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凜的身軀內出現了漆黑的粘稠物質,從他的毛孔中大量滲出,覆蓋在了他的體表。
很快,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右手出現了一把巨大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刃,扛在他的肩上。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瞳孔中已經沒有了眼瞳,取而代之的,是散發著赤紅色光芒的眼白,臉上遍布的凸起血管將他的整張臉覆蓋了起來,神情冷漠的盯著眾人。
“摯友?”艾登露出驚慌的眼神,盯著與霸王融合為一體的凜。
艾登此時距離凜最近,還當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擁有了和霸王一樣速度的凜,他所持的巨刃已經來到了艾登的麵前。
“小心!艾登先生!”
“唔……”
艾登被凜的一刀砍倒,鮮血從他的胸口中噴出,化作血沫,並隨之飄散在空中。
“哼,這具身體還算不錯……而且,能夠很好的發揮出我的力量來,妹妹,你還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啊,哈哈哈哈!”
被霸王附體的凜,發出和霸王一樣的聲音,狂妄不止的仰天大笑了起來,模樣十分狂妄。
眾人眼睜睜的看凜被霸王控製,都手足無措了起來,雖然霸王通過和凜融合,之前的身體已經停止活動了,但是……如果不阻止凜,那麽他就會繼續被霸王蠶食心智和身體,徹底淪落為霸王的傀儡了。
給自己治療完畢之後的艾登,連忙喚出兩隻烏鴉,死死地咬住凜的露出的脖頸,給他注射了自己“最後的疫苗”。
“凜,你可要撐住啊,這是脫敏藥物,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拜托,請清醒一點。”
在給凜注射了藥物之後,被霸王附身的凜,開始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一副非常痛苦,掙紮的模樣。隻見他他死死地抓住脖子上的烏鴉,將它們從脖子上扯下,連帶著一小片肌膚一起,鮮血也從被叮咬的地方順流而下。
因為艾登的身體組織和烏鴉相連,所以他也是抱著自己可能會受傷的覺悟,來為凜注射藥物,保證他能擺脫霸王的控製。
“唔……咳啊!!!”鮮血也從艾登的脖頸處湧出,大片大片的散落在地上。
眾人看到艾登的藥物起了作用,便都不敢接近正在掙紮的凜。每個人都露出十分擔心的神色看著凜,做出一副正極力的,想要甩開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巨劍的掙紮舉動,害怕他不能堅持下去。
未知區域-??-凜的內心空間
漆黑之中,凜的意識正和剛侵入自己身體裏的霸王進行對抗,麵對一次又一次打倒他的霸王,他選擇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
“站起來。”
“咳咳……”
凜的口中吐出大片鮮血,麵前的霸王,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如同魔王一般,恐怖的威壓之感從霸王的身上散發而出。
“主人,涅萊不想死!”
“我知道,我也不想。”
凜和存在於亥伯涅圖斯之內的意識——涅萊,麵對著這個侵入凜身體裏的霸王,絲毫反抗的餘力也沒有。
“告訴我,年輕人,你想活下去嗎?”
霸王冷冰冰的聲音從頭罩內傳來,那種聲音充滿威圧感,令人不由得感到膽寒。他想也沒有多想,隻是即刻回答道:“想,作為一個普通人,我比誰都想活下去!”
“這倒是很誠實。”
霸王再次砍出一刀,將凜攔腰斬斷,但是,由於這是凜內心的世界,凜無論被殺多少次,也會毫發無傷般的複原。但是,凜的精神逐漸在和霸王的纏鬥之中磨損掉了,在他身上的傷痕累累就是最好的證明。
“要不是我看上你的潛質,我才不會把我的生命,浪費在你的身上。那麽,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活下去吧。”
他拖著自己的大長刀,漆黑的“霸王之刃”,一步又一步的朝著凜接近而來。
“你也想活下去,對嗎?霸王!”
凜拖著殘破的身軀,再次站立了起來,朝著霸王大聲嗬斥道。
“哼,當然如此,你的這個特質我並不討厭。”
“既然你決定選擇寄生在我身上,那是你的選擇,而且,我不會把我的身體交給你,不會讓你操控我的意識!”
“這可由不得你……畢竟你太弱小了。”
霸王再次襲來,但是,涅萊卻操縱亥伯涅圖斯,奮力的替凜擋住了霸王的這一劍。在黑暗之中,亥伯涅圖斯的劍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用盡全力的為自己的主人擋下了霸王的攻擊。
“主人雖然很弱,但是,主人卻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溫柔與強大!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主人!涅萊要和主人一起活下去!”
“愚蠢的妹妹!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霸王將亥伯涅圖斯彈開,隨後把巨劍對準倒在地上的凜,做出一副隨時都要砍下去的動作。
“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強大到能夠征服一切的力量,要怎麽活下去!你如此弱小,弱到比我見過的任何一隻螞蟻都還要弱小,為何,妹妹你會跟著這樣的弱小人類……無法理解!”
但是,涅萊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出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主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都要堅強!所以,涅萊會一直保護他!”
從亥伯涅圖斯內出現,一位有著白色長發,深紅色眼瞳的,拿著亥伯涅圖斯一樣短劍的半龍人少女,擋在凜麵前,替他再次攔下霸王。
“太愚蠢了,愚不可及的妹妹啊……跟著這樣的羸弱人類,總有一天你會步入毀滅的!”
霸王停止了攻擊的欲望,向後撤了幾步,不再用巨劍攻擊。看樣子,他似乎有些不想和涅萊,也就是自己的“妹妹”動手。
“我們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誌,為了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而來……你卻選擇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你還算是‘崩壞種’的一員嗎?涅萊。”
“涅伯,雖然我們兄妹曾經是‘女王陛下’的護衛,但我們沒有必要這麽做啊……現在‘女王陛下’的殘存意誌,已經逐漸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該過去的事情,請讓它過去吧!哥哥!”
“哼,我們的存在,隻會給人類帶來毀滅!絕不會有你這這樣幼稚的想法!隻有力量才是一切!弱小的螻蟻就應當被支配!”
“並不是隻有力量才是一切,涅伯,我的哥哥。”
“我會用時間證明你是錯誤的,涅萊,我的愚蠢妹妹。”
這個叫做“涅伯”的意誌,慢慢脫下他的頭盔,竟然露出了和凜一模一樣的臉。就在此時,凜的意識空間再度發生劇變。
凜仿佛感覺到,自己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不受控製的從高空墜落而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隨後,像是經曆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凜從刺骨寒冷的冰棺之中醒來,此時涅萊和涅伯的意識同時消失不見。他環顧四周,隻有結冰的空氣和無盡的寒冷。
“這裏是哪裏……”
當他呼喊著隊長布洛妮婭的名字,還有裏特和麟琪時,他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白色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赤身棵體的他,為了保命,呼喚著自己體內的殘存意識。而那股意識也回應了他的期待,散發出漆黑的,不祥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周圍。
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鱗鎧,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就和被“霸王”附身時候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呼……暖和多了,但這……是怎麽回事啊!”
當他看到自己身上覆蓋著的漆黑鱗甲的時候,他感到非常的恐慌,僅僅隻是輕聲呼喚,它就覆蓋在了自己的體表,為自己抵擋著刺骨的嚴寒。
他才想起來,就在不久前,霸王侵入了他的體內,操控了他的精神,試圖掌控他的身體。
他很害怕,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的恐懼,他害怕自己會死在這裏,死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之內,於是呼喚著同伴們的名字來:
“隊長……麟琪……我這是在哪?”
