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淩晨手握黑色拐杖,卻略顯不同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同,他一路從城裏走到荒山野嶺。


    “來吧!”


    緊接著以兩道身影為首的人帶著眾人來到此處,一道道身影從他身後浮現,很顯然他早已知曉,他這是故意的!


    “早就聽聞絕殺的劍術無敵於世,其劍更是世間罕見的神兵,今日我們便來會一會這無敵於世的絕殺!”


    淩晨看了一眼帶頭的兩位,就這初入帝品不過幾年就敢來挑戰我?聞言頓時大笑,“不夠!就憑這些人還不夠!”


    明煾輕聲笑道,“我們自然知道就憑我們這些人當然不夠,當年你已一己之力對抗八佬不落下風,我們當然不敢小瞧,不過這次我們可是有備而來!”


    夏彎彎用手捂著臉輕聲笑道,“當年你能在八佬手中逃脫可並不代表我們這裏你也能逃避!”


    明煾位列帝榜二十,道法超群,一人可毀天滅地。


    夏彎彎位列帝榜第二十五,迷惑之術僅次於魎,雖迷惑之術不及魅這般,但對於世間諸多男子來說都一樣。


    下一刻,數道強大無比的氣息出現,


    朱討,新晉帝品境劍修。


    還行。


    畢竟還年輕,屬於帝品境劍修裏邊資曆最淺的晚輩,哪怕劍術天賦再好,依然彌補不了境界打熬不夠的先天缺陷。


    管哲明,位列帝榜第十九的陣法大師,算是淩晨的老仇人了。


    任玉,位列帝榜第十的刀法大師,可一刀斬斷世間聯係。


    這三個湊一起,戰力勉強可以視為兩位帝品境修士吧。


    淩晨看著麵前這五位當世強者,背靠樹前嘴叼著煙,嘲笑道:“就這?我怎麽輸?”


    他完全看不起其他人,除了這四位當世強者值得讓他提一提興趣以外,其餘的皆是炮灰!任憑你是何境,神品之下無人不識我絕殺!


    輕輕以腳尖摩挲地麵,雙手一震,黑拐杖瞬破裂。


    這是一把劍?


    沒想到黑色拐杖裏麵居然藏了一把劍!而且還是嶄新的一把劍。


    眾人有些忌憚,他們早就聽聞絕殺劍術超群,如今一見不得不提防。


    淩晨拇指抵住劍柄,長劍出鞘些許,低頭瞥了一眼眾人,輕笑道:“不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要殺我淩晨!


    得拿出點真本事!


    尤其當他是一個正兒八經開始佩劍的劍修。


    絕對不會隻有這麽點。不是說紙麵上的大妖數量不夠,若今天主持圍殺之局的真正主心骨是朱討?


    那可就差太多意思!


    “都別躲躲藏藏了,隻是看人打架多沒意思,不如親身前來玩命!!!”


    當淩晨推劍出鞘寸餘,更大範圍的方圓三千裏之內,悉數山崩地裂,塵土遮天,一切流水,皆被細密劍意攪碎,再無半點水運可言,無窮無盡的碎水與灰塵攪合在一起,三千裏山河版圖之內,就像下了一場急促降世的暴雨。


    雨幕中劍意縱橫交錯,大地之上溝壑密布,再無一座山峰、一條溪澗、一株草木,皆在瞬間化作齏粉。


    朱討揮動長劍,劃出一圈圈弧線,驅散四周洶湧而至的劍意。


    這個叼毛的淩晨,幸虧不是神品境劍修了!


    大陣開始旋轉,懸停在黑白兩條遊魚之上,管哲明,倒是無需施展術法,自有一座陣法幫忙磨損那份劍意,大陣與劍意撞擊在一起,竟是激蕩起一陣陣琉璃色的光陰漣漪。


    任玉眯眼端詳那份劍意的流散軌跡,片刻後搖搖頭,找不出半點劍道瑕疵。


    刀與劍,劍修最大的依仗,本是一劍破萬法的極致殺力,管你什麽修道之人,什麽神通萬千,隻管一劍破之。


    但是劍修,很難兼顧個人卓絕殺力和戰場大範圍殺傷。


    而刀不同,他走的乃是霸道,其刀氣可縱橫四海,在戰場之上僅次於雷法的存在。


    世間美事難以兩全其美。


    天生就適宜戰場的劍修和本命飛劍,往往不擅長相互問劍之間的廝殺,而一位劍修在山巔戰場上,即便劍氣極多,劍意極重,可是事有利弊,好處是不懼包圍,弊端就是一著不慎,就會被對敵的山巔修士抓住破綻,以大道推演之術,尋出某個大道缺漏。


    而他卻是一個很大的例外!


