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出擊,盡管已揮汗如雨。


    段一已被日複一日的單調生活壓得喘不過氣.


    他必須出擊,以釋放令人窒息的內心壓抑。


    不曾感受過青春,發現尚不足二十的年歲卻已老態龍鍾。


    難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他始終覺得生命索然無味?


    對他而言甚至不能說感受,生命就是無從找尋意義的飄渺存在.


    重重的衝擊,重重的,衝擊,衝擊。


    拳頭,膝蓋頭,輪番攻擊。


    沙袋,沒有不堪重負,晃悠,最多再晃悠……


    敢問你要誓當拳擊手嗎,你無非是報了一個業餘散打社團!


    還好,出擊時腦袋假想了絕頂高手的對抗套路。


    企圖通過肢體的搏擊,避免貧乏的精神世界過多耽於幻想。該死,效果似乎並不明顯。


    毫無快意,空虛感依舊。


    但是動作根本無法停止,他別無選擇。還好拳頭上尚存的皮肉之苦,還能給他絲絲慰籍。


    時間也不見得在煎熬中有所停滯,上學期已轉瞬即逝。段一時常會想起一張清純的臉。那一瞬間的記憶已逐日模糊,但某種神韻卻在沉積。他非常確信,要發現她,隻須茫茫人海中的一輪掃視。很遺憾她從不在那片人海。他如此不苟言笑,可他下定決心,如果還有機會碰見,他至少會厚顏無恥地上前說出三個字:


    你好嗎。


    她不在那片人海中!他嘴角嗤笑一聲。感情她注定是你的誰,如此不自量力!就算她在這間功房裏,也和你毫無關係。


    她在這間功房裏?為何做如此假設,他下意識環顧,那人就在燈光最亮處。


    黑板前講台後,她和功夫社長談笑風生。


    “你好!”才兩個字,看來段一還沒有厚顏無恥到能說出三個字的地步。他徑直走上去,直接插話,絲毫沒有意識到魯莽。


    “你好!”她看一眼並轉向他,像對待老朋友。


    “難得一見。”段一說。


    “我倒是見過你,在夢裏!”


    “一般男生才會這麽說話。”


    “所以女生說了真話。”


    “我現在就在夢裏。”段一說。


    “說了假話,你別逗我了。”她說。


    “那不一定,白日夢。”他至今尚不能完全理解中原語言的含義,“別逗我”,聽起來的感覺像是“請別挑逗我”,南蠻之地無此音。


    “你可以請我看電影,好像別人都是這麽做。”她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可以先一起吃飯。”


    “我請你吃麵,米飯吃不慣,我是中原人。”


    “很好。”


    邊上受冷落的功夫社長滿臉疑惑,比二頭肌欠發達的腦袋,依稀能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


    “原來你們認識哦!”一米八幾的功夫社長拍拍段一的肩膀。


    一米七幾的段一感覺力道過重。


    從功房至女生公寓的路很幹淨,其實院內哪條都很幹淨。他們一起走在這條幹淨的道路上。


    “我是功夫副社長。”她說。


    “女俠饒命!”


    “要誰的命都不會要你的。”


    “多謝女俠不殺之恩。”


    “我一個弱女子沒學武功,隻做武功理論交流。”她說。“前麵和功夫社長在討論舉辦散打擂台賽的事。”


    “武功理論,”他說。“那不是秘笈嗎?閉關研究同樣能成為高手。”


    “你怎麽知道?”她一本正經。


    “武俠小說裏麵太多這類情節。”


    “那是騙人的。”她以為對方真那樣想。


    “六點,我在這裏等你。”到了女生公寓門口,段一揮手道別。


    “不見不散!”


    她的背影他欣賞,長發及腰有幾個現代女子能做到!


