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來天門鎮自然是有所求,有所圖謀的,要是沒有所求,他們也不會將目光放在天門鎮這麽多年。


    天門鎮本來是沒有書塾的,可是自千年前有名老夫子來這裏傳道授業之後,天門鎮便有了讀書人,且每年都會選擇書讀得好的人出去成為儒門中的一員。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籌謀如何將天門鎮變成儒門的世界,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天門鎮還是無道之地的時候,便率先烙印下儒門的大道印記。如此,便能將天門鎮劃分為自己的勢力範圍了。


    儒門,道門,佛門,他們都想將天門鎮變成自己的勢力,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他們都沒有找到一種行之有效的辦法將天門鎮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這其中必然有當年聖人的手筆。


    所以,最後隻能由皇權天下的大成作為統管天門鎮的勢力。


    佛土由於距離天門鎮太遠,且他們的教義不太適合來天門鎮傳播,便從中脫離了出去。至於其中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就無人得知了。


    這一點其實道門跟佛門是一樣的,他們也沒有派人來天門鎮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們又是因為想從中脫離出去,也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唯一隻剩下的便隻有儒門了。


    按道理來說,三門應該是同進同退的,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們難得沒有采取統一的意見,共同進退。儒門自千年前便開始來天門鎮布局,他們花費了很多年的時間,終於讓他們找到一種可行之法將自己儒門大義烙印在天門鎮中。


    那便是利用天門鎮的人,讓更多的人成為儒門的信徒,並且,通過讀書的方式將儒門的大道給一點一點的侵蝕進天門鎮的內部。


    隻是這種做法,需要耗費上千年的時間,且最後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之數。可他們為了將天門鎮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也隻能如此為之了。


    天門鎮實在是太特殊了,天門,幽冥海,天門鎮本身,無道之地,五名聖人之靈的鎮壓,種種種種,讓儒門無法舍棄天門鎮這塊神秘的地方。


    這一次天門大開,他們知道,這是唯一一次最大可能的機會,將儒門的大義給徹底的烙印在天門鎮裏麵。


    為此,他們將第二步給帶了過來。


    是的,讓天門鎮的人自己不斷誦讀儒門大義,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將儒門書運給帶進來,並將書運給散步在天門鎮中,如此,便能趁著天門鎮鎮壓之力最弱的時候,讓天門鎮變成有道之地。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們所謀之事,竟然被道人給識破了,且在道人化道之後,徹底斬斷了儒門的希望,將儒門的大義與書運小人給逼現了出來,那麽,道人接下來會做什麽呢?


    梁回看著空中浮現的儒門道義,還有眼前漂浮著的書運小人,他雙手緊握,明顯處於極度的緊張之中,他試過了所有的辦法,卻絲毫不能撼動。


    正當他陷入一點點的絕望中時,空中傳來了一聲傳喚,“梁回,此間事了,你可以回來了。”


    他聽到這聲傳喚後,心中頓時一陣清明,如釋重負,拱手行禮道,“是,夫子。”


    能讓儒門三先生稱作夫子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輩了。


    他能夠遠隔虛空,將自己的意誌穿破世界屏障從儒門世界傳遞到天門鎮,具有的修為都必定是人間的頂峰了。


    即使不如道人,但所差的程度,也不會太遠。


    此時,在儒門世界的一個村落之中,座落著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前有六名讀書人,他們有的在執筆疾書,有的在高聲朗誦,有的在描摹丹青,有的則在落子為棋,有的在焚香彈琴,有的在閉目沉思。


    曲桑流水,山林草木之間,不甚心思之愉悅。


    茅草屋之中有名手捧古籍的老夫子,他眉發須白,神情溫和,讓人如沐春風,身著一件白袍,跪坐在草席之上,他的目光透過層層的迷霧,從思想的一端飛躍到另一端。


    中間穿過了哪裏,去了哪裏,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而後他朝眼前的虛無道,“儒門已敗,十年後的蓮壇論道,我們儒門退出主持。”


    老夫子的話剛說完,便聽到虛空之中傳來另一個聲音,道,“多年前,就曾提醒過你們,天門鎮的水,很深,深到當年的聖人都無法摸得一清二楚。你們非要橫插一腳,將天門鎮變成自己的勢力範圍。”


    話音剛落,便有另外一人的聲音傳來,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們儒門從來都認為,命裏無時要強求,如此,又怎麽不敗。”