他沿著一望無際的地平線走去,陰沉的天空黯淡無光,四周都沒有生物存在的痕跡。
就在此時,從雪地裏爬出來大量的活死人,環繞在凜的身旁,他們的嘴中念叨著喃喃不清的話語,腐爛的身軀正朝著他渴求著鮮活的血肉。
“我好痛苦……”
“活人!是活人!”
“活人……”
行屍們體表被冰雪覆蓋著,在對血肉的渴望之下,拖動殘破不堪的身體,朝著凜緩緩走來。
“想活下去嗎?讓我看看你的意誌吧。”那熟悉的聲音,“霸王”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著。
就在凜集中精神看著身旁逐漸逼近的活死人時,一把赤紅色的大劍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戰鬥吧,無休止的戰鬥下去吧。”
霸王的聲音縈繞在凜的腦海裏,他隻能揮舞著如同血一般赤紅的大劍,在這毫無生機的冰天雪地之中,和不斷朝他襲來的活死人們,對抗著,戰鬥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凜仍然砍殺著,不知疲倦的砍殺著。那些活死人,被打倒了則會繼續站起來,不知道被殺了多少次,但是,他們依然扭曲的行進著,朝著凜不斷地撲來。
“表現很好,但還不夠強大。遵從你內心的願望吧,那渴求力量的願望,說出它的名字吧。”
“魔王……降臨!”
凜的渾身開始散發著強大的威壓氣場,渾身的厚重鱗甲開始發出漆黑的氣場,巨劍也在鳴叫著。
伴隨著他的麵部盔甲成型,他伸出左手撫摸著臉龐,任由體內生長出的黑色鱗片覆蓋了整個麵部,形成了形同死亡圖樣一般的麵罩,覆蓋在他的臉頰之上。
“我要活下去!無論怎樣!我都要活下去!”
一陣威壓之聲怒吼而出,襲來的活死人便停止了行動,紛紛跪下朝拜,仿佛在為它們的王重新誕生於世,而感到欣喜若狂。
這是他們的王,魔王,代表著毀滅與黑暗,永無止境的破壞之王。
但是,魔王卻不會手下留情,向他忤逆之人必須清除,殺掉,切開,剁碎。就連他們的靈魂也沒有放過。
伴隨著震天喊地的一聲咆哮,活死人們的身體也同時四分五裂開來,變為失活的矽化結晶粉塵,隨著冰冷的刺骨寒風,消散在了空中。
等他醒來,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他現在正在一輛裝甲車上,似乎是新阿卡迪亞的裝甲車,內部的結構和自己印象中的很相似。
當他從幻境之中回來的時候,是艾登在照看著他,身旁還有陪同著二人的靜流小姐,似乎是他們把自己救回來的。
“你醒了?凜君?”
“我這是……”
“還好你沒事,我相信你能醒過來的。”
靜流小姐坐在自己的身前,她在自己還沒醒來的時候,和艾登說了些什麽事情,隻是自己當時暈了過去,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艾登走了上來,他用針管給凜注射了鎮定劑,凜瞬間感到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發出響聲,似乎精神也穩定了很多。
見醒了過來,靜流隻是對他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凜君,下次見麵的時候,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靜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冷漠,從她的聲音之中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起伏。
原來,在凜被霸王附體之後,艾登利用烏鴉給他注射的藥劑也遲遲沒有生效。緊接著,失控的凜打傷了包括布洛妮婭在內的所有人,隨後就昏迷了過去。
沙琳女士見狀,便將布洛妮婭她們等傷員回收到了海拉號之上,而沒有回收失去了意識的凜,隻有靜流和艾登兩人留在原地,等凜情緒穩定之後便將他帶上了裝甲車。而靜流在回收了凜之後,讓艾登給天命發了消息,說凜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並且要在確認他已經不會再被霸王的意識所控製之後,才可以放他回到天命。
“謝謝您,靜流小姐。”凜和靜流小姐提供的幫助道了聲謝。
雖然凜是和靜流道了聲謝謝,但是靜流卻沒有回應他,靜流隻是隔著新阿卡迪亞的眼罩式通訊器,用極為冷漠的表情看著運輸擔架上的凜。
她知道,凜已經不是自己的信賴之人了,曾經在靜流信任他的時候,他卻利用了自己的信賴,做出了背叛了自己的行為。
他們不可能會再像以前那樣,開心的聊天,一起共事了。
在把凜送到弧星教會的地盤之後,靜流就讓裝甲車載著自己離開了,而艾登則是背著虛弱的凜,來到了弧星教會的教堂裏,讓杏修女來照看他。
“艾登先生,放下他吧,布洛妮婭已經和我聯係了,待會就帶人過來一起接他……他還沒吃東西吧,茉芒蕾修女,去給他把今晚吃剩下的拿過來。”
“嗯,好的,杏姐姐。”
杏在將凜放在教堂內的前排長凳上之後,便問艾登接下來的打算,身為新阿卡迪亞“北極星聯盟”成員的他,不可能選擇和凜一起回天命。
“我的事情做完了,接下來我要去其他地方。”
“如果你要回新阿卡迪亞的話,那你今晚可得交代在這裏,我們的地盤上……不允許新阿卡迪亞的存在。”
“我說過,我以前給他們做事情,現在不是了,所以接下來,我還要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行動。”
“那就好。”
原本杏想等艾登說完話之後拔出武器襲擊他。但是,既然艾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便也沒有太在意,而是放他離開了。自己照看著似乎有些疲憊而又進入了睡眠的凜,一邊露出極為難看的表情,一邊用手撐著頭盯著凜的臉看,還思考起布洛妮婭為什麽要招收這麽一個小年輕,作為她的隊員。
“這小年輕,長得挺俊俏的,難不成布洛妮婭姐姐喜歡正太?沒想到……歲月還真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喜好啊。”
隨後,凜醒了過來。吃了茉芒蕾拿過來的鷹嘴豆糊糊和麵包,恢複了一點體力,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凜哥哥,身體好點了嗎?茉芒蕾以為……以為……嗚嗚嗚嗚。”
看茉芒蕾哭了起來,凜連忙把手放在茉芒蕾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表示自己沒事。
“沒事,我命大,死不了。”
“那,你是叫凜是吧?你是怎麽和布洛妮婭那家夥認識的啊?按理來說……天命不應該優先考慮招收‘女武神’嗎?”
杏試圖問凜為何要到天命的理由,凜也是直接把怎麽來到天命,怎麽當上灰燼特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聽完凜說的東西之後,杏也是沒好氣的道了一聲:
“看來天命還是老樣子,喜歡當綁架犯,把像你這種年紀的小年輕們,綁到他們那裏做苦工。”
“不是這樣,杏小姐,當時雖然是無奈之舉,不過,現在我已經有了留在天命的理由了。”
“切,那都是騙人的,話先給你說在前麵,在天命還沒有成為‘國際維和組織’之前,可是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沒你想的那麽幹淨,小子。”
“杏小姐以前是叫做‘逆熵’組織的人吧?”凜似乎想到了什麽。“為什麽來到弧星教會做修女了呢?”