    六點鍾的女生公寓門前,形形色色的女生絡繹不絕。


    林雙亭亭玉立,嫩綠的長裙粉紅的花邊,裙角隨同及腰長發飛揚。夜風帶出清新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百合般的清香。當然,行色匆匆的女生們無暇顧及空氣的成分。充斥著白腿,黑絲,超短,緊身衣等元素的人群裏偶爾會瞟出一兩對異樣的眼光,她不以為然。


    六點半,她依然在人群中玉立。


    “讓一位女生空等半個小時的男生,究竟有何等厚的臉皮。”林雙想。


    “能讓一位女生空等一個小時的男生,究竟有何等厚的臉皮。”她想,她的心緒隨著輕盈跳動的纖細秒針飄忽不定。


    時針已指向7。


    “多麽丟人的事,自己畢竟是個女子,想必是夢主動暗示,驚嚇到了情竇未開的他。”她想。


    “他不會來的。”麵前出現了一米八幾的男子。


    “是社長哦。”林雙的失落現於表。


    “小姐我邀請你共進晚餐。”社長一本正經。


    “我想跟他吃麵條。”她幽幽道。


    “幻想不現實。”社長一本正經。


    “我夢見過他。”


    “你不用做夢也能見到我。”社長說。


    “好吧。”林雙向越發飄忽不定的秒針瞟一眼。


    晚餐地點是著名連鎖西餐店島下咖啡。


    “兩份牛扒兩杯紅酒怎樣。”社長熱情高漲,聲音明顯亢奮,酒不醉人人自醉,古人所指是否此情此景!“六成熟。”


    未煮透的牛肉和拌著奶油的全生的青菜,西方夾生的文明在刀與叉的餐桌上得以完美體現。


    林雙想,如果崇洋媚外的市井之徒真的認為飲食時尚體現在肉的生熟程度,那麽為何不直言:屠夫,給我二斤生肉。


    還好今夜毫無食欲,林雙豎起叉子,在那碗粘糊的色拉上漫不經心地插拔。散漫的目光時而在叉子上集中,時而在空曠的室內空間遊離。


    “小姐你這樣很不禮貌的。”


    林雙不以為然,她僅僅喝完了那杯附送的咖啡。


    今夜注定無眠!


    酒足飯飽後,確切地說我們敬愛的社長酒足飯飽後興致勃勃,挖空心思企圖牽起思緒混亂的她的嬌嫩小手。


    林雙的高冷刀槍不入。


    路經路燈昏暗幽靜的街。


    “你看你身後是什麽!”社長故作驚訝狀。


    她倒是驚惶回頭。


    虛晃一招並未能令社長如願以償,熒幕上女子因驚嚇而投懷送抱的拙劣情節,多半是三流導演一廂情願的安排。一個大學生不好評判其智商。以社長的情商最多還能抄襲一次更為拙劣的英雄救美……


    但他安排了嗎?


    迎麵出現兩道拉長的身影,兩道人形剪影漸行漸近,直至擦身而過。


    “喂,你們的手機錢包掏出來。”背後傳來被壓低的聲音。


    “什麽?”社長轉過身,那兩道剪影變成清晰的猙獰麵目。二歹徒手上亂晃雪亮的匕首。


    “持刀搶劫可是重罪哦!”林雙說。


    歹徒和社長都詫異地看向她。


    “社長快上。”林雙麵對歹徒,指著社長說。“他是功夫社長。”


    “是嗎?”二歹徒繼續亂晃匕首,流氓特有的腳踢已輪番落在功夫社長身上,社長抱頭大哭,蜷縮於牆角。


    像受盡驚嚇卻依舊緊握心愛玩具的小孩,用極其驚人的嚎啕大哭抵禦著突如其來的一切。


    嚎啕大哭的效果著實令人意外,令人意外恰好就是其效果。二歹徒明顯亂了方寸,忙亂地伸手搶口袋,企圖草草了事。


    社長淒厲的哭聲無異於響徹夜空的一道警鈴!


    一米六幾的兩個毛頭小子,摸索著一米八幾的彪形大漢極力緊捂的口袋。


    二歹徒無奈地罵罵咧咧,說:“算了,弄那美妞去。”


    這是一支看上去可以隨心蹂躪的嬌美花朵。


    匕首亂晃,臉孔猥瑣,二歹徒步步逼近。


    社長的懦弱使其信心過度膨脹,二歹徒甚至沒有注意她手裏多出的噴霧小瓶。


    精準地噴射。


    四隻之前色迷迷的眼睛,此刻灼痛難耐。還未來得及騷動的胯下,受到女鞋尖狠狠的衝擊。


    慘叫。


    匕首落地。


    無暇顧及灼痛雙眼的手。


    緊捂,


    蜷縮。


    是男人都知道有一種痛,並非來自內心,卻令人至少要蹲下去承受。


    那姐糟糕的心情,至少令物理傷害加成三分。


    “叫你們未滿十八就學壞!”林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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