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以後怪事不斷頻發。


    在風水圈有個規矩,一旦風水師開始營業,任何人都不得打斷,否則,打斷風水師營業的人,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於是,黃正從爺爺留給我的風水箱子裏,翻出了兩盞皺巴巴的燈籠,掛在了風水鋪的門口,這是用獸皮做的獸皮燈籠。


    獸皮燈籠掛上,代表風水館開張,有需要的亡魂可以隨時進藥鋪來問診。


    自從,爺爺離開這個世界後,這兩盞獸皮燈籠就再也沒有掛上了。


    這次是這幾年來,獸皮燈籠第一次掛上,也是風水師首次營業。


    掛完燈籠之後,黃正重新點燃了香爐之中那三支香,這一次,香爐中的香終於沒有熄滅,在我滿臉淚水的注視下,安靜的燃燒了起來。整整一年的時間,這是爺爺第一次同意我給她上香,黃正擦拭眼角的淚水,看著爺爺那開裂的牌位,說道:“爺爺,孫兒已經長大了,你不用再牽掛我了,安心的走吧。”


    隨著三支長香味燃燒殆盡,夜晚也終於來臨了,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人皮燈籠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照亮了進藥鋪的三尺道路。


    說實話,第一次接診兩途孤魂,黃正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這十八年來,黃正還沒有真正見過那個世界的東西!


    黃正坐在爺爺曾經坐過的搖椅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風水古籍,緊張的等待著他的第一個客人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子時的鍾聲響起,門外刮起了一陣涼風,掛在門前的人皮燈籠被吹的左右搖曳了起來,黃正知道,是客人要來了!


    等到門外的風停了之後,黃正便看到了兩道長長的影子,出現在了搖椅前麵。


    “請問兩位是來看運,還是來看風水?”黃正一邊搖晃著椅子,一邊看著分水古籍,淡淡的問道。


    “我兩是來帶你走的!”


    黃正話音剛落下,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就在風水鋪之中響了起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風水古籍,目光朝前看了過去。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黑一白兩張熟悉的麵孔,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就曾經來拜訪過他的,黑白雙煞。


    幾年過去了,這兩人的相貌一點變化也沒有。


    黃正怎麽都沒有想到,黃正開業的第一天,進來的會是這兩尊大神,黃正隻好重新裝成了傻子的模樣,流著哈喇子,傻笑的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大哥哥,是給我送老婆來的嗎?”


    黑無常掃了黃正爺爺靈牌前的香爐一眼,然後冰冷的說道:“黃正,你不用裝傻子,傻子可不知道給死去的人上香,你爺爺騙了我們幾十年,你還想騙我們多久?”


    聽到黑無常的這句話,黃正也知道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便收回了臉上的傻笑,悄悄的摸向了口袋中兩個上了年代的銅錢,曆經千年的銅錢,可以斬殺鬼神,我打算拚死一搏了。


    不過我不清楚這黑白雙煞的實力,還不敢貿然行動,而是假裝一臉無辜的看著黑白雙煞,說道:“兩位大人,我是帝王之婿,你們強行把我帶走,就不怕得罪帝王嗎?”


    以前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選禹家,直到黃正精通了爺爺留給他的“風水龍籍”之後,他才明白了過來,我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一是依靠著爺爺的照顧,二便是有帝王婚約在身,哪怕是閻王也不敢貿然帶我離開。


    “帝王?他不是已經退婚了嗎?你要是識相點的話,就把你口袋中的銅錢放下,乖乖的跟我兩去那邊報道,不然休怪我兩不客氣。”


    聽到黑無常讓黃正把銅錢放下,黃正心中一驚,這兩人不僅知道了白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還知道黃正現在正捏著兩個銅錢想要偷襲他們,可見兩人實力完全碾壓於黃正,已不是黃正能對付的。


    “這麽說,帝王放在眼裏了?”我還想用和禹家的婚約來壓壓這黑白雙煞,故意威脅的看著兩人。


    兩人聽到我的這句話,互相對視了一眼,顯然是被我的這話給唬住了。


    不過很快,白無常一臉笑容的看向了我,說道:“小哥真會說笑,我兩隻不過是在那邊世界當差的,閻王點卯要你,我兩也隻能奉命行事,怎麽敢不把禹家放在眼裏呢。”


    從白無常的話中,黃正可以聽出來,他們還是十分忌憚我和禹家這份婚約的,不過他們也不傻,要是那邊世界的禹家追究起來,他們完全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脫給閻王。


    “說好的隨機點卯,閻王卻連續三次點我的名字,這不擺明著出老千嗎,我不會去的。”黃正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的跟黑白雙煞離開,刻苦學習了九年,我可不想在第一天不當傻子,就死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那個白衣女孩替我守活寡!