    當談到這裏時,便不再是簡單的服輸了。這涉及到他們的大道之爭,誰也不肯承認自己的大道低人一等,老夫子立馬接話反駁。


    三人就這樣隔空論道,一圈圈的道蘊都蕩漾開來,讓三座天下都散發著神聖的光芒,引的人注目而視,滿臉敬仰,心生向往。


    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驚訝,當發生這些變化後,他們都坐下來靜靜感悟其中的大道之音,每個人都不放過一點的機會。


    這隻能說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此情此景了。


    三座大陸的道蘊蕩漾,不知持續了幾天,等到道蘊結束後,眾人方才如夢初醒,每個人都有所領悟,隻是領悟的程度不同而已。


    當然,這隻是後話。


    另一邊,當梁回接到傳訊後,他也收好了自己的心情,深深看了一眼書運小人後,反身朝天上行禮道,“既然前輩想要,就將書運拿去吧,算是我們儒門給天門鎮新生的賀禮。”


    他的話剛說完,書運小人便從白光中飛身而出,朝天空之上的那些儒門大義融入進去。


    隻在一瞬間,天上金光大盛,所有的字組成一篇篇精彩的文章,不斷的隱入虛空之中,與天門鎮的新生之道融合。


    原本,天門鎮便有老書生的聖人之靈,如今又加入了儒門經典後,整座天門鎮的儒門浩然之氣水漲船高,若是讓那些虔誠的讀書人來這裏,必會啞然隻有一座書院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濃厚的浩然之氣。


    這是一個聖地,也是一座福地。


    可變化還沒有結束,道人本身便是修道的,他自身除了太初之道外,年輕時還修行了其他的大道,如今化道而去,將自身所有的大道都散步在天門鎮之中,讓天門鎮都沐浴在大道之中。


    五名聖人之靈中也有一名老道士,他所修之道更是最為純粹的道門之道,道人加上老道士,天門鎮如今具有的道蘊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小世界能比擬的了。


    在太初之道的衍生之基的加持下,必然會讓天門鎮具有的道蘊越來越豐盛。


    天門鎮如今的變化隻能用浴火重生來形容。


    天空之中傳來一聲聲的黃鍾大呂的聲音,夾雜著的還有少年人清澈明朗的讀書聲,若細細聽來話,還有虔誠的誦經之聲,等你回神之際,還能聽到風中傳來一點人們練劍的聲音。這麽多聲音混合在一起,卻是以一片天籟之音作為基礎的音調的。


    這麽多聲音混合在一起,卻並沒有任何的嘈雜,聽來隻有讓人心靜之感。


    紛亂中蘊含著統一,嘈雜中包含著和諧,所謂的大道之意,在一開始就給天門鎮展現了出來。


    如今的天門鎮,已經成為了有道之地了,可是,能有望破鏡的人,絕大部分人都被道人給削了一半的修為,注定這份大禮他們是無法消受了。


    若是陸明當初破鏡入劍仙時是在此時此地,想來,會簡單很多。


    李餘的龍靈雖然也處於破鏡的關鍵時機,可它還少了最關鍵的一個東西,如此說來,也不是它最好的破鏡時機。故而隻能壓製下來了。


    李家的人從來都是天門鎮的排外之人,其中有很大原因是由於天門鎮是無道之地,而他們李家的禦靈之道,卻又是很蠻橫霸道的大道,故而,一旦他們李家的人進入天門鎮,隻能受到天門鎮的排斥。


    如今,天門鎮已經不再無道,也就是說,對他們李家的人的壓製會小很多。


    李晞晏感受著此時體內的大道浮動,他知道,屬於他的破鏡之機已經來了。於是,他也不再掩藏自己的身形,直接浮於上空,靜靜感受著天空中傳來的大道之運。


    李家的李忠宏已經被道人給削了一半修為,用以化作天門鎮重生的養料,雖然實力不再巔峰,可是底蘊猶在,他看著李晞晏竟然有望破鏡,臉上終於有了點笑臉。


    此次他們李家來天門鎮可謂是損失慘重,不僅損失了三名老祖,他們這些參與到天門鎮之事的人竟然還被削了一半修為,這於他們而言,是奇恥大辱。


    何況,等到他們回李家後,在家族的身份地位還會一落千丈,所幸,在所有絕望之事的麵前,還有一件能讓他們開心的事。


    李晞晏破鏡之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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