聽到這個問題,杏便和凜解釋起自己為何留在弧星教會的理由來:
“我一開始也不想來的,隻不過是一些特殊的原因,畢竟‘逆熵’已經不複存在了……從‘紀元崩壞’以來,我都沒想過大崩壞還能再次發生。”
“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天命的通緝犯,雖然布洛妮婭和希兒都在天命,但我也不想給她們倆添麻煩。”
聽到“通緝犯”三個字,凜連忙問她道:
“為什麽啊?通緝?杏小姐是犯了什麽事情嗎?”
“你不必知道,反正不是什麽好事……‘紀元崩壞’發生之後,那些事情開始被那群家夥發現之後,就開始找我算賬來了。”
她露出鯊魚一般的牙齒,不屑的說出這句話,似乎是對天命的做法很是不滿,所以有些意見。
“所以說,你這種年輕小夥子,別相信什麽‘為了正義啊’、‘為了人類的未來啊’之類的鬼話,這些東西都是拿來給員工洗腦的。”
聽到這話的凜則是表示道:“我也沒怎麽被洗腦啊……”
“其實,我和布洛妮婭,還有希兒,我們都是從崩壞紀元前過來的人,對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有點印象。”
她開始露出一絲沉靜的表情,慢慢的訴說著以前和布洛妮婭,還有希兒,在可可利亞孤兒院裏長大的事情來。
那個時候,可可利亞在她們的眼中,還算是個好人,她們三人均以“媽媽”這麽稱呼著她。但是,在一次事件之後,布洛妮婭徹底看透了可可利亞,隱藏在慈善組織創始人的背後,居然是一個收集孤兒,殘忍的進行人體試驗的不義之徒。
布洛妮婭曾經想帶著希兒逃出去,但是她沒能逃出去,被可可利亞抓回去之後,殘忍的進行了人體試驗,導致了希兒的昏迷不醒。杏以為是布洛妮婭幹的,所以在一次布洛妮婭下樓梯的時候,從後麵惡意的推了她一把,讓她跌下了樓梯,導致了布洛妮婭以前雙腿就有些殘疾的事情。
自己則是也在可可利亞的實驗下,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現在隻能維持這種半瘋半醒的形態,時不時地就會失控,隻能通過每天的祈禱來讓自己維持清醒。她隻記得這麽多了,其他的事情,則在這麽多年以來被她選擇性的遺忘掉了。
“杏小姐,您還是真不容易啊。現在隊長和五隊隊長她們都過得很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我當然知道啦!小子!誰他x會擔心這兩個讓人揪心的家夥啊……雖然以前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到底是怎樣啊!她們還把我當姐妹嗎?!”
杏突如其來的生氣,讓凜連忙往後退卻了幾步,露出“咦誒”的奇怪表情。
“那啥,杏小姐?您想起什麽事情來了嗎?怎麽這麽生氣……”
在凜的麵前,杏持續的爆發著,並咆哮的說出她對希兒和布洛妮婭兩人的不滿態度:
“誰他x愛擔心誰擔心去!她們兩個都不關我的事!那兩個沒良心的,這麽多年來誰給我打過電話?直到布洛妮婭見到我的時候,還說了句風涼話以外……她什麽時候主動來找過我?!”
杏似乎對布洛妮婭的態度很生氣,尤其是剛和她見麵的時候,就連“我很想你”之類的話都沒有說過。
“不,杏小姐,我想您誤會了,隊長這個人我是知道的,她經常會把事情埋在心底,也和我稍微提起您的事情來。”
“真的?布洛妮婭真的有和你說起我?”
“真的,她說你失蹤了,找過你一段時間,結果沒有找到所以就放棄了……”
“千萬別放棄啊!!”
雖說是凜為了安慰杏的話,但杏也是當了真。和布洛妮婭能看出自己的謊話不同,杏似乎沒有覺得凜是在說謊,而是在說真話。隻見她一把抓住凜的脖頸,然後瞪著他的臉,如同盯著布洛妮婭本人一般。
“你小子知道這段時間我多難過嗎?我一直把她們當成最親的人看待,以前我們也打過架,但是現在一點想我的意思都沒有嗎?你能懂嗎?”
“這和我有啥關係啊喂!你要抱怨去找她們去啊!!”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的大門開了,走進來兩位女武神,正是凜熟悉的布洛妮婭隊長,還有希兒隊長。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走進來的,在她倆走進來的時候,杏剛好抓著凜的脖子,朝著他大吼著,把在一旁的吃瓜群眾茉芒蕾都嚇了一大跳。
“布洛妮婭姐姐!還有……呃,是誰啊?”
希兒看到茉芒蕾的時候,稍微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向初次見麵的茉芒蕾小修女問好。
“你們兩個來接人了啊。”杏連忙鬆開凜,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往旁邊把手一撇,翹起了二郎腿。
“杏姐姐……杏,好久不見,這麽多年了,你居然到了弧星教會當了修女啊。”
當希兒認出杏的時候,她徑直走了上來,拉住杏的手,興奮地問起她最近的現況。
“杏現在也變成熟很多呢,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嘿嘿,希兒你這麽關心本大爺的嗎?和某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不一樣,果然,希兒又溫柔又體貼呢。”
希兒和杏轉過頭去,同時用一種“鄙視”的表情看著布洛妮婭,布洛妮婭則也是露出一副呆呆的表情,似乎是故意做給布洛妮婭看的。
“太好了,希兒!我以為你和某個人一樣都不在乎我,都不要我了呢,嗚嗚嗚嗚……”
“好了,杏姐姐,別這樣……鼻涕!鼻涕啊!!”
一旁的凜露出相當鄙夷的表情看著杏,當希兒注意到凜在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似乎有些相當不好意思的把頭轉了過去。當杏蹭完希兒之後,布洛妮婭便遞給希兒一張手帕,示意讓她把剛才杏蹭她身上的鼻涕擦一擦。然後和杏告別。
“那麽,我們就走了,杏。”
杏在送別二人的時候,收斂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本性,裝出那副聖潔而又平和的樣子,將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胸前做祈禱狀,為眾人送行道:
“願寬容主上庇佑你們,我的姐妹們。”
和杏以及茉芒蕾道別之後,三個人就乘上海拉號,前往了回天命的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布洛妮婭還特地問凜吃了晚飯沒有,凜則回答表示,他吃了茉芒蕾準備的鷹嘴豆糊糊和麵包,雖然有些難以下咽,不過也是算吃了晚飯。
“好久沒看到你這麽關心其他人了,布洛妮婭。”希兒將手疊放在胸前,笑著和她說道。
但布洛妮婭則是表示不同意,她露出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希兒並對她說道:
“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希兒,隻是從‘紀元崩壞’發生之後,你對我的態度一直不太好。”
“嗬嗬,是我的態度不太好嗎?有嗎?”
“還因為那件事情恨我嗎?”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人總是會變的嘛,布洛妮婭你也應該清楚這點才是……我不是以前的那個隻會喊著‘布洛妮婭姐姐’的希兒了。”
似乎兩個人的氣氛相處的不是很融洽,凜便一直待在布洛妮婭的身旁,不敢吱聲。隨後,兩個人又開始不說話了,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見此情景的凜則是問布洛妮婭道:
“隊長,五隊長她……以前不是和你關係很親的嗎?”
而布洛妮婭則沒有回答凜,而是提醒他少管她和希兒隊長之間的事情,這是屬於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希兒注意到了凜,似乎從那天開始,希兒就覺得凜是一個可塑之才,便對他提議道:
“話說,凜,你小子挺特別的,如果不是跟了布洛妮婭的話……在我這裏更有前途,你要不要過來試一下?”
