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


    顧紅魚輕笑著走到雲缺近前,背著手,偏著頭,俏皮的眨眨眼道:


    「是不是將龍將軍騙去了什麽地方,我猜你已經將其重創,或者把他殺掉了。」


    顧紅魚猜得很準。


    她了解雲缺,知道雲缺的手段層出不窮,即便金丹巔峰也容易吃大虧。


    「你猜錯了,我被他追殺很久,費勁千辛萬苦才逃得一命。」雲缺道。


    「我不信。」顧紅魚狡黠一笑,道:「你可看不出有多狼狽的樣子,與你交手,吃虧的肯定是別人。」


    「信不信由你,聽說宗主這兩天特意去滕雲峰尋我,不知有何貴幹。」雲缺道。


    「雲澗主莫非忘記了人頭擂的諾言,你殺了我一次,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顧紅魚道。


    「宗主說笑了,你的命門又不在心脈,怎麽能算殺呢。」雲缺道。


    「我不管,隨你怎麽說,反正你答應我了,君子一言九鼎,如果你反悔,你就不是男人。」


    顧紅魚抿著唇角,目光炯炯中帶著一絲小得意。


    她很聰明。


    不會用其他手段要挾,說什麽將秘密公之於眾,讓你身敗名裂之類的言詞,而是簡單的一句不是男人,就能切中關鍵點。


    顧紅魚很清楚雲缺的脾氣,你可以如何羞辱如何謾罵,人家都會當做放屁一樣。


    唯獨這麽說,才能讓雲缺這種孤傲非凡的人物就範。


    男人嘛,誰能在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麵前,承認自己不是男人呢。


    「說罷,你的條件是什麽。」雲缺道。


    「不管什麽條件,你都要答應,不許反悔。」顧紅魚嬌聲道。


    「你都說了君子一言九鼎,我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一言九鼎還是做得到的,既然答應你了,自然說話算數。」雲缺道。


    顧紅魚嫣然一笑,以親昵的語氣道出了她的條件。


    「娶我為妻。」


    雲缺聽得頭皮有點發麻。


    九鼎不要了行不行?


    雲缺想過顧紅魚的條件,也許是幫她籠絡更多長老坐穩宗主之位,或者成為靈尊真正的弟子。


    可沒想到居然是娶顧紅魚!


    這種條件,相當於把雲缺自己給賣了。


    「算你狠!」


    雲缺實在無話可說。


    但凡有點良心的,至多讓你當我手下幫我打江山。


    這可好,直接要的是人呐。


    成了夫妻,雲缺的東西就成了顧紅魚的東西。


    用不著什麽唯命是從,但凡顧紅魚有點意外,雲缺都得拚命相助,還每次都是免費的。


    這就讓人頭大了。


    幫你一次兩次都沒問題,幫個十次八次也不是不行。


    幫你一輩子,這就過分了吧!


    顧紅魚得意的嬌笑道:


    「放心,我不是小氣的人,隻要你明媒正娶,成為我夫君,今後你有多少道侶我都不會過問,你仍然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等你結丹之後我就讓位,讓你做宗主,我甘心退居幕後幫你打理雜務,給你生兒育女。」


    聽起來,是個難得的賢內助。


    別人說這話,雲缺可能會信。看書菈


    顧紅魚說出來,信你個大頭鬼呀!


    真成了親,指不定誰是帶孩子的那個。


    雲缺甚至能想象到這樣一個畫麵。


    顧紅魚儀態威嚴的坐在宗主寶座上指點江山,自己在後宅手忙腳亂的給一群娃娃換尿布……


    猛地打了個激靈,抹掉


    那恐怖的畫麵。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反正先穩住對方再說,什麽一言九鼎八鼎的,雲缺決定從現在起,不做君子。


    九鼎也不要了。


    「我就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君子!」


    顧紅魚高興的小跳了一下,原地轉了個圈兒,裙裾飛揚間,備顯嫵媚。


    「我想去你父母墳前上柱香。」雲缺道。


    顧紅魚立刻點頭答應。


    未來的女婿,給嶽父嶽母上柱香理所當然。


    桃林深處,孤墳前,雲缺認真的插好檀香,躬身一禮。


    顧紅魚的神色流露出一絲悲戚,默默站在旁邊。


    雲缺在墳前佇立了良久。


    等香都快燒了一半,才輕聲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顧紅魚聽聞這話,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道:


    「傷勢太重,回天乏術,不治而亡。」


    雲缺又是一陣沉默,沒回頭,望著墳墓道:


    「睡在墳裏,會是什麽感覺,會不會很孤獨,會不會想要出來走走。」


    顧紅魚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她覺得此刻雲缺的背影變得有些陌生。


    雲缺緩緩轉過身,目視著顧紅魚,自語般說道:


    「墳裏,真的有人麽。」


    顧紅魚下意識的咬了下唇角,她回望著雲缺良久,道:「你知道了什麽。」


    「隨便問問而已。」雲缺輕笑道,仿佛剛才是在開玩笑。


    「你想知道的事,成親之後,我會全部告訴你。」


    顧紅魚毫不退縮的回望著雲缺,沒有半點內疚之色,沉穩得一如平常。


    「包括你是子鼠這件事麽。」雲缺仍然在笑,隻是笑容有些冷。


    「子鼠?」


    顧紅魚輕輕蹙眉,現出一抹疑惑,她很快恍然道:「天涯劍閣安插在宗門裏的女幹細代號,你懷疑我是內女幹?」


    「難道不是嗎。」


    雲缺輕笑道:「天涯劍閣能幫你上位,能幫你完全掌控靈劍宗,這不是你的心願麽。」


    「我的心願,我會自己爭取,用不著天涯劍閣施舍,我顧紅魚不屑與狼為伍!」顧紅魚傲氣道。


    「連活著的父母都能煉製成傀儡,又談何不屑與否,真正的狼,必定出自狼群。」


    雲缺說話間手指一動,天泉劍直接架在顧紅魚的脖頸處。


    顧紅魚沒有反抗,而是現出一種遺憾中透著憤怒的目光,倔強的站在原地道:


    「我雖然喜歡用手段,但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底線,我從來沒殺過自己父母,你如果認定我就是女幹細,那就殺了我,隻要人頭落地,我無法自愈,肯定會死。」


    雲缺的眉峰動了動。


    從剛見到顧紅魚開始,到現在出劍,他一直在察言觀色,觀察著顧紅魚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連臉上極小的表情都沒逃過雲缺的雙眼。


    最後得出個結論。


    顧紅魚,不是子鼠。


    如果是子鼠的話,那顧紅魚的演技已經不能用登峰造極來形容,簡直要走火入魔!


    再如何精湛的表演,也該有跡可循,不可能如此逼真。


    難道自己猜錯了……


    到底誰才是子鼠?


    雲缺茫然了一瞬,取出辰龍令的同時一把抓住顧紅魚的手。


    他要用最後一個辦法驗證。


    生肖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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