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5時,金言在甄甜的陪同下,來到了位於京華市西郊的明心寺。


    寺院古樸,簡陋的山門正中寫著“明心寺”三個字。


    寺門口,有一個小沙彌正在掃地。


    周應洵和方月青二人則在寺前等候。


    “金大隊長。”風度翩翩的方月青竟然首先向金言伸出手來,“感謝金大隊長能夠如約來到。”


    “方秘書長好。”金言不太理解這人為什麽前倨而後恭,還是與之握了手。


    方月青臉上似有微微窘意:“我為我之前對待你的態度和方式向你道歉。”


    他指的當然是當日在“青年異能者大賽”結束後,將青年人抓到“庭獄”裏並訊問“五葉化神之術”的事。


    你話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麽,總得給你個台階下吧。金言心裏想著,嘴上打了個哈哈:“之前的事麽,都過去了。”


    “金大隊長胸懷寬廣,能夠不計前嫌,實在是組織之福。”周應洵不失時機地湊上一句。


    不計前嫌?金言心裏冷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隻是沒找到報複的時機,還沒有足夠的報複實力罷了。誰告訴你我是那種不計前嫌的人了?


    “不知道秘書長和周組長約我到這裏來,是有什麽話要說?”他問道。


    “話自然是有的。”方月青說道,“但是就不方便站在門口說了。我們進去見見這裏的主人,再慢慢說。”


    說著,他在前帶路,走入了簡陋的明心寺的山門。大家便跟了進去。


    寺院沒有什麽華麗的修葺,一道院牆,裏麵幾間石屋,一座較大的石屋用作佛堂,之中有一座石佛佛像。佛像之前的香爐中點了三枝香,香煙嫋嫋。


    方月青帶著他們繞過了佛堂,來到後麵。後麵倒是寬敞,立著十餘座兩人高的浮屠塔。塔四周有數棵大樹,時值深秋,黃葉紛紛落下。


    一名白眉灰衣的老僧執著掃帚,正在清掃落葉。


    “師傅,故人之子已到。”方月青向老僧說道。


    他這一句話,頓時勾起了金言兩大疑問。這老僧竟然是“天庭”組織總部掌握大權的要員,秘書長方月青的師傅?


    還有,什麽叫故人之子?指的是自己嗎?故人又是誰的故人?


    老僧正是法號問心的和尚。對於方月青的話,他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金方一眼,再度掃著他的地,一言而不發。一直到了四五分鍾之後,地麵打掃幹淨,將落葉倒入了後麵一片林子之中,他才回到大家麵前。


    “老僧我自號為問心。你叫金言?是金不換和水柔心的兒子?”他說。


    金言腦中嗡的一聲,看來,這名叫問心的老僧就是自己父母的故人。


    “老.....大師,你認識他們?其實,也是你要見我?”他馬上就明白了,不是周應洵要見自己,也不是方月青要見自己,真正應該是這問心老僧要見自己。


    “是的,金、水二人,當年與我都是朋友。當年一同前往異世界仙帝大戰的戰場遺跡,我們都是同行者。”老僧問心說著,看了看方月青、周應洵和甄甜,“我與故人之子有些話說,你們就先自便吧。”


    方月青想說些什麽,猶豫了幾秒,終究沒說出口。他點點頭,扭頭便出去了。周應洵二人跟了出去。


    “故人之子已經這麽大了,一表人材,聽說也頗有建樹。”問心和尚臉上有欣慰之意,“他們二人在天之靈也足以安心了。”


    金言心中略沉,雖然早知道自己父母八成已經不在人世,早有心理準備,這時仍覺難受。


    “大師,如果你知道我父母的事,請告訴我。他們,他們......”


    “以金、水二人的才智,能告訴你的,想必早已經告訴你了。”問心和尚說,“沒有告訴你的,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的,我也不必多說。”


    你這老和尚,說這話等於沒說。金言心裏翻了個白眼。


    “那大師你找我來,是要說什麽事?”他問。因為這老僧曾為父母故人同伴的原因,他的語氣顯得特別客氣。


    “我想跟你要兩件東西。”問心和尚說。


    “大師你第一眼見我這個晚輩,不給見麵禮,反而向我要東西?”金言失笑。


    “你金總、金大隊長現在身家巨富,我給的見麵禮入不了你的眼。”問心和尚說道,“不過,要換句話說,我向你要這兩件東西,其實也是在給你送一件大禮,世間至大之禮。”


    這話說得,什麽跟什麽嘛,莫名其妙。


    “大師想要什麽?”金言問。既然開口了,看在父母舊友的份上,隻要不是太過份,再昂貴的東西,自己也盡量滿足他吧。


    “五葉化神之術和萬化極鐵。”問心和尚緩緩說道。


    金言頓時如遭雷亟,這一驚非同小可!


    自從循著父母留下來的線索,在臨江市的不離潭找到五葉化神之術和萬化極鐵之後,它們一直是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的飛針,不管是覺厲針、毫藍針或是繡花針,都曾在人前大大方方公開展示過,獨這萬化極鐵所化的食鐵針,以及其上鐫刻的五葉化神之術,不敢光明正大地展示。若有使出,對象必定被吸食力量精血而亡,沒有目擊活口留下。


    “大師說笑了,你說的這兩件東西,我聽都沒聽過。”他強笑道。盡頭各種思緒頓時紛至杳來。


    “真言”係統在他的意念之中瘋狂減分。


    “是麽?”問心和尚眼睛明亮,仿佛能窺透著青年人的內心。


    “是的,當日方秘書長也為了這兩件東西找過我。”金言盡力穩定著心神,“他甚至把我抓到了庭獄之中,嚴刑拷問,我都不知道這兩件東西,又怎麽說得出來?”


    “真言”係統繼續在他的意念之中瘋狂減分。


    問心和尚沒有追問下去。他往前走了幾步,走入那些浮屠塔之中。金言跟上。


    他心中惴惴,決心要在一舉一動,一句話一個表情之中,都盡力控製著波動,以免露出馬腳。


    “金言,你知道這些塔,是用來做什麽的嗎?”問心和尚問。


    “這,這是佛教的藏寶用的建築吧,好像聽新聞上說,時而能從一些塔裏麵發現以前高僧留下來的寶物、舍利什麽的。”金言說。


    “不。”問心和尚說道,“浮屠塔不止是用來藏放寶物和舍利的,它的最大意義,是功德。在古時候,佛教的僧侶、信眾把建造佛塔看作是修煉功德的最高途徑。建造一層,便有一層的功德。建到最高的第七層,便有最高等級的功德。”


    “人們相信,所有付出的功德,都最終會轉化為自己的福報。”


    “付出與得到福報,就是世人最原始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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