥人咒罵道。


    “誰是約翰·高爾特?”阿蘭蔻鷹人著自己的頭,衝著駕駛員回了一句。


    “你tmd別說這句俚語,沒人知道約翰·高爾特是誰!”


    “所以我的答案不就出來了嘛,不能!”


    “呸,你還真是把艾迪西精神給學透了。”駕駛員調製好飛機之後,衝著一旁的鳥人繼續罵了一句。


    隨後,他掏出一瓶琥珀色的酒,開始咕隆咕隆的喝了起來。


    這引來一旁的副駕駛員一陣白眼。


    “飛完這一趟,你就可以還清貸款了吧?”


    副駕駛員對著一旁的機長好奇地問道。雪茄的煙霧環繞著他,伴隨著柔和的煙霧。


    “嗯,當初從交界地偷渡到新世界之城,欠了怪物電力公司太多債務了,不過也沒辦法,誰叫他們家壟斷了地方傳送門。”


    機長臉上帶著回憶。


    “交界地那地方不是正常人能待的,不從哪裏潤出來,早晚都得被神係戰爭波及到。而且,那幫搞地產泡沫的開發商真tnnd個個都是死m玩意,為了金融,什麽逆天房子都敢賣。


    前陣子他們交界地的地產開發商出台的飛屋環遊項目全爛尾了,聽說是因為一位準神(適格者)在那裏飛升了,所以那片空域被黃金王庭劃分給那位準神了。


    那位準神當時直接召來閃電,把那些飛屋上的奇術氣球全給劈了。人倒是都沒死,畢竟他們交了首付,身上還背著【金融街】的貸款呢。”


    阿蘭蔻鷹人繼續抽著煙,那張鳥臉上帶著嗤笑。


    “那些人也不想想,房產公司飛屋環遊當時一期那狗屎一般的得房率——那得房率,地獄三頭犬看了都直搖頭。”


    “他們就是想賭一把,如果飛屋能夠成功避開金融街的房產稅、神係的信仰稅、電力公司的電費、地方神國的苛捐雜稅等,他們就掙大發了,畢竟房子在交界地可是相當於一個庇護所。”機長喝了一口酒,麵色複雜的說道。


    要是有房子,他也不至於在艾迪西聯邦當潤人了。


    “想鑽資本的漏洞,也不想想自己的體量夠不夠。”鳥人銳評道。


    阿蘭蔻鷹人望向麵色鬱鬱的機長,出口安慰道:


    “雖然新世界之城也是一堆狗屎,但是這裏比交界地相比,這裏就是天堂。


    你在這裏最多就隻是看見每天上街遊行的奇蹄症,感染者群體、看見公司職員們的激情槍戰、看見義體改造失敗,對著路燈擼管的賽博瘋子、看見米兔主義者們和其他人撕架、看見失業者變成金融惡魂隨機傷人、看見州政府因為不滿你們這些潤人而要鬧獨立……”


    “……”機長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在真的在誇新世界之城,還是在陰陽怪氣。


    “話說,我還沒問過你的來曆。你是怎麽來怪物空乘服務公司當職員的,也是從從諸界來的移民?”


    “沒有,我是泰拉本土樞紐的,我以前在艾迪西聯邦的異族軍隊服過役。當時退伍之後被賭城的疊碼仔瞧見了,一時不察,上了套,當我從賭城出來就隻剩下一條褲衩還有一屁股債務,沒辦法,隻能托點關係進怪物公司謀點職務,簽合同當勞動力還債務了。”鳥人大口抽著雪茄,一臉氣憤的說道。


    “伱欠多少啊,要打幾年工啊?”


    “一百五十年。”


    “嘖,你還不如那些背房貸的呢。”


    “別擔心,炒點股票,這一百五十年一下子就能還清了。”


    “你還敢炒股!?”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你俚語還一套又一套的,怎麽,你要考學院啊。”


    “學院也卷,不過我買了一點學院基金,多賽道攀岩。”


    “……,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


    飛機艙內,微弱的燈光灑下柔和的光芒,為旅途中的人們提供了一片溫馨的避風港。


    怪物乘務員輕手輕腳地穿梭在狹窄的過道上,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偶爾低語詢問,是否需要更多的幫助或是舒適的毯子。


    旅客們各自占據著自己的小天地,有的人沉浸在書本或電子屏幕中,有的人則選擇閉目養神,讓思緒隨著飛機的高速前行而漂泊。


    空中的旅行,似乎讓時間和空間都產生了奇妙的扭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外界的喧囂被完全隔絕,隻剩下飛機引擎的穩定嗡嗡聲和偶爾傳來的乘務員與乘客的低語。


    【尊敬的乘客,我們即將降落在新約克的拉瓜迪亞機場,到達常態之外的新世界之城,交界地中樞入口地區。


    請您係好安全帶,將座椅背調至直立位置,收起小桌板,並確保您的行李放置在座位下方或頭頂行李艙內,請頭等艙的各位乘客帶好各自的使魔、金融禦獸、人智傀儡。


    再次提醒,請勿私自打開緊急逃生門,進行迫降,艾迪西聯邦有相應的反空乘法,任何駕駛飛天掃帚等飛翔器具行為,都需要向聯邦國土安全局進行報備。如您需要填寫入境表格,請現在完成。我們預計將在幾分鍾內著陸。


