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峙,沉默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懸在頭頂的骨棒如同奪命的達摩克裏斯之劍,下一秒就能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華蔚還沒有繼續她的動作,倒是蹲在地上的男人先受不了。


    他撓了撓自己雞窩般的頭發,頹然般坐到了地上,朝著門外的安陽吩咐了句:“給她開門。”


    ——真是失策了,還想看看這小姑娘吃癟的樣子。


    沒想到最後吃癟的是他。


    下一刻,原本熄了電流的大門重新亮起、冒著藍火般的光芒;方澤抬腳一踢,把地上的那把鑰匙踢向電網裏,頃刻鑰匙便變得焦黑。


    受了命令的安陽按下手中遙控,電門終於緩緩打開,在地麵上拖出一道道黑痕。


    “鑰匙淬了毒,華小姐沒撿,想必是已經發現了。”


    方澤一改身上的頹然之氣,終於顯了幾分引路人該有的態度。


    手中骨棒被華蔚隨手丟棄,她拍了拍自己沾染了石膏粉的掌心,若無其事般開口:“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


    這話刺得方澤差點氣笑出來。


    她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哪個正常的研究員會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的骨頭就往電門上砸?哪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會把殺人二字掛在嘴邊,並且下手又狠又快?


    他磨了磨後槽牙,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華小姐,過分自謙就是自傲了。”


    任守隨早年於金鳶尾有恩,且這份恩情對於上一代金鳶尾掌權人而言還是恩重如山。


    所以他們才不願意做華蔚的生意。


    如今金鳶尾上層的那群老頭一個個都已經金盆洗手,退回幕後頤養天年、含飴弄孫;欠下的人情卻要他們來還,而且顧忌著她背後的任守隨,他們或許在這樁交易中並沒有什麽主動權。


    虧本生意人人都不想做,更何況還是一個跟祖宗似的合作對象?


    死牢的長廊黑暗漫長,頭頂上懸著的燈影昏黃朦朧,華蔚側目瞥他一眼,涼涼出聲:“多謝誇獎。”


    在她這裏,自傲並不是貶義詞。


    她長於小基地,在一群天才之間,自傲已經是她們的生活常態;過人的天賦與異於常人的能力是她們引以為傲的資本;對外藏鋒,對內自信,這早已是她們幼時便已默認好的規則。


    一旦感覺自己稍遜於他人,那麽就已經是輸家了。


    感覺自己沒辦法和腦回路清奇的華蔚溝通,方澤幹脆放棄掙紮,引著她去了中控。


    ……


    殺戮與死亡,開在絕地的鳶尾花在風中搖曳著芬芳的花朵,迷惑了一個又一個的迷途者。


    一路走來,這個被譽為血腥之地的金鳶尾總部倒是安靜地出奇。


    一點都不像在刀口舔血之人會待的地方。


    方澤將她引到一扇門前,叩門之後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來時路上,方澤對她提起,雖然上峰對她手中的籌碼有意,但是顧忌她是任守隨的門生,怕她要動的人是一些手握重器的高層,所以他們才會想辦法阻攔她進來談判。


    不過既然現在她通過了他們設下的關卡,那之後的事宜就仍然有得談,就是看雙方的籌碼夠不夠有吸引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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