    白衣女子笑了笑,她繼續搖晃手中那柄拂塵,一次次打散方圓數裏之內的劍意餘韻,稍稍往外邊驅逐,確實麻煩,方圓千裏之內,處處是悄然流轉的沛然劍意,己方的攻伐法寶,術法神通,縮地山河和某些遁術,施展起來,都會很麻煩,而且愈發容易露出蛛絲馬跡。


    可即便如此,依舊暫時沒有誰願意當那出頭鳥,率先施展類似那種搬山倒海、更換小天地的大神通,將這份劍意轉移到別地。


    不曾想有一人的劍意傾滿天地間,竟然都能按百斤算。


    真是半點道理都不講了。


    夏彎彎淡淡道:“打贏或是擊退淩晨,跟留住或是斬殺淩晨,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他有兩件事,最讓山巔修士忌憚,一件是不怕圍殺,擅長單挑一群。再就是,至今為止,還沒有人知道他的那把本命飛劍,到底有何神通。”


    明煾看著眼前的一戰笑道:“大陣之內封鎖天地之力,耗也能耗死他,沒了天地之力的加持哪裏他是世間第一人也不行!”


    此時又有兩道身影出現在上空大喊道


    “淩晨,一直不知你的飛劍有何神通,不如展示展示?”


    淩晨聞言頓時大笑,“有本事自己來取!”


    劍意噴薄而出,藍色劍意在他身旁顯得如此耀眼。


    “此言差矣,我乃是來湊熱鬧的,此戰我不會幫助任何一個人,你們要打便打!”


    上空中白衣男子緩緩落下,尋一處空地便把珍藏已久的酒壇搬了出來大嗨道:“淩晨此戰若你能勝便飲了這壺陳年佳釀,可好?”


    淩晨聞言大笑道:“且等我!”


    白衣男子笑道:“一直不曾親眼見識過淩晨的那把本命飛劍,當年我與人合夥灌醉淩晨,始終也沒能套出飛劍的名字,這家夥每次喝完酒,隻要酒桌上有女子,他便不倒,次次都不吐不倒,還能與女子說些掏心窩的言語,也留下了一句名言“美女不倒他不倒”,美其名曰酒後吐真言。”


    紅發男子點點頭,雙臂環胸,冷笑道:“就是奔著他那把本命飛劍來的,不然我才懶得趕過來湊熱鬧。”


    好奇問道:“當年我問過淩晨,能否打得過東遊,淩晨隻嬉皮笑臉說打不過,怎麽可能打得過東遊老兒!”


    白衣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除了那幾人,恐怕沒有人知道淩晨的劍道到底有多高。”


    “淩晨,與那幾人,若非他的現世恐怕這次圍殺的就不是他了,世人皆為這所謂的橫古之亂產生重大的興趣,卻不知橫古之亂的真正原因....”


    大戰一觸即發,陣法之中,朱討心聲提醒道:“夏彎彎,小心淩晨第一個殺你,從頭到尾就盯著你殺,所以你務必保命,最大程度拖延時間。”


    沒有人會放任魅惑之術不管,哪怕你定力超群,可戰場任何一個分心都會導致萬劫不複,一旦中了迷惑那後果不堪設想。


    陣師,歸根結底,還是顛倒天時,占據地利,贏取人和。


    夏彎彎點點頭。


    雖說她就是誘餌,但是就怕被淩晨得手太快。


    如果圍殺一般的修士,哪裏會有這樣的擔憂,都需要擔心誘餌被太快吃掉?


    淩晨瞥了眼上天,深呼吸一口氣。


    人血洗劍,如此可有!


    我淩晨敢!


    今天這場問劍,確實無需自己如何言語,反正劍修就是道理,隻在劍上。


    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劍橫。


    劍氣之盛,跨越了約莫小半天下山河,卻劍光依舊凝聚不散。


    還是遠遠看不到那條長線的盡頭所在。


    劍斬九天?


    一場幾乎分不清誰殺誰的大戰,正式開啟。


    劍修與劍,不受天地拘束,皆不作鞘中囚。


    無數飛劍,來去無蹤,亂起亂落,縱橫交錯,亂斬亂殺。


    淩晨雙臂攤開,手持飛劍,輕聲道:“斬日!”


    原本白晝光景的山河萬裏,如獲敕令,劍修寥寥兩字,便讓天地為之變色,刹那之間,天地昏暗,漆黑一片。


    雷震,火起,急湍,彗星。


    四份劍道所化的壯觀劍光,同時驟然亮起於夜幕中。


    雷電交織,雪白璀璨,火焰長龍,鮮紅似血,江河滾走,碧綠幽幽,彗星拖曳,劃破長空。


    一位劍修,隻因為劍道太高,仿佛能夠同時以劍駕馭神靈,就等於擁有一種不可理喻的本命神通。


    反殺。


    夜幕沉沉,轉瞬間即不見淩晨身形,唯有劍光四起,照耀天地。


    他一人可以圍殺之人抗衡,一時間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誰殺誰!


    一人出劍,就有遠古戰場諸多神靈手段迭出的氣象。


    夏彎彎迅速環顧四周,施展一門通幽神通,雙眼熠熠,寶光流轉,連那光陰長河和陰冥之路都能尋出蛛絲馬跡。


    “天下何人不識君?今日你們就留下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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