    請注意,當地時間是上午10點,天氣晴朗,氣溫約為22攝氏度。感謝您選擇我們的怪物空乘服務公司,希望接下來的艾迪西之旅,您能有一個愉快的旅程。】


    飛機上甜美的廣播,在艙內回蕩著。


    頭等艙內,一個金發金眸的青年半閉著眼睛,頭靠在異常柔軟的椅背上,享受著旅途中難得的寧靜。


    在他的膝蓋上,輕放著一本已經翻到一半的旅行指南,艙內的燈光柔和,窗外是流動的雲朵和變幻莫測的天空色彩,構成了一幅動人心魄的畫麵。


    “先生,能麻煩你照顧一下您的狗和貓嗎?”一聲恭敬而溫柔的詢問打斷了金發青年的休息。


    夏修睜開眼睛,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綠色果凍狀的生物正站在他的座位旁,用一種憨態可掬的神情看著他。


    這個生物高度隻有普通人類的一半,身體呈半透明的綠色,看起來就像是活生生的果凍。


    它的身上正伸展出好幾條果凍狀的觸手,而觸手的末端托著幾個盤子,盤子上擺放著飛機上提供的各式餐點。


    夏修金色眸子沿著對方指認的方向望去。


    一隻白色毛發,眼睛如同鮮紅寶石般閃耀的狗,以及一隻灰色毛皮,眼中綠光深邃的貓。他們正饒有興趣地圍坐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中間那隻瑟瑟發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助和害怕的浣熊所吸引。


    那隻白毛紅瞳的狗子,耳朵微微翹起,頭傾斜地觀察著麵前的浣熊,偶爾輕輕伸出鼻子,試圖用它那溫暖濕潤的鼻尖觸碰浣熊,卻又在最後一刻停下,仿佛是在給予對方一點空間;而灰貓則是搖晃著尾巴,好奇的望著噴出小火苗試圖反抗,但是被狗子一巴掌給拍老實的浣熊。


    浣熊的主人是一位長著侏儒,他望著前方白毛紅瞳的狗子,臉上充滿了恐懼。


    頭等艙內的場景看上去異常的荒誕不經。


    “抱歉了,我的使魔有點調皮了。”金發青年臉上露出充滿了歉意的笑容,隨後他伸出自己的手對著前方的兩隻使魔召喚道,“嘉姆、灰風,都給我過來。”


    一狗一貓老老實實的回到了金發青年的身邊,狗子安靜的趴在自家主人的腳邊,而灰貓則是跳到對方的肩膀上。


    而金發青年則是隨手從自己的身上抽出一疊大麵額的艾迪西紙幣,歉意滿滿的對著空乘員說道:


    “把這些錢交給那位先生,並且同我再次向那位先生表達歉意。”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照在他那一頭輕微淩亂的金色頭發上,為他的輪廓鑲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暈。


    真是一位有素質的紳士。果凍乘務員內心鬆了一口大氣。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處理人類和其他種族的相關糾紛了,隻要事情一旦涉及到人類和異族,那麽事情的對錯和討論的相關立場都會直接變了。


    如果航空公司偏向人類,就會被其他異族罵成殖人族、跪舔、丟人的玩意。


    如果航空公司偏向異族,人類一方麵就會不滿,會限製你的業務,會認為你歧視人類,有取死之道。


    “我想那位先生一定會接受您的歉意的。”


    果凍伸出自己的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金發青年滿滿的誠意,期間他一直不敢讓自己的身體部位觸碰到對方的身體皮膚。


    空乘公司內部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規則,其中一條就是如無必要,不要跟人類發生身體上的接觸,特別是人類女性。


    公司希望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隻想要安安靜靜的掙人類的錢。


    果凍很快就把夏修滿滿的歉意給了那位被嘉姆驚嚇到的侏儒身上,那侏儒接過錢後,也是衝著金發青年露出討好的笑容。


    很顯然,就算是這位人類不給錢,侏儒也不敢怎麽樣。


    隻不過侏儒對金發青年表現出來的怯弱,讓其他頭等艙內的異族不滿的皺起眉頭,期間還有異族想要拿出相機拍下這一幕,但是這很快就被眼疾手快的其他空乘以公司規定攔了下來。


    空乘公司在這方麵熟練的很。


    這隻是[空中列車·a499]航班上的一個小插曲。


    一切看起來很荒誕,但是又過分正常。


    喝酒的機長、抽煙的副駕、頭等艙內肆意走動的使魔、稀奇古怪的怪物空乘和乘客……


    這些在艾迪西,都是正常無比的事情。


    小插曲並沒有耽誤飛機的任何行程,此刻[空中列車·a499]已經向著目的地靠近了。


    隨著飛機開始下降,拉瓜迪亞機場漸漸出現在雲層之下,像是一塊巨大的拚圖,慢慢拚湊在乘客們的視野中。


    陽光在機翼上閃爍,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窗外的世界似乎也隨之變得生動起來。


    飛機穿過層層雲朵,下降的過程平穩而溫柔,仿佛是天空對旅人的輕柔擁抱。


    隨著高度的逐漸降低,新世界之城的景象越來越清晰,高樓大廈、繁忙的街道、蜿蜒的河流,以及那綠意盎然的中央公園,都一一展現在眼前。


    【尊敬的乘客們,歡迎您抵達紐約的拉瓜迪亞機場——】


    [空中列車·a499]到達此處的目的地,而一聲熟悉的清脆響聲也剛好在夏修的耳邊響起。


    [叮——]


    [您有一條未讀消息。]


    夏修看了眼消息來源,是來自0-03博士的出差問候,他直接用意念在譜係郵箱上打下如下一行字。


    “人在艾迪西,剛下飛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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