“不了,希兒隊長,布洛妮婭隊長對我挺好的,我都有點不習慣離開她了。”
“她有什麽好的?”
希兒露出似乎有些厭惡的表情看著布洛妮婭,從剛才到現在,這兩個人的相處就不是很愉快。
“很多啊,我老媽需要一大筆錢來治病,要不是因為隊長,估計我也沒有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一大筆錢來付醫藥費。”
“這……這種事情我也能做到啊,布洛妮婭算什麽,她有我強嗎?”
而一直沉默的布洛妮婭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希兒麵前,露出似乎有些抱歉的神色,看著在發脾氣的希兒。
“怎麽了?布洛妮婭。”
“沒什麽,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是請你相信我,在崩壞紀元發生的那段時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希兒。”
“我都說了!不是這個原因!要不是好久沒見到杏姐姐,我還不會跟著你來呢,布洛妮婭。”
凜知道,這兩個人就算以前親如親姐妹,但五年前在她們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們之間產生了一道看不清的屏障,使她們的關係發生了改變。不過,他能感覺得到,希兒還是隱隱約約關心著布洛妮婭的,不然也不會接她的電話,在布洛妮婭的提議之下和自己見麵。
如果和她搞好關係,似乎能緩解隊長和希兒的關係吧。凜此時似乎是這麽想的。
回到天命之後,希兒表示不讓布洛妮婭送她回去,所以,布洛妮婭邊和凜兩個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您做了什麽事情啊,隊長?希兒隊長她……以前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啊?”
“抱歉,這不是你應該了解的事情,凜下士,你的當務之急是把身體照顧好。每次都發生這種事情,讓全隊的人都擔心你,這樣下去你還怎麽執行任務?”
“抱歉,隊長。”
布洛妮婭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希兒的影響。
在說了一番氣話之後,她才意識到,讓霸王侵占身體的事情,並不是凜自己想做出的決定,也不能怪到他的頭上來。
於是,布洛妮婭立即和凜提出道歉:
“不,道歉的應該是我,凜,我不該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的。”
凜知道布洛妮婭是因為希兒隊長的事情影響到了她的情緒,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和自己說一些氣話,也不是她的本意。
“沒關係,隊長,我知道您今天心情可能有些不太好……這樣,明天我會去找愛德華醫生的,您就不用擔心我了。”
“今後,我會變得更強,然後保護布洛妮婭隊長,保護麟琪和裏特,保護你們所有的人。”
布洛妮婭聽到凜第一次說出“我要變得更強”這種話,似乎被嚇了一跳,她露出和以往不同的溫柔神色,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少年。
“那就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凜,不枉我當初看中了你,讓你來到我的手下。”
“謝謝您的栽培,隊長,我也會不負眾望,完成您的期待。”
一晚上過去之後,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了第一醫療部門病院,剛好愛德華醫生也在。他現在正在進行好幾個人的診療,所以凜隻好等他忙完之後,再和他講起昨天的事情。
他知道愛德華醫生就是艾登的事情,而且,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所以他自然是去和他談關於他體內“霸王細胞”的留存與否。
等愛德華醫生從門內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看到凜一直坐在這裏等著他的時候,示意凜趕緊和自己進屋說話。進到辦公室之後,艾登連忙把門鎖上,生怕外麵有誰忽然進來,打擾到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談話。
艾登開口對他說道:
“昨天,你失控之後把布洛妮婭打暈了過去,還傷到了麟琪和裏特,幸虧她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那個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凜如實對艾登醫生說道。
而艾登則是想起了什麽來,連忙問凜一些關於他昏迷時的狀況:
“你昨天有沒有在自己的意識裏見到奇怪的東西,比如,其他人的意識?”
“我見到了霸王的意識,他試圖強行侵占我的身體,但後來,我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逐漸穩定下來了,所以就一直抵抗著他。”凜回答道。
“太好了,看來我的藥劑還是幫上了你的忙。”
原本,艾登以為自己給凜注射的藥物失效了,所以才導致了他的二次暴走,不過情況看來並不是這樣,艾登也就放心下來了。
“不過……醫生,你看這個。”
隻見凜集中精神,將一副赤紅色的鱗鎧手甲幻化而出,附著在自己的右手上。那是“霸王細胞”構成的鱗鎧,艾登一眼就認了出來。
“什……你能自主控製它嗎?”
“沒錯。”
接下來,凜把自己在昏迷時做的夢,一五一十給講了出來。
他夢見自己處在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和數不清的活死人搏鬥著,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漫長的時間。在他的主觀感受裏,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之久。最後,他在霸王意識的引導之下,掌握了霸王全部的力量,才得以脫困。並且,在醒過來之後,他似乎也能引導這股力量。
“看來是霸王有意識地在引導你,作為他的寄主,他肯定是想讓你變得更加強大,所以在鍛煉你。”
“我也覺得是這樣,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和隊長說過,我怕她擔心,畢竟我打傷過她一次。”
“唉,別提了,你家隊長在被你打暈的時候,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別提有多擔心你了。”
“所以我不敢和她說,我怕她出現ptsd(創傷性應激綜合征)。”
而艾登則告訴他,既然霸王把他的全部本領都托付給了凜,隻要不過度使用它,那麽就不會出現失控的情況。也是想看看這個能力會不會對凜的身體狀況造成損傷。
“那麽,我想對你的這個能力進行測試,我會叫上艾琪雅,一起對你的這個能力進行分析,咱們一起去訓練場一趟吧。”
“好。”
在艾登的提議下,喊來了艾琪雅作為實驗的副手,三個人立馬前往了位於天命彌勒亞城區a區域的實戰訓練場。這是平日裏,天命女武神和灰燼特工經常來的地方,由於可以通過神經鏈接的方式模擬真實的戰鬥,能讓每個戰鬥人員能在身體不受到任何傷害的情況下,得到戰鬥能力的提升。
不過,由於是精神鏈接,所以,在虛擬訓練中受到的傷害,或多或少會對使用者的精神造成傷害。這次來這裏,難免也會遇上一些老熟人,比如說訓練狂裏特。以及,正在模擬訓練區域,通過鏈接到虛數網絡之中,進行模擬戰鬥訓練的布洛妮婭隊長。
“醫生,你看,隊長她怎麽會在這裏?”
“誒,真的,她起這麽早的嗎?”
“不……沒事的時候,她一般很晚起床,不知道今天怎麽回事,她不是那種會來這裏訓練的人啊?”
兩人順著凜的目光看去,是布洛妮婭,她此時此刻正在使用一台訓練器械,將精神和訓練機器連接了起來,在裏麵進行實戰訓練。
“從昨天開始,隊長就有些情緒不振,所以,可能是想著要發泄一下吧,咱們還是別打擾她了,去忙我們的吧。”
“我怕被她發現了,到那個時候得找個理由……對了,就說經過我的評估,你已經能夠戰鬥了,所以我來對你的戰鬥情況進行檢測,就這麽辦。”
“好主意。”
於是,艾登和凜來到了訓練場的內部,一間空著的屋子,在這裏,有著大約十多台訓練用器械,能同時鏈接進入虛擬的訓練世界。
“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吧。”
“我準備好了。”
在艾登啟動了訓練儀器之後,三個人共同被精神傳送到了量子所構建而成的虛擬的的訓練場之中,準備開始模擬戰鬥。
很快,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右手出現了一把巨大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刃,扛在他的肩上。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瞳孔中已經沒有了眼瞳,取而代之的,是散發著赤紅色光芒的眼白,臉上遍布的凸起血管將他的整張臉覆蓋了起來,神情冷漠的盯著眾人。
“摯友?”艾登露出驚慌的眼神,盯著與霸王融合為一體的凜。
艾登此時距離凜最近,還當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擁有了和霸王一樣速度的凜,他所持的巨刃已經來到了艾登的麵前。
“小心!艾登先生!”
