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可以以後再聽,我很好奇,帝君如今在西教地位如何?”


    孟愈走到了孔寒安與孔聖身旁。


    “不過想必是很高的,高到能無視道聖立下的規矩。”


    他抽出了腰間的馬鞭隨意的拋了起來,很像孔寒安上輩子見到的晃車鑰匙的暴發戶。


    衡山笑著搖了搖頭。


    “名利於佛皆是空,我的名諱不談也罷。”


    “道聖很強,我至今也不知他是哪位轉世。”


    “但道統的規矩,可管不到佛家的佛。”


    話音落下,帶著一絲惱怒與嚴厲。


    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緊張了起來。


    孔寒安卻暗自舒了一口氣。


    總算沒有追著讓我講故事了。


    這一神一聖,可比黎三難應付的多。


    劍拔弩張的氛圍孔寒安道沒覺得什麽。


    他甚至希望看到孔聖和衡山打起來。


    他好見識一下高階的戰鬥是什麽樣子的。


    可孟愈卻推了推他的肩膀。


    “孔兄弟,上,用你那把劍砍死他!”


    孔寒安???


    孔寒安黑人問號臉,看向孟愈和孔聖。


    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


    你們一個聖人,一個聖人門徒,讓我對一個主神級別的存在揮劍。


    好意思麽?


    兩人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甚至那邊的衡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孔寒安瞬間覺得,自己從鬼國出來的決定是錯的。


    本來想著有一個大腿抱,可以長長見識。


    結果沒想沒成腿毛,倒成了炮灰。


    怎麽一會兒要我講故事,一會兒要我送死的。


    儒門都是這種玩法麽?


    他甚至有種今天在做夢的感覺。


    見孔寒安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出了,反倒是衡山笑著為孔寒安解惑。


    “仙之上為神,掌握法則權柄與大道,但以泰山那懶散的性子,想必沒有和你說過,神也分兩種。”


    “掌握大道權柄的神,多為主神,但主神戰鬥,多是博弈與施法,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與謀劃。”


    “所以主神之下,又有護法神,護法神戰力卓絕,但其本身對道的掌控卻不怎麽強,需要主神講道,賜予。”


    笑眯眯的說完,衡山指了指一臉無辜的孔聖,又指了指自己。


    “他或許是主神,我是主神,你別看我們現在好好的站在這兒聊天,實際上,我們就在博弈,他倆動彈不得,我也難以反抗。”


    “本來,我指望牽製住他,讓炎庭帝出來做我手中的刀,可沒曾想,炎庭帝被你殺了。”


    衡山言罷,笑著歎了口氣。


    “難怪泰山那麽喜歡你,佛祖也對你另眼相看,你雖然行事胡鬧,但每每都是破局的關鍵。”


    孔寒安聽蒙了。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什麽都沒看出來。


    又看了看自己,好似沒受限製。


    轉過頭,對滿臉慈祥的孔聖問道“叔父,他說的是真的?”


    孔聖笑著點了點頭“他說的是真的。”


    “西教中,有一個典故,佛祖被一隻孔雀吞了肚子裏,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這個典故,孔寒安上輩子倒是聽說過。


    傳聞佛祖在雪山之頂悟道,修得金身,但剛練成,便被一隻孔雀妖吞了。


    後來佛祖破腹而出,反而將孔雀封為孔雀大明王菩薩。


    曾經,孔寒安便對這個事情十分疑惑,按理而言,佛祖法力無邊,金身已練成,破境之後,不說大殺四方,為什麽會被孔雀吃下去。


    如果那隻孔雀這麽強,又為何會被佛祖破開肚子輕易離開。


    但孔聖這麽一點,孔寒安反而明白了。


    因為佛祖,是主神。


    他的法力與佛法很強,但戰力卻說不好,所以猝不及防下,被吞入了孔雀肚子裏。


    難怪佛家有那麽多羅漢使者菩薩,難怪道家也有護法元帥。


    東嶽一脈,馬關溫趙四位護法,其中關與趙,就是與孔寒安打過照麵的武聖與財神。


    財神雖然看起來是個文官,平日裏笑眯眯的。


    但之前吩咐孔寒安拘衡山的魂魄時,那眯著眼的殺氣,可也不比關二爺差。


    原來如此!


    神聖之間的鬥法,孔寒安或許看不明白。


    但之前衡山初一照麵,便要孔寒安講故事,想必是拖延時間,或者爭取孔寒安的手段。


    孔寒安恍然。


    他看了看手上的劍,又打量了一下衡山。


    “帝君,恕小子不敬,我可動手啦?”


    衡山歎了口氣,但依舊滿臉微笑。


    “小子,你可想清楚,主神雖然戰力不強,但也不是你這個境界能夠誅殺的。”


    此話一出,孔寒安隻覺一股壓力撲麵而來,這股壓力很強,雖不如昔日武聖淩冽,卻令他窒息。


    “誒,寒安,豈能對帝君如此不敬?禮數要周全。”


    孔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孔寒安又覺春風拂麵,渾身舒坦,之前的壓力消於無形。


    他持著劍,向衡山大跨步靠近。


    “孩子,佛祖可是很看重你的,可不要自誤啊。”


    衡山臉上絲毫不慌,滿臉和藹,但孔寒安卻頓時覺得周身又陷入了冰寒之中,難以再動分毫。


    “寒安啊,帝君怎麽都是個長者,送他上路前,你先磕個頭吧。”


    孔聖的聲音依舊那麽儒雅隨和,孔寒安卻感覺身體失去了控製。


    他還真就規規矩矩,左手抱住了握著短劍的右手,鞠了一躬,而後跪倒在地,給衡山來了一次五體投地的大禮。


    得,孔寒安算是看出來了,兩個大神現在拿他在鬥法。


    可惜了,他孔寒安自來到這個世上,便是東嶽大帝都沒受過他五體投地的跪拜,偏生第一次給了別人。


    但這個頭一磕,衡山身上給與的壓力卻都沒了。


    衡山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再也無法保持微笑。


    “寒安,別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你與我佛有緣!”


    孔寒安站起甚至,活動活動手腳,打量了一下四周。


    嘿,居然沒有反應。


    他笑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短劍。


    “帝君,我送您上路?”


    衡山厲斥道“孔施主,你要想清楚,你是執刀人,別做了別人手中的刀!”


    “你現在無法駕馭你那把劍上的法則,少司命的神力也不足夠支撐你殺了我,你要強行施展你那法則,我或許會沒事,但你一定會死!”


    “現在收手離開,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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