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內容看完了嗎?”韓墨走到近前,向正看信看得入迷的主薄沉聲道。


    “看、看完了!”


    主薄急忙將信收入在了懷中,隻是此時臉上卻多了許多汗珠。


    “看完了就把這封信給燒了吧。”


    “啊?”


    主薄本能地叫喊了一聲,倒不是信中的內容多麽重要,而是信上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他一時半會根本記不全。


    “難道你是想讓這封信,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不成?”韓墨拍了一下桌角,怒眉了起來。


    “大人,隻是這信上的內容實在是太繁瑣了,下官一時半會可能記得不太全...”主薄囧著臉,一臉的委屈模樣。


    “行吧行吧,你拿下去後趕緊看,看完之後,一定要將這些內容給記住,這可是將來新朝要用的新文字。”


    韓墨揮了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示意主薄可以離開了。


    “是,韓大人。”主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點頭哈腰之後,便向著門外走去。


    此時,韓墨估摸了一下時間,打算去敲打敲打教諭,希望能逼他說出那四個字來。韓墨之所以執著於策反教諭,是因為教諭對他來說,有著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幫他傳播自己的新思想。這是一步很重要的棋,也是一步必須要下的棋。


    韓墨的步子很快,再加上二堂距離縣衙監獄也很近,片刻後,韓墨就撐著傘來到了監獄外。


    “大人,您來啦?”獄卒一看縣令來了,趕緊上去點頭哈腰起來。


    “縣丞,縣丞人在哪?”韓墨掃視了一圈,卻發現負責勸說、策反教諭的縣丞不在。


    “回大人,縣丞剛離開不久,這會兒應該在縣丞衙裏。”


    “去把他找來,本官有要事與他商議。”韓墨臉上有些不悅,下令道。


    “是大人。”


    獄卒點了點頭,拿住雨傘向縣丞衙跑去了。


    韓墨這邊也沒閑著,不可能真站在這裏等縣丞過來,於是自己一個人先進牢房裏看看了。


    一進牢房,他就聞到了一股發黴的臭味。


    上次他和葉清明來這裏時,因為是晴天,所以這種黴味不是很明顯。可一到了雨天,這種黴味就變得十分濃重了。


    “大人,您找哪位囚犯?小人可以給您領路。”留守的幾名衙役,見韓墨走了進來,急忙諂媚起來。


    “教諭,本縣的教諭關在了什麽地方?”韓墨走在獄道上,捏著鼻子沉聲問道。


    “回大人的話,他就關在上次關您的...”


    “砰!”


    小獄卒的話還沒說完,一名年紀稍長的老獄卒聽後,直接給了他一腳。


    小獄卒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改口道:“教諭關在拐角處。”


    “行了,趕緊帶本官去看看。”


    由於牢房實在是太臭了,韓墨實在忍不住和獄卒們多說些什麽。


    “大人,小人這就帶您去。”說著,小獄卒便將跨在桌子上的鑰匙鏈給取下了,然後彎腰點頭走到韓墨的前麵,帶著路。


    “教諭,別睡了,縣令大人來看你了。”小獄卒看了一眼酣睡的教諭,聲音略帶不悅道。


    “教諭,大人找你你沒聽見是吧?”見教諭不為所動,小獄卒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可教諭這人上了點年紀,睡得實在是太死,根本沒喊醒。


    “算了吧。”韓墨擺了擺手。


    “大人,這教諭年紀大了,要不小人進去把他喊醒?”小獄卒麵向縣令,點頭哈腰道。


    “不用,你把門開開就好了,我進裏麵候著。”


    “大人,為了他沒必要吧?”


    “怎麽,是教育身份低了,還是本官的話不管用了?”


    韓墨雖然很想策反教諭,可教諭在當地也算得上是個好人,一聽小獄卒這麽說,韓墨的臉上頓時有些不悅了。


    小獄卒被嚇的低下了頭,乖巧的將牢門打開了。


    哐當!


    牢門被打開了,盡管鐵鏈碰撞的聲音有些刺耳,但這依舊影響不到真正酣睡的教諭。


    韓墨走進去之後,靜靜地坐在一旁,然後打發走了所有獄卒。


    待到所以獄卒離開之後,韓墨十分謹慎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揚州十日屠》出來,然後將書對著光線較為充足的地方看了起來...


    縣丞衙。


    一名獄卒腳步輕快地淌著雨水,走到了縣丞衙門前。


    此時,縣丞左手端著一碗飯,右手拿著一本文案,十分認真地看了起來。


    “高獄頭,你怎麽來了?”


    未等獄卒,聚精會神看著文案的縣丞便發聲了。


    “教諭大人,縣令大人已經到了監獄那,現在要找您,說是有要事商議。”獄卒麵帶笑容,點頭哈腰道。


    聞言,教諭的眉頭先是向上一挑,然後又放下。緊接著扒拉了一口米飯後,便將手中所有的事情給撂下了,急忙向著監獄走去...


    雨水嘩啦嘩啦地下著,監獄外時不時的能聽見行人的腳步聲。


    “咳咳咳...”


    酣睡的教諭突然咳嗽了起來,每一聲都十分地有力。


    正在看書的韓墨也被這一聲咳嗽打斷了,急忙向教諭的方向看去。


    看著咳嗽聲欲重的教諭,韓墨急忙將披著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蓋在了教諭的身上。


    盡管這樣,教諭的咳嗽聲卻仍舊沒有停止。


    “來人,燒一盆火來!”韓墨向外頭的獄卒下令道。


    沒多會兒,獄卒就將火盆抬到了二人的麵前。


    “奇了怪,這正值四五月份的天氣,教諭怎麽會咳嗽的這麽厲害,莫非...”正在韓墨思索之際,教諭卻突然醒來了,而且是被他自己的咳嗽聲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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