“唔……”
艾登被凜的一刀砍倒,鮮血從他的胸口中噴出,化作血沫,並隨之飄散在空中。
“哼,這具身體還算不錯……而且,能夠很好的發揮出我的力量來,妹妹,你還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啊,哈哈哈哈!”
被霸王附體的凜,發出和霸王一樣的聲音,狂妄不止的仰天大笑了起來,模樣十分狂妄。
眾人眼睜睜的看凜被霸王控製,都手足無措了起來,雖然霸王通過和凜融合,之前的身體已經停止活動了,但是……如果不阻止凜,那麽他就會繼續被霸王蠶食心智和身體,徹底淪落為霸王的傀儡了。
給自己治療完畢之後的艾登,連忙喚出兩隻烏鴉,死死地咬住凜的露出的脖頸,給他注射了自己“最後的疫苗”。
“凜,你可要撐住啊,這是脫敏藥物,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拜托,請清醒一點。”
在給凜注射了藥物之後,被霸王附身的凜,開始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一副非常痛苦,掙紮的模樣。隻見他他死死地抓住脖子上的烏鴉,將它們從脖子上扯下,連帶著一小片肌膚一起,鮮血也從被叮咬的地方順流而下。
因為艾登的身體組織和烏鴉相連,所以他也是抱著自己可能會受傷的覺悟,來為凜注射藥物,保證他能擺脫霸王的控製。
“唔……咳啊!!!”鮮血也從艾登的脖頸處湧出,大片大片的散落在地上。
眾人看到艾登的藥物起了作用,便都不敢接近正在掙紮的凜。每個人都露出十分擔心的神色看著凜,做出一副正極力的,想要甩開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巨劍的掙紮舉動,害怕他不能堅持下去。
未知區域-??-凜的內心空間
漆黑之中,凜的意識正和剛侵入自己身體裏的霸王進行對抗,麵對一次又一次打倒他的霸王,他選擇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
“站起來。”
“咳咳……”
凜的口中吐出大片鮮血,麵前的霸王,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如同魔王一般,恐怖的威壓之感從霸王的身上散發而出。
“主人,涅萊不想死!”
“我知道,我也不想。”
凜和存在於亥伯涅圖斯之內的意識——涅萊,麵對著這個侵入凜身體裏的霸王,絲毫反抗的餘力也沒有。
“告訴我,年輕人,你想活下去嗎?”
霸王冷冰冰的聲音從頭罩內傳來,那種聲音充滿威圧感,令人不由得感到膽寒。他想也沒有多想,隻是即刻回答道:“想,作為一個普通人,我比誰都想活下去!”
“這倒是很誠實。”
霸王再次砍出一刀,將凜攔腰斬斷,但是,由於這是凜內心的世界,凜無論被殺多少次,也會毫發無傷般的複原。但是,凜的精神逐漸在和霸王的纏鬥之中磨損掉了,在他身上的傷痕累累就是最好的證明。
“要不是我看上你的潛質,我才不會把我的生命,浪費在你的身上。那麽,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活下去吧。”
他拖著自己的大長刀,漆黑的“霸王之刃”,一步又一步的朝著凜接近而來。
“你也想活下去,對嗎?霸王!”
凜拖著殘破的身軀,再次站立了起來,朝著霸王大聲嗬斥道。
“哼,當然如此,你的這個特質我並不討厭。”
“既然你決定選擇寄生在我身上,那是你的選擇,而且,我不會把我的身體交給你,不會讓你操控我的意識!”
“這可由不得你……畢竟你太弱小了。”
霸王再次襲來,但是,涅萊卻操縱亥伯涅圖斯,奮力的替凜擋住了霸王的這一劍。在黑暗之中,亥伯涅圖斯的劍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用盡全力的為自己的主人擋下了霸王的攻擊。
“主人雖然很弱,但是,主人卻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溫柔與強大!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主人!涅萊要和主人一起活下去!”
“愚蠢的妹妹!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霸王將亥伯涅圖斯彈開,隨後把巨劍對準倒在地上的凜,做出一副隨時都要砍下去的動作。
“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強大到能夠征服一切的力量,要怎麽活下去!你如此弱小,弱到比我見過的任何一隻螞蟻都還要弱小,為何,妹妹你會跟著這樣的弱小人類……無法理解!”
但是,涅萊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出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主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都要堅強!所以,涅萊會一直保護他!”
從亥伯涅圖斯內出現,一位有著白色長發,深紅色眼瞳的,拿著亥伯涅圖斯一樣短劍的半龍人少女,擋在凜麵前,替他再次攔下霸王。
“太愚蠢了,愚不可及的妹妹啊……跟著這樣的羸弱人類,總有一天你會步入毀滅的!”
霸王停止了攻擊的欲望,向後撤了幾步,不再用巨劍攻擊。看樣子,他似乎有些不想和涅萊,也就是自己的“妹妹”動手。
“我們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誌,為了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而來……你卻選擇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你還算是‘崩壞種’的一員嗎?涅萊。”
“涅伯,雖然我們兄妹曾經是‘女王陛下’的護衛,但我們沒有必要這麽做啊……現在‘女王陛下’的殘存意誌,已經逐漸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該過去的事情,請讓它過去吧!哥哥!”
“哼,我們的存在,隻會給人類帶來毀滅!絕不會有你這這樣幼稚的想法!隻有力量才是一切!弱小的螻蟻就應當被支配!”
“並不是隻有力量才是一切,涅伯,我的哥哥。”
“我會用時間證明你是錯誤的,涅萊,我的愚蠢妹妹。”
這個叫做“涅伯”的意誌,慢慢脫下他的頭盔,竟然露出了和凜一模一樣的臉。就在此時,凜的意識空間再度發生劇變。
凜仿佛感覺到,自己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不受控製的從高空墜落而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隨後,像是經曆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凜從刺骨寒冷的冰棺之中醒來,此時涅萊和涅伯的意識同時消失不見。他環顧四周,隻有結冰的空氣和無盡的寒冷。
“這裏是哪裏……”
當他呼喊著隊長布洛妮婭的名字,還有裏特和麟琪時,他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白色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赤身棵體的他,為了保命,呼喚著自己體內的殘存意識。而那股意識也回應了他的期待,散發出漆黑的,不祥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周圍。
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鱗鎧,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就和被“霸王”附身時候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呼……暖和多了,但這……是怎麽回事啊!”
當他看到自己身上覆蓋著的漆黑鱗甲的時候,他感到非常的恐慌,僅僅隻是輕聲呼喚,它就覆蓋在了自己的體表,為自己抵擋著刺骨的嚴寒。
他才想起來,就在不久前,霸王侵入了他的體內,操控了他的精神,試圖掌控他的身體。
他很害怕,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的恐懼,他害怕自己會死在這裏,死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之內,於是呼喚著同伴們的名字來:
“隊長……麟琪……我這是在哪?”
