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禦獸競技場的大廳內,夏修站立著,抬頭仰望著上方的巨大顯示屏。


    屏幕上的對戰表正在快速滾動,顯示著即將開始的比賽信息。


    作為一位與諸界神係常規神明相媲美的[人間使徒],夏修感應到了一股細微的惡意,這股幾乎可以忽略的惡意像是螞蟻般微弱,卻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微微側頭,目光穿透人群,鎖定了競技場內vip包間的方向——那裏似乎是這股惡意的來源。


    金發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仿佛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


    在夏修肩膀上的希望也感受到了這一切。與夏修不同,她更敏感於這種氛圍的變化。察覺到下方金發青年的內心波動後,她忍不住出聲詢問:


    「亞伯拉罕,你這是……」


    她那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眼睛緊緊盯著夏修的臉龐,特別是他嘴角那看似和煦但卻包含著某種深意的微笑。


    希望非常熟悉這種表情——每當夏修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意味著有人即將遭遇不幸。


    夏修抱著手中的奶貓,熟練的擼著對方,他此時已經有了養貓的經驗了,之前他就養過賽博電子貓灰風,而他這隻新找到的臨時小夥伴禦獸則被他取名為銀灰。


    夏修一邊輕撫著銀灰的毛發,一邊用一種沉穩且帶有幾分玩味的語氣對希望說:


    「你相信引力嗎?你是否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存在著引力?」


    他的話語似乎帶著某種深意,讓希望感到一絲迷惑。


    小希望歪著頭,她能感覺到夏修的話中隱藏著他常有的某種惡趣味,這種惡趣味她尚未完全理解,但已經足夠讓她確確實實感覺到它的存在。


    夏修的話語還在繼續著。


    「在我的身上,有著【西西弗斯】所構造的國度領域,它所展現的冠冕展開是一種權柄,代表了所有錯誤和失控——如果某件事情可能出錯,那它就一定會出錯。在這個領域之下,哪怕我隻是泄露出冠冕中的一絲[失控世界]的氣息,所有的事情都可能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盡管這並非人們所期望的。」


    「它會深刻的影響與我有聯係或者將與我有聯係的事與物,接著按照特定的準則走下去。」


    天國第四持劍人如四說道:


    「如果有可能出錯,那麽出錯的機會就會增加;如果有幾種方法可以做一件事情,並且其中一種方***導致災難,那麽有人會選中那種最危險的方法;如果你擔心事情出錯,那麽它就會出錯;如果你有機會選擇,你會選錯。」


    「人與人邂逅的引力,就像是重力。」


    「[錯誤]的引力會將我與命中注定的敵人相遇,並不斷把局勢推向[失控]。」


    希望好似明悟了什麽,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忍不住嘟了起來。


    「你這能力不論在那方麵來說,都是賴皮啊!怪不得你之前要調查的時候鋪開聯邦地圖,然後隨便拋了個硬幣,就直接決定從哪個州開始調查。而且現在還悠閑的當起禦獸師來了,合著什麽都不用做,就是什麽都做了啊。


    你這能力真賴皮的很,跟黑洞一樣將所有相關的事與物靠向你,用無數敵人的錯誤簇擁著己方勝利的結果,當別人還在試圖避免[錯誤]時,你已經在使用[錯誤]作為導向[失控]的工具……」


    夏修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回應:


    「有時候,最好的計劃就是看起來最不像計劃的計劃。在混亂中尋找秩序,在錯誤中尋求正確。


    任何事情都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容易,千裏之提潰於蟻穴,[錯誤]會將敵人推向我。」


    在兩者對話的時候,屏幕上已經顯示出新的對戰訊


    息了,上麵就有著他和自己對手的對戰訊息。


    屏幕上的賽程表清晰顯示著。


    【漢密爾頓·阿龍·伯爾(紅方)vs艾拉·格蘭特(藍方)】


    [請兩位選手到十六號競技場——]


    夏修輕鬆地繼續擼著貓,他像是回憶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臉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他用半開玩笑地向身旁的希望解釋著接下來的局麵:


    「我覺得我現在就能體驗到故事主人公那種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打了大的,來了老的,接著在這沒完沒了的經典節奏中結束自己的旅行。」


