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崇義瞥他一眼,警告他:“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我身上的傷不是錢菁菁找人打的。再怎麽樣,錢菁菁也會顧忌兩家聯姻的關係,不會在明麵上給我難看。但前幾天,她的確讓人在雲巔之宴擺了我一道,險些讓我吃了苦頭。”


    雲巔之宴?


    喻其嬉笑的神色一凜。


    那不是比揍了喻崇義還慘?雲巔之宴他可是也參了股的,現在那裏虧錢就等於從他口袋裏往外掏錢;一想到那些金錢如流水般消逝,他就覺得十分難受。


    他佯裝鎮定,問向喻崇義:“我們虧了……多少?”


    “不多。”喻崇義端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目光看向有些咬牙切齒的喻其,緩緩伸出三根手指,“也就這個數。”


    ——三百萬!


    一個晚上就損失了三百萬的流水!


    高腳杯中的酒液差些就被喻其灑了出來。他佯裝惡狠狠的目光盯向自家三哥,但顯然對方並不買賬、而且還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隻好收回目光搖著酒杯望著天花板歎氣,在心裏暗自盤算:遲早要將這筆錢菁菁那小娘皮身上討回來。


    卻沒想到在下一秒,他就聽見喻崇義陡然出聲說道:“損失的這筆錢我會從我的份額裏抵扣,不會影響到你的年終分紅。再不濟這三百萬走我的個人私賬,一個月後我再將錢匯入填平。這樣該屬於你的錢,就一分都不少。”


    這意思……是他來負責?


    “三哥,這不好吧……”此時喻其的心底正在暗自竊喜,臉上卻掛著些許的不好意思。


    “但我有個條件。”喻崇義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杯底在和桌麵相觸的瞬間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了地。


    嗅到了熟悉的危險味道,喻其這才覺得正常了起來。


    ——他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幫我辦件事。”他說。


    聞言,喻其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往後一靠,微眯起眼睛,看向喻崇義的目光裏帶著幾分質疑:“誰的事?你的還是別人的?在這四九城還有你擺不平的事?”


    為什麽喻其在喻崇義還沒開口前就這麽篤定這件事並不簡單,隻是因為喻崇義有個好爹。


    一個曾經黑白兩道都很吃得很開的——喻宏圖。


    說起來喻家的發跡其實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這個故事老套到在後輩們聽來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他們的祖父在年輕時是在江洲一帶遊手好閑的混混,後來家裏出了事,才不得不跟著親戚來到了京城找工作謀生。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年輕的祖父陰差陽錯救了年輕的祖母,自此祖母對他一見傾心,非他不嫁。


    祖母家境殷實,她的父親知道女兒喜歡的男人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時,自然不願意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但是在幾次阻攔失敗後還是拗不過自己的獨女,隻好同意了這門親事。


    或許祖父身上真的有些玄學在的,後來他利用祖母帶來的資產搭上了那時發展最為迅速的行業列車,幾年之內身價翻了好幾番。


    同年,祖母生下一對雙胞胎。


    如果故事到此戛然而止,或許還能說是一段佳話;可生活終究是生活,不是童話。它不但一點都不美好,而且遠比想象中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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