他沿著一望無際的地平線走去,陰沉的天空黯淡無光,四周都沒有生物存在的痕跡。
就在此時,從雪地裏爬出來大量的活死人,環繞在凜的身旁,他們的嘴中念叨著喃喃不清的話語,腐爛的身軀正朝著他渴求著鮮活的血肉。
“我好痛苦……”
“活人!是活人!”
“活人……”
行屍們體表被冰雪覆蓋著,在對血肉的渴望之下,拖動殘破不堪的身體,朝著凜緩緩走來。
“想活下去嗎?讓我看看你的意誌吧。”那熟悉的聲音,“霸王”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著。
就在凜集中精神看著身旁逐漸逼近的活死人時,一把赤紅色的大劍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戰鬥吧,無休止的戰鬥下去吧。”
霸王的聲音縈繞在凜的腦海裏,他隻能揮舞著如同血一般赤紅的大劍,在這毫無生機的冰天雪地之中,和不斷朝他襲來的活死人們,對抗著,戰鬥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凜仍然砍殺著,不知疲倦的砍殺著。那些活死人,被打倒了則會繼續站起來,不知道被殺了多少次,但是,他們依然扭曲的行進著,朝著凜不斷地撲來。
“表現很好,但還不夠強大。遵從你內心的願望吧,那渴求力量的願望,說出它的名字吧。”
“魔王……降臨!”
凜的渾身開始散發著強大的威壓氣場,渾身的厚重鱗甲開始發出漆黑的氣場,巨劍也在鳴叫著。
伴隨著他的麵部盔甲成型,他伸出左手撫摸著臉龐,任由體內生長出的黑色鱗片覆蓋了整個麵部,形成了形同死亡圖樣一般的麵罩,覆蓋在他的臉頰之上。
“我要活下去!無論怎樣!我都要活下去!”
一陣威壓之聲怒吼而出,襲來的活死人便停止了行動,紛紛跪下朝拜,仿佛在為它們的王重新誕生於世,而感到欣喜若狂。
這是他們的王,魔王,代表著毀滅與黑暗,永無止境的破壞之王。
但是,魔王卻不會手下留情,向他忤逆之人必須清除,殺掉,切開,剁碎。就連他們的靈魂也沒有放過。
伴隨著震天喊地的一聲咆哮,活死人們的身體也同時四分五裂開來,變為失活的矽化結晶粉塵,隨著冰冷的刺骨寒風,消散在了空中。
等他醒來,他的意識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他現在正在一輛裝甲車上,似乎是新阿卡迪亞的裝甲車,內部的結構和自己印象中的很相似。
當他從幻境之中回來的時候,是艾登在照看著他,身旁還有陪同著二人的靜流小姐,似乎是他們把自己救回來的。
“你醒了?凜君?”
“我這是……”
“還好你沒事,我相信你能醒過來的。”
靜流小姐坐在自己的身前,她在自己還沒醒來的時候,和艾登說了些什麽事情,隻是自己當時暈了過去,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艾登走了上來,他用針管給凜注射了鎮定劑,凜瞬間感到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發出響聲,似乎精神也穩定了很多。
見醒了過來,靜流隻是對他說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凜君,下次見麵的時候,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靜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冷漠,從她的聲音之中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起伏。
原來,在凜被霸王附體之後,艾登利用烏鴉給他注射的藥劑也遲遲沒有生效。緊接著,失控的凜打傷了包括布洛妮婭在內的所有人,隨後就昏迷了過去。
沙琳女士見狀,便將布洛妮婭她們等傷員回收到了海拉號之上,而沒有回收失去了意識的凜,隻有靜流和艾登兩人留在原地,等凜情緒穩定之後便將他帶上了裝甲車。而靜流在回收了凜之後,讓艾登給天命發了消息,說凜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並且要在確認他已經不會再被霸王的意識所控製之後,才可以放他回到天命。
“謝謝您,靜流小姐。”凜和靜流小姐提供的幫助道了聲謝。
雖然凜是和靜流道了聲謝謝,但是靜流卻沒有回應他,靜流隻是隔著新阿卡迪亞的眼罩式通訊器,用極為冷漠的表情看著運輸擔架上的凜。
她知道,凜已經不是自己的信賴之人了,曾經在靜流信任他的時候,他卻利用了自己的信賴,做出了背叛了自己的行為。
他們不可能會再像以前那樣,開心的聊天,一起共事了。
在把凜送到弧星教會的地盤之後,靜流就讓裝甲車載著自己離開了,而艾登則是背著虛弱的凜,來到了弧星教會的教堂裏,讓杏修女來照看他。
“艾登先生,放下他吧,布洛妮婭已經和我聯係了,待會就帶人過來一起接他……他還沒吃東西吧,茉芒蕾修女,去給他把今晚吃剩下的拿過來。”
“嗯,好的,杏姐姐。”
杏在將凜放在教堂內的前排長凳上之後,便問艾登接下來的打算,身為新阿卡迪亞“北極星聯盟”成員的他,不可能選擇和凜一起回天命。
“我的事情做完了,接下來我要去其他地方。”
“如果你要回新阿卡迪亞的話,那你今晚可得交代在這裏,我們的地盤上……不允許新阿卡迪亞的存在。”
“我說過,我以前給他們做事情,現在不是了,所以接下來,我還要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行動。”
“那就好。”
原本杏想等艾登說完話之後拔出武器襲擊他。但是,既然艾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便也沒有太在意,而是放他離開了。自己照看著似乎有些疲憊而又進入了睡眠的凜,一邊露出極為難看的表情,一邊用手撐著頭盯著凜的臉看,還思考起布洛妮婭為什麽要招收這麽一個小年輕,作為她的隊員。
“這小年輕,長得挺俊俏的,難不成布洛妮婭姐姐喜歡正太?沒想到……歲月還真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喜好啊。”
隨後,凜醒了過來。吃了茉芒蕾拿過來的鷹嘴豆糊糊和麵包,恢複了一點體力,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凜哥哥,身體好點了嗎?茉芒蕾以為……以為……嗚嗚嗚嗚。”
看茉芒蕾哭了起來,凜連忙把手放在茉芒蕾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表示自己沒事。
“沒事,我命大,死不了。”
“那,你是叫凜是吧?你是怎麽和布洛妮婭那家夥認識的啊?按理來說……天命不應該優先考慮招收‘女武神’嗎?”
杏試圖問凜為何要到天命的理由,凜也是直接把怎麽來到天命,怎麽當上灰燼特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聽完凜說的東西之後,杏也是沒好氣的道了一聲:
“看來天命還是老樣子,喜歡當綁架犯,把像你這種年紀的小年輕們,綁到他們那裏做苦工。”
“不是這樣,杏小姐,當時雖然是無奈之舉,不過,現在我已經有了留在天命的理由了。”
“切,那都是騙人的,話先給你說在前麵,在天命還沒有成為‘國際維和組織’之前,可是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沒你想的那麽幹淨,小子。”
“杏小姐以前是叫做‘逆熵’組織的人吧?”凜似乎想到了什麽。“為什麽來到弧星教會做修女了呢?”
