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悄無聲息探出,覆蓋萬裏。


    幽潭千丈深。


    潭底臥白龍,眼瞳呈一黑一白之色,渾身傷痕密布。


    正前處擺一香案台,檀香三支,供奉觀音坐蓮相,純潔神聖的佛光,縈繞成環,晦澀韻律吟響,頌讚大道理。


    陳衣眼微挑。


    “果然與那諦聽所言如出一轍,這些佛陀菩薩壓根沒死,而是通過某種手段,藏匿了起來,謀劃反戈一擊。”


    “看這架勢,敖烈似乎就是他們留下的後手之一。”


    “不過,堂堂觀世音菩薩,佛力怎會如此虛弱?鎮不住自己的心魔可以理解,連區區龍子的邪念都鎮不住?”


    “莫不是太久未受香火供奉的緣故?”


    他靜靜觀察著。


    全無出手之意,更不打算推演諸佛菩薩的坐標所在。


    前者。


    沒學過祛除心魔的手段,他隻會殺人,並不通救人。


    至於後者,原因更簡單。


    太費勁。


    毫無意義,找到也沒用。


    古籍記載。


    西方極樂,萬佛之國,佛祖之法相,橫跨現在、過去與未來,多如恒河沙數,化作三千須彌世界,俱為佛土。


    而且。


    蓮花佛國,所聞無不是佛門信徒,非我國人所見無不為障遮掩,稍有不慎便會淪陷受困其中,永世不得超脫。


    如若不然。


    靈山上的一眾佛陀心魔早就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了。


    哪還輪得到他發現端倪?


    “若有眾生,多於淫欲,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欲;若多嗔恚者,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嗔…”


    敖烈不斷誦念《妙法蓮華經》,試圖以此為媒介接引觀音菩薩的偉岸佛力,與心魔分庭抗禮,乃至將其磨滅。


    驀地。


    香火翻湧,匯成一尊法相,菩薩低眉,但才剛抬手撚柳,作出揮灑姿態,敖烈眉心,突兀衝出一縷駁雜黑霧。


    “轟!”


    黑霧如箭,直擊香火,幽潭炸高漫天水霧,音爆聲驚徹山林,香案四分五裂,再是香火攔腰折斷,菩薩像碎。


    “吼!”


    敖烈吃痛。


    發出悲愴龍吟,腦袋重重的砸落寒潭底,無力回天。


    “看來諸佛菩薩的日子,也不好過。”


    陳衣喟然一歎,他知道觀音像為什麽鎮不住敖烈體內的心魔了:禁製,靈山上的古魔念,想要生生困死諸佛!


    他們以大神通封鎖佛國與人間聯係,斬斷了香火,隻要有佛陀或菩薩試圖將手伸入人間,他們立即就會察覺。


    然後群起攻之。


    真相如他所料。


    敖烈作為諸佛圓寂前留下的後手,一個連通蓮花佛國與人間的媒介,亦是魔念與諸佛爭鋒的關鍵,他是變數。


    所以。


    魔念一直未能成功蠱惑這最後一位佛門菩薩,因為他背後站著逃走的靈山諸佛,雙方以他為棋盤,隔空鬥法。


    隻是。


    三佛沒想到,有句話叫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主動退讓,失去了爭鋒之心,白白將一世天命拱手送人,此消彼長,這種方式蹲下,就很難再站起來了。


    這是道心問題。


    “觀音既能跨界出手,那麽三佛有沒有可能,也在注視著我?”陳衣收回神念,不再關注敖烈,卻又有思索。


    盡管玄牝界足夠隱蔽,超脫三界六道,一般人無法感應,但別忘了,他晉級化神候補之時,用的是佛門之法。


    三佛乃佛門領袖,號稱世間凡有禮佛之人,他有三分修持,便有七分感應,哪怕涅槃,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陳衣修佛門蓮花身,沒理由不驚動他們才是。


    “或許,那日出手者,不一定靈山上的佛。”


    他眼眸微眯,暗暗將此事銘記於心,當然,並未立刻去尋誰的麻煩,事關重大,弄清之前,還不能妄下定論。


    “眼下各方暗流湧動,卻維係著一種微妙平衡。”


    “先回現世吧。”


    “算算時間,傳說中的恒河彼岸不日就要開啟,恐怕蓮花佛國也在等待著這一天,下次歸來,一切自有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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