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怡找了三個人去幫忙,沈荔被分配在展館入門處,給參展人員發放紀念冊,另外兩個對展覽品比較熟悉的被指派去做向導和講解員。


    忙了兩個小時,人流量終於減少了一些,眾人能應付得了了,程書怡過來頂沈荔一段時間,讓她進去裏麵逛逛。


    沈荔道謝,迫不及待地進去了。


    剛剛偷空看宣傳冊的時候,她看見本次靜態展覽館中有一件展品是跟蜀繡大師茹清合作的,雖然是她成名之前繡的,但這還是沈荔第一次有機會親眼見到她的作品。


    她直奔展品而去,那是件坎肩旗袍,靜靜立在展櫃之中,整體是素青色,墜著水波一般的雲紋,擺衩處繡著一枝垂絲海棠,典雅嫻靜,頗具空穀幽蘭的意味。


    沈荔細細觀賞,努力揣摩其中的走線針腳,看了一會兒身邊人又多了起來,她不得不一心二用,近距離觀摩的同時還要注意不妨礙其他的人。


    程書怡這個前輩也是津大服設係畢業,在業內小有名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辦慈善展,慕名而來的客人絡繹不絕。


    到最後沈荔都不好意思一直停留在原地,她隨著人潮移動,借此機會也看了許多其他的作品。


    這位前輩的設計很有靈氣,沈荔雖然不專業,但也能看出來一些特別之處。


    三點半閉館,各種善後收拾又花了一個多小時。


    程書怡拉著她們幾個人要請吃晚飯,沈荔連忙謝絕了,她還得趕回學校。


    蔣家的司機五點半會準時在校門口等她,如果被他看見從外麵回來還得多費一番口舌。


    “辛苦了寶貝,工資晚點我轉給你。”程書怡抱抱她,看著她上了公交車。


    這個點公交車上人比中午多,回程比來時慢了十幾分鍾,沈荔站在學校門口時已經快五點半了,好在司機還沒有來。


    她小跑進去找了個角落裏的長椅坐下休息,等到時間以後才若無其事地像往常一樣出去。


    到老宅時蔣銘正在樓下客廳擺弄花草,看見她就招手讓她來身邊坐。


    “爺爺。”沈荔順手收拾了他剪下來的花枝,“今天怎麽有興致擺弄起花了?”


    “這不是閑著無聊嘛。”蔣銘笑了兩聲,“小荔枝,校慶好玩兒麽?”


    “嗯。”


    “蔣晏晨那小子沒給你幫倒忙吧,我聽說他今天跟你一起的?”


    沈荔頓了頓,蔣銘手上不停,也沒看她,好像真的就是隨口問了問。


    他會這麽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蔣晏晨在他麵前撒了謊,如果是的話,這個謊言不能由她來戳穿。


    沈荔快速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沒有,他幫了我挺多。”


    話音剛落,蔣銘就轉頭看向了她,神情淡淡的,仿佛還帶著些責備和審視。


    沈荔心裏咯噔一聲,立馬反應過來她被套話了。


    她後背發涼,喉間下意識吞咽了一下。


    在這個家裏,她其實最怕的就是蔣銘,別人頂多讓她排斥提防,而這個看似和藹的老人家卻讓她真切感受到恐懼。


    被那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盯著,她甚至都有生命受到威脅的錯覺。


    “對不起,爺爺,我撒謊了。”她腦筋極快地轉著,一邊說話一邊小心觀察蔣銘的微表情,“我今天沒有看到蔣晏晨,是怕你生氣才這麽說的。”


    她試探著摟住蔣銘的胳膊,“爺爺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態度乖巧,語氣討好。


    蔣銘定定看了她兩眼,變臉似的又笑起來,“你這丫頭,護著那臭小子做什麽?”


    沈荔感覺跟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即便緩過來了,但還是大氣不敢喘。


    “我就猜到他那些話都是忽悠我的,看他回來我不揍死他。”


    “……”


    蔣晏晨居然真的撒謊了。


    沈荔陪著笑臉,心裏卻在慶幸,原來蔣銘責備的眼神才是在詐她,幸好她老實認錯了,不然真沒把握從他眼皮子底下過關。


    她知道蔣銘估計不會真動手,但還是要假意替蔣晏晨求情做做樣子。


    好不容易應付好他,沈荔上樓的腳步都是虛的。


    晚飯她照舊沒下去吃,門留了一條縫,聽見蔣晏晨回家的動靜,聽見蔣銘發火,還聽見李菁容哭求的聲音。


    鬧了一陣雞飛狗跳之後,蔣晏晨再度全身而退,沈荔還聽見他上樓時在吹口哨。


    她嫌晦氣,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了。


    今天蔣昀崢不在老宅,他外麵有別的住處,難得才回來一次,一個月能在這裏見他一麵都算多的。


    沈荔本來沒打算再找他,不過現在她需要找個人發瘋,她打開聊天窗口打字發送一條龍。


    “你什麽時候包養我?”


    信息發出去沒兩分鍾,沈荔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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