聽到這個問題,杏便和凜解釋起自己為何留在弧星教會的理由來:
“我一開始也不想來的,隻不過是一些特殊的原因,畢竟‘逆熵’已經不複存在了……從‘紀元崩壞’以來,我都沒想過大崩壞還能再次發生。”
“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天命的通緝犯,雖然布洛妮婭和希兒都在天命,但我也不想給她們倆添麻煩。”
聽到“通緝犯”三個字,凜連忙問她道:
“為什麽啊?通緝?杏小姐是犯了什麽事情嗎?”
“你不必知道,反正不是什麽好事……‘紀元崩壞’發生之後,那些事情開始被那群家夥發現之後,就開始找我算賬來了。”
她露出鯊魚一般的牙齒,不屑的說出這句話,似乎是對天命的做法很是不滿,所以有些意見。
“所以說,你這種年輕小夥子,別相信什麽‘為了正義啊’、‘為了人類的未來啊’之類的鬼話,這些東西都是拿來給員工洗腦的。”
聽到這話的凜則是表示道:“我也沒怎麽被洗腦啊……”
“其實,我和布洛妮婭,還有希兒,我們都是從崩壞紀元前過來的人,對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有點印象。”
她開始露出一絲沉靜的表情,慢慢的訴說著以前和布洛妮婭,還有希兒,在可可利亞孤兒院裏長大的事情來。
那個時候,可可利亞在她們的眼中,還算是個好人,她們三人均以“媽媽”這麽稱呼著她。但是,在一次事件之後,布洛妮婭徹底看透了可可利亞,隱藏在慈善組織創始人的背後,居然是一個收集孤兒,殘忍的進行人體試驗的不義之徒。
布洛妮婭曾經想帶著希兒逃出去,但是她沒能逃出去,被可可利亞抓回去之後,殘忍的進行了人體試驗,導致了希兒的昏迷不醒。杏以為是布洛妮婭幹的,所以在一次布洛妮婭下樓梯的時候,從後麵惡意的推了她一把,讓她跌下了樓梯,導致了布洛妮婭以前雙腿就有些殘疾的事情。
自己則是也在可可利亞的實驗下,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現在隻能維持這種半瘋半醒的形態,時不時地就會失控,隻能通過每天的祈禱來讓自己維持清醒。她隻記得這麽多了,其他的事情,則在這麽多年以來被她選擇性的遺忘掉了。
“杏小姐,您還是真不容易啊。現在隊長和五隊隊長她們都過得很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我當然知道啦!小子!誰他x會擔心這兩個讓人揪心的家夥啊……雖然以前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到底是怎樣啊!她們還把我當姐妹嗎?!”
杏突如其來的生氣,讓凜連忙往後退卻了幾步,露出“咦誒”的奇怪表情。
“那啥,杏小姐?您想起什麽事情來了嗎?怎麽這麽生氣……”
在凜的麵前,杏持續的爆發著,並咆哮的說出她對希兒和布洛妮婭兩人的不滿態度:
“誰他x愛擔心誰擔心去!她們兩個都不關我的事!那兩個沒良心的,這麽多年來誰給我打過電話?直到布洛妮婭見到我的時候,還說了句風涼話以外……她什麽時候主動來找過我?!”
杏似乎對布洛妮婭的態度很生氣,尤其是剛和她見麵的時候,就連“我很想你”之類的話都沒有說過。
“不,杏小姐,我想您誤會了,隊長這個人我是知道的,她經常會把事情埋在心底,也和我稍微提起您的事情來。”
“真的?布洛妮婭真的有和你說起我?”
“真的,她說你失蹤了,找過你一段時間,結果沒有找到所以就放棄了……”
“千萬別放棄啊!!”
雖說是凜為了安慰杏的話,但杏也是當了真。和布洛妮婭能看出自己的謊話不同,杏似乎沒有覺得凜是在說謊,而是在說真話。隻見她一把抓住凜的脖頸,然後瞪著他的臉,如同盯著布洛妮婭本人一般。
“你小子知道這段時間我多難過嗎?我一直把她們當成最親的人看待,以前我們也打過架,但是現在一點想我的意思都沒有嗎?你能懂嗎?”
“這和我有啥關係啊喂!你要抱怨去找她們去啊!!”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的大門開了,走進來兩位女武神,正是凜熟悉的布洛妮婭隊長,還有希兒隊長。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走進來的,在她倆走進來的時候,杏剛好抓著凜的脖子,朝著他大吼著,把在一旁的吃瓜群眾茉芒蕾都嚇了一大跳。
“布洛妮婭姐姐!還有……呃,是誰啊?”
希兒看到茉芒蕾的時候,稍微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向初次見麵的茉芒蕾小修女問好。
“你們兩個來接人了啊。”杏連忙鬆開凜,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往旁邊把手一撇,翹起了二郎腿。
“杏姐姐……杏,好久不見,這麽多年了,你居然到了弧星教會當了修女啊。”
當希兒認出杏的時候,她徑直走了上來,拉住杏的手,興奮地問起她最近的現況。
“杏現在也變成熟很多呢,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嘿嘿,希兒你這麽關心本大爺的嗎?和某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不一樣,果然,希兒又溫柔又體貼呢。”
希兒和杏轉過頭去,同時用一種“鄙視”的表情看著布洛妮婭,布洛妮婭則也是露出一副呆呆的表情,似乎是故意做給布洛妮婭看的。
“太好了,希兒!我以為你和某個人一樣都不在乎我,都不要我了呢,嗚嗚嗚嗚……”
“好了,杏姐姐,別這樣……鼻涕!鼻涕啊!!”
一旁的凜露出相當鄙夷的表情看著杏,當希兒注意到凜在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似乎有些相當不好意思的把頭轉了過去。當杏蹭完希兒之後,布洛妮婭便遞給希兒一張手帕,示意讓她把剛才杏蹭她身上的鼻涕擦一擦。然後和杏告別。
“那麽,我們就走了,杏。”
杏在送別二人的時候,收斂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本性,裝出那副聖潔而又平和的樣子,將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胸前做祈禱狀,為眾人送行道:
“願寬容主上庇佑你們,我的姐妹們。”
和杏以及茉芒蕾道別之後,三個人就乘上海拉號,前往了回天命的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布洛妮婭還特地問凜吃了晚飯沒有,凜則回答表示,他吃了茉芒蕾準備的鷹嘴豆糊糊和麵包,雖然有些難以下咽,不過也是算吃了晚飯。
“好久沒看到你這麽關心其他人了,布洛妮婭。”希兒將手疊放在胸前,笑著和她說道。
但布洛妮婭則是表示不同意,她露出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希兒並對她說道:
“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希兒,隻是從‘紀元崩壞’發生之後,你對我的態度一直不太好。”
“嗬嗬,是我的態度不太好嗎?有嗎?”
“還因為那件事情恨我嗎?”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人總是會變的嘛,布洛妮婭你也應該清楚這點才是……我不是以前的那個隻會喊著‘布洛妮婭姐姐’的希兒了。”
似乎兩個人的氣氛相處的不是很融洽,凜便一直待在布洛妮婭的身旁,不敢吱聲。隨後,兩個人又開始不說話了,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見此情景的凜則是問布洛妮婭道:
“隊長,五隊長她……以前不是和你關係很親的嗎?”
而布洛妮婭則沒有回答凜,而是提醒他少管她和希兒隊長之間的事情,這是屬於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希兒注意到了凜,似乎從那天開始,希兒就覺得凜是一個可塑之才,便對他提議道:
“話說,凜,你小子挺特別的,如果不是跟了布洛妮婭的話……在我這裏更有前途,你要不要過來試一下?”