    希望自然聽不懂夏修言語中所謂的故事主人公情節,不過她知道上麵屏幕上的小屁孩要遭殃了她轉而關注抱在夏修懷中的銀灰,好奇地問道:


    「銀灰待會兒怎麽打?」


    夏修聽聞此言,直截了當地說道:


    「當然是我來輔助比賽了,這可是非常符合聯邦的地方風俗」在說話的同時,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魔杖人報社之前在教育板塊就報道過,他們說——聯邦孩子們的科創比賽上,大學研究生連比賽資格都沒有。」


    說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回憶起魔杖人報社教育板塊那篇報道的標題,那篇報道標題的全稱名為——《聯邦孩子們的代理人戰爭:我的學閥父親和他的牛馬博士研究生們。》


    寫這篇報道的人真是人才啊。這是夏修當時第一次看這篇報道時的感想。


    標題言簡意賅,直接點題,將聯邦通天代的優秀習俗給彰顯出來,他看了都忍不住直接給點讚了。


    「入鄉隨俗啊。」


    夏修抱著灰風,開始向著十六號競技場走去。


    ********


    10:10am.


    十六號競技場。


    當夏修和艾拉·格蘭特各自占據紅藍對立的區域。廣播中的聲音清晰而響亮,傳遍了整個競技場。


    「現在,我們迎來了初級組的一場引人注目的對決。」


    「紅方選手,漢密爾頓·阿龍·伯爾,新晉的禦獸師,攜帶著他的初級禦獸——銀灰。」


    主持人不痛不癢的介紹了一下夏修的假身份,然後,他用十二分之熱情開始介紹起了艾拉·格蘭特。


    「而在藍方,我們有島市的驕傲,艾拉·格蘭特!艾拉選手自從參賽以來,保持著99場全勝的輝煌記錄,這其中有多場中級賽,甚至是高級賽的勝利。


    他的禦獸——金幣獵犬,不僅是一隻珍稀的黃金級禦獸,還被譽為‘無敵般的禦獸"。他們是這場比賽中的絕對看點,艾拉的戰鬥策略和金幣獵犬的戰鬥力是所有參賽者夢寐以求的頂點。」


    主持人的話音中充滿了讚歎和期待,而艾拉聽到這樣的介紹,明顯感到非常得意,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


    他朝著觀眾揮手,接受著來自各方的掌聲和歡呼,仿佛已經預見了這場比賽的結果。


    當比賽的罩子開始蓋上,開始隔音除幹擾的時候,在藍方區域,艾拉一臉倨傲地望著夏修。


    他的眼神充滿了典型城市富家少爺對鄉巴佬的鄙視和不屑。


    他開始撒幣了。


    哦,就是字麵意思上的撒幣。


    叮咚——


    叮咚——


    叮咚——


    金幣一枚接一枚地從他的手中拋出,每當金幣撞擊地麵,都發出清脆的聲響,圍繞他形成一個金光閃閃的圈。


    他用極盡傲慢的表情對著前方金毛說道:


    「你這新開戶的禦獸師,真敢來挑戰。你知道嗎,我們格蘭特家的禦獸可是仔細挑選了上千


    萬遍才到我手上,每一隻都是精挑細選的頂級戰鬥禦獸。


    而你?隻是因為五月花基金會僥幸獲得了一隻青銅禦獸,也敢來這裏丟人現眼。


    你覺得,憑借你這可憐的小家夥,能對抗得了真正的黃金血統嗎?


    這裏的比賽不是你那些雜碎鄉下能比的。我看你是來找打的吧!」


    典。


    這小少爺所表現出來的特質太特麽典了,以至於讓夏修的有點繃不住自己的笑意。


    他覺得,要是對方的禦獸換成是來自「北極的鰱魚」,就更加符合他此刻表現出來的囂張跋扈氣焰了。


    他看了一眼對麵那個滿口狂言的富家少爺,眼神中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但並未口出惡言。


    他手中輕輕搖晃著含有銀灰的,原本計劃換上更強的禦獸來應對比賽,但決定在看到艾拉那不屑一顧的態度後,改變了主意。


    夏修召喚出銀灰,輕輕地將他放到地麵。


    「喵~」


    銀灰一落地,就活潑地跳了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似乎對即將發生的比賽毫無畏懼。


    金發青年輕聲對銀灰說:


    「待會你想幹嘛就幹嘛,包贏的。」


    艾拉看著幼態的銀灰,忍不住發出嗤笑:


    「你就想憑借如此孱弱的禦獸同我打鬥?」


    在說話的同時,他也扔出膠囊,當艾拉的聲音響起,諷刺與輕蔑交織其間,他身邊的膠囊便爆發出一束耀眼的光芒,黃金獵犬隨之顯形。


    這隻禦獸渾身覆蓋著金色的長毛,顯得既雄壯又莊嚴,它的體型是銀灰的幾倍,肌肉線條清晰可見,彰顯出力量的極致。


    金幣獵犬的雙眼猶如深邃的寶石,閃爍著財富的光芒。


    艾拉自豪地繼續介紹,聲音中帶著難掩的得意:


    「每當我的獵犬發動攻擊時,它會從口中噴出一陣金幣雨,這些金幣不僅硬度驚人,能對敵人造成重大物理傷害,還能在心理上給予對手極大的壓迫感。它的技能發動無需複雜條件,隻需簡單的目標指示。」


    「再看看你的禦獸,需要助跑,需要蓄能,需要各種苛刻的條件,你看看這些差……」


    艾拉的話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終於發現對麵的人一直都沒有在看他。


    夏修的小拇指輕巧地掏著耳朵,仿佛在為自己清理掉艾拉那不斷湧出的傲慢與廢話。


    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種厭倦,就像一個老師麵對一個未經訓練的學生那般,既無奈又不失耐心。


    對於他來說,艾拉的喋喋不休不過是另一種背景噪音,無足輕重,甚至連一隻蠅子的嗡嗡聲都比不上。


    此時此刻,紅方區域內的夏修,那隨意掏耳朵的動作不僅是對艾拉言語的直接無視,更是對其存在的徹底否定。


    在他看來,艾拉就像是那種必須拿著放大鏡才能尋找到自我價值感的熊孩子——鬧哄哄的、吵鬧的,試圖以噪聲覆蓋其內在的空洞。


    「你特麽的……」


    小少爺破防了。


    艾拉的臉色在看到夏修那似乎在清理耳朵中的小石子般的小拇指動作後,由紅轉青,最終凝結成一種難以名狀的鐵青色。


    他的心中翻騰著怒火,覺得自己的驕傲被無視,自尊被踩在腳下。


    而金發青年的下一個動作和話語,更是將這怒火推向了極點。


    夏修終於抬頭,那雙深邃的金眸直視著艾拉,他的目光平靜卻銳利,就像冬日的湖麵,看似平靜卻暗藏著冰冷的洞察力。


    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每個字都像是從冰雪中雕刻而出,清晰而寒冷:


    「我不接待死屍,我的習慣,就像貓兒要玩弄活老鼠一般。」


    這句話在競技場內回蕩,像是一記冷冽的北風,刺入了艾拉·格蘭特的耳膜。


    艾拉氣得渾身發抖,對方怎麽敢如此羞辱他。


    他的手緊握成拳,金幣獵犬在他腳邊感受到主人的憤怒,也不安地在地麵上劃動,仿佛隨時準備發動攻。


    隨著競技場上方的數字逐漸縮減,從五遞減至一,場內的氣氛也隨之達到了沸點。


    艾拉的臉上,原本由傲慢引起的憤怒逐步轉化為一種凶狠的決意,他的瞳孔緊縮,眼中的火光仿佛能夠燃燒整個競技場。


    艾拉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冷酷的微笑,但這笑容並沒有達到他的眼睛。


    他的視線鎖定在對麵的夏修身上,那種視線中包含的狠戾和計算,仿佛是要通過單純的視覺就能擊敗對手。


    隨著倒計時的最後一秒響起,整個競技場內響起了一聲宏大的蜂鳴聲,標誌著比賽的正式開始。


    艾拉的身體隨即向前傾斜,手中的膠囊控製器緊緊握在手心,指尖在按鈕上輕輕跳動,準備隨時發動他的金幣獵犬的攻擊。


    而在對麵,夏修仍舊保持著一貫的鎮定,他對艾拉的憤怒和變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表情依舊是那種淡淡的、幾乎是學者般的好奇。他似乎更像是在觀察一個有趣的實驗,而不是即將參與一場可能決定命運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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