    黑煞聽到我說閻王出老千,臉都氣綠了,他滿臉殺意的看著我,說道:“閻王點你,你隻能無條件的去報道,你不配合,我就綁了你去。”說完,黑煞從腰間抽出了一條長長的鏈子,在鏈子的兩頭,分別纏繞著兩把鐮刀,正是傳說中的鎖魂鏈。


    鎖魂鏈被拿出來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陣來自靈魂的恐懼,要不是有風水術法在身,換了普通人,恐怕當場就要嚇得跪在地上了。


    “兩位大人且慢!”就在黑煞要鎖我魂魄離開的時候,一聲悲涼的聲音從屋外響了起來。


    金妍兒,她怎麽來了?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朝門口看了過去,隻見在兩盞獸皮燈籠中間,多了一個穿著綠色吊帶裙子的女人,這女人乍一眼看過去和金妍兒十分的相似。


    等我看清楚女人的臉之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人長得和金妍兒很像,卻不是金妍兒。


    而且這綠裙女子身上沒有半分生機,已經不是陽人了。


    我重新看向了黑白雙煞,開口說道:“兩位大人,不好意思,風水館來客人了,兩位想帶我離開,恐怕還要等一等了。”


    風水界的規矩,風水接客,鬼神避讓,誰敢違背,就會麵臨滅頂之災,黑白雙煞也無例外!


    黑白雙煞自然知道風水圈的規矩,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默默的退到了穿著吊帶裙子的女人身後,不再說話。


    門口的女人見黑白雙煞後退了幾步之後,就大著膽子走到了我的麵前,柔聲的問道:“先生,您是這裏的風水師嗎,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看了那沉默不語的黑白雙煞一眼,兩人沒有離開這間屋子,我知道他們兩人的想法,想要等我給這穿著吊帶裙的女人看完病後,再對我下手。


    隻是他們太低估風水了,爺爺自從把我抱緊這間藥鋪後,就再也沒有接診過了,足足停診了十八年,十八年後風水館重新開張,今晚來問診的鬼魂,恐怕要一直排到天亮去。


    隻要淩晨四點一過,黑白雙煞就必須離開,他們再想找我就必須等到下一個逢九年才行了。


    見黑白雙煞不敢再為難我,我就提起了櫃台上的風水木箱,走到了藍裙女人的麵前,問道:“姑娘,說說吧,你需要什麽幫助?”


    藍裙女人捂著胸口,又是疼痛又是不好意思的望著我,說道:“先生,我,我胸口好痛,你能幫我看看是怎麽回事嗎?”


    “胸口痛?”聽完女人的話,我點了點頭,便問女人叫什麽名字,還有她是怎麽離開這個世界的。


    “先生,我叫心心,我不記得我是怎麽死的了!”女人說道。


    “不記得了?”翻著風水箱的我聽到女人的這句話,就愣住了,哪裏有人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這個世界的?


    我抬起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這個叫心心的女人,這女人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相清秀端莊,不知道為何,我覺得她和禹彤雪長相有幾分相似。


    難道她的離世,和禹彤雪有關係?


    女人見我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先生,我真的不記得了,要不是看到靈位上我的名字,我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了!”聽完女人的話,我知道,這個女人肯定走的不正常,不然不會出現這種異樣的情況。


    於是我從風水木箱之中找出了一雙極薄的黃皮手套。這黃皮手套是用墳堆裏的黃鼠狼皮做成的,黃鼠狼本身就是陰物,又在墳堆裏生長,帶上這種黃鼠狼的毛皮做成手套後,便可以直接感受魂魄的變化了。


    黃正小心翼翼的帶上了極薄的黃皮手套後,就讓楊欣欣伸出了手腕,替她號起脈來。楊欣欣的脈搏十分的奇怪,時而細弱時而又像是打鼓一般,跳動的十分厲害,就像是有一股氣流在她的魂體之中衝撞著一樣。而那股氣流的源頭,正是來自心心的胸口。


    號到這裏,我眉頭就皺了起來,目光重新的回到了心心的身上,說道:“你的致命傷在右鎖骨下方二十公分處,我需要查驗一下傷口。”


    “先生,這……”心心有些猶豫,左手緊捂著胸口,右鎖骨下二十公分處,正是女孩子比較隱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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