“不了,希兒隊長,布洛妮婭隊長對我挺好的,我都有點不習慣離開她了。”
“她有什麽好的?”
希兒露出似乎有些厭惡的表情看著布洛妮婭,從剛才到現在,這兩個人的相處就不是很愉快。
“很多啊,我老媽需要一大筆錢來治病,要不是因為隊長,估計我也沒有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一大筆錢來付醫藥費。”
“這……這種事情我也能做到啊,布洛妮婭算什麽,她有我強嗎?”
而一直沉默的布洛妮婭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希兒麵前,露出似乎有些抱歉的神色,看著在發脾氣的希兒。
“怎麽了?布洛妮婭。”
“沒什麽,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是請你相信我,在崩壞紀元發生的那段時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希兒。”
“我都說了!不是這個原因!要不是好久沒見到杏姐姐,我還不會跟著你來呢,布洛妮婭。”
凜知道,這兩個人就算以前親如親姐妹,但五年前在她們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們之間產生了一道看不清的屏障,使她們的關係發生了改變。不過,他能感覺得到,希兒還是隱隱約約關心著布洛妮婭的,不然也不會接她的電話,在布洛妮婭的提議之下和自己見麵。
如果和她搞好關係,似乎能緩解隊長和希兒的關係吧。凜此時似乎是這麽想的。
回到天命之後,希兒表示不讓布洛妮婭送她回去,所以,布洛妮婭邊和凜兩個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您做了什麽事情啊,隊長?希兒隊長她……以前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啊?”
“抱歉,這不是你應該了解的事情,凜下士,你的當務之急是把身體照顧好。每次都發生這種事情,讓全隊的人都擔心你,這樣下去你還怎麽執行任務?”
“抱歉,隊長。”
布洛妮婭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希兒的影響。
在說了一番氣話之後,她才意識到,讓霸王侵占身體的事情,並不是凜自己想做出的決定,也不能怪到他的頭上來。
於是,布洛妮婭立即和凜提出道歉:
“不,道歉的應該是我,凜,我不該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的。”
凜知道布洛妮婭是因為希兒隊長的事情影響到了她的情緒,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和自己說一些氣話,也不是她的本意。
“沒關係,隊長,我知道您今天心情可能有些不太好……這樣,明天我會去找愛德華醫生的,您就不用擔心我了。”
“今後,我會變得更強,然後保護布洛妮婭隊長,保護麟琪和裏特,保護你們所有的人。”
布洛妮婭聽到凜第一次說出“我要變得更強”這種話,似乎被嚇了一跳,她露出和以往不同的溫柔神色,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少年。
“那就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凜,不枉我當初看中了你,讓你來到我的手下。”
“謝謝您的栽培,隊長,我也會不負眾望,完成您的期待。”
一晚上過去之後,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了第一醫療部門病院,剛好愛德華醫生也在。他現在正在進行好幾個人的診療,所以凜隻好等他忙完之後,再和他講起昨天的事情。
他知道愛德華醫生就是艾登的事情,而且,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所以他自然是去和他談關於他體內“霸王細胞”的留存與否。
等愛德華醫生從門內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他看到凜一直坐在這裏等著他的時候,示意凜趕緊和自己進屋說話。進到辦公室之後,艾登連忙把門鎖上,生怕外麵有誰忽然進來,打擾到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談話。
艾登開口對他說道:
“昨天,你失控之後把布洛妮婭打暈了過去,還傷到了麟琪和裏特,幸虧她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那個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凜如實對艾登醫生說道。
而艾登則是想起了什麽來,連忙問凜一些關於他昏迷時的狀況:
“你昨天有沒有在自己的意識裏見到奇怪的東西,比如,其他人的意識?”
“我見到了霸王的意識,他試圖強行侵占我的身體,但後來,我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逐漸穩定下來了,所以就一直抵抗著他。”凜回答道。
“太好了,看來我的藥劑還是幫上了你的忙。”
原本,艾登以為自己給凜注射的藥物失效了,所以才導致了他的二次暴走,不過情況看來並不是這樣,艾登也就放心下來了。
“不過……醫生,你看這個。”
隻見凜集中精神,將一副赤紅色的鱗鎧手甲幻化而出,附著在自己的右手上。那是“霸王細胞”構成的鱗鎧,艾登一眼就認了出來。
“什……你能自主控製它嗎?”
“沒錯。”
接下來,凜把自己在昏迷時做的夢,一五一十給講了出來。
他夢見自己處在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和數不清的活死人搏鬥著,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漫長的時間。在他的主觀感受裏,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之久。最後,他在霸王意識的引導之下,掌握了霸王全部的力量,才得以脫困。並且,在醒過來之後,他似乎也能引導這股力量。
“看來是霸王有意識地在引導你,作為他的寄主,他肯定是想讓你變得更加強大,所以在鍛煉你。”
“我也覺得是這樣,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和隊長說過,我怕她擔心,畢竟我打傷過她一次。”
“唉,別提了,你家隊長在被你打暈的時候,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別提有多擔心你了。”
“所以我不敢和她說,我怕她出現ptsd(創傷性應激綜合征)。”
而艾登則告訴他,既然霸王把他的全部本領都托付給了凜,隻要不過度使用它,那麽就不會出現失控的情況。也是想看看這個能力會不會對凜的身體狀況造成損傷。
“那麽,我想對你的這個能力進行測試,我會叫上艾琪雅,一起對你的這個能力進行分析,咱們一起去訓練場一趟吧。”
“好。”
在艾登的提議下,喊來了艾琪雅作為實驗的副手,三個人立馬前往了位於天命彌勒亞城區a區域的實戰訓練場。這是平日裏,天命女武神和灰燼特工經常來的地方,由於可以通過神經鏈接的方式模擬真實的戰鬥,能讓每個戰鬥人員能在身體不受到任何傷害的情況下,得到戰鬥能力的提升。
不過,由於是精神鏈接,所以,在虛擬訓練中受到的傷害,或多或少會對使用者的精神造成傷害。這次來這裏,難免也會遇上一些老熟人,比如說訓練狂裏特。以及,正在模擬訓練區域,通過鏈接到虛數網絡之中,進行模擬戰鬥訓練的布洛妮婭隊長。
“醫生,你看,隊長她怎麽會在這裏?”
“誒,真的,她起這麽早的嗎?”
“不……沒事的時候,她一般很晚起床,不知道今天怎麽回事,她不是那種會來這裏訓練的人啊?”
兩人順著凜的目光看去,是布洛妮婭,她此時此刻正在使用一台訓練器械,將精神和訓練機器連接了起來,在裏麵進行實戰訓練。
“從昨天開始,隊長就有些情緒不振,所以,可能是想著要發泄一下吧,咱們還是別打擾她了,去忙我們的吧。”
“我怕被她發現了,到那個時候得找個理由……對了,就說經過我的評估,你已經能夠戰鬥了,所以我來對你的戰鬥情況進行檢測,就這麽辦。”
“好主意。”
於是,艾登和凜來到了訓練場的內部,一間空著的屋子,在這裏,有著大約十多台訓練用器械,能同時鏈接進入虛擬的訓練世界。
“準備好的話,我們就開始吧。”
“我準備好了。”
在艾登啟動了訓練儀器之後,三個人共同被精神傳送到了量子所構建而成的虛擬的的訓練場之中,準備開始模擬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