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吉死了,他的分身死的非常隨意。


    就像是老天爺忽然開了一個玩笑一樣,一道天雷劈下來,直接給於吉在這裏掌控全局的分身給劈死了。


    這簡直是……


    虎頭蛇尾啊!


    對於其他人來說,今夜最多是有驚無險,哪怕是武悼其實都沒有非常嚴重的生命危險。想什麽筋脈受損,內髒破裂這種小事,靠著自己的聖像金身硬挺一段時間,不動手應該也沒有大礙了。


    武者的優點之一。


    生命力特別頑強,由武者所組成的軍隊,可以大幅度的減少後勤和醫療的壓力。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把逐漸穩定的沈天河安置在一邊的房間中,趙奢這個見多識廣的世家子此刻也忍不住開始迷茫。在即將決一死戰的時刻,於吉這妖道突然被一道天雷給劈死,他們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戰意全沒了。


    他奶奶的,心裏有火沒泄出去啊。


    要不是理智還有,恐怕他們五人就得內部操練一番了。


    “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有點虛弱的齊嶆提出了一個猜測。


    剛剛那道天雷簡直是專門衝著於吉去的,他們去外麵看了一下,除了於吉在的地方被轟出的焦黑,近在咫尺的沈家祖宅圍牆,連屁事都沒有。更不用說,遠處的村落了,他們的爭鬥並沒有波及無辜者。


    “我倒是覺得,是這妖道作惡多端,被老天爺正好發現給打殺了。”


    賽武鬆倒是懶得想那麽多,他覺得既然於吉死了,那自然是萬事大吉。


    至於什麽還會再見麵的。


    那就等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是得看看,他們拚了命救下的沈天河。這人好不容易救下來,可別莫名其妙又死了,那他們的付出可白白東流。


    “心卓,你覺得呢?”


    赤槍客這邊擦拭著自己的那杆赤槍,注意到武悼這邊一直在研究那副神人畫像,便是出聲詢問。


    “我覺得還行吧,於吉已經死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武悼有點心不在焉,不過語氣神態還是正常的。


    這倒是讓其他人稍微放心了一些。


    這幅殘破的神人畫像,是於吉被天雷劈死後留下的唯一東西。其他人本來還有點興趣,但瞧著是殘破的,而且武悼也直說了,這是他極限之路的一部分,那麽同生共死過的他們,自然不會搶奪。


    且不說自己用不用得上吧。


    觀想圖這種東西還是太玄學了,不是配套的,你觀想出來的東西,很有可能會給你一個大驚嚇也說不定。


    何必為了一幅殘破的觀想圖和武悼這個補全傳承者起衝突。


    其實武悼這邊是隱約能猜到於吉是怎麽死的。


    在沈天河撲過來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一瞬間,武悼冥冥之中就有了感應。他看到了憤怒的龍脈在奔騰,好像是終於發現了身上惱人的虱子一般,星光閃爍作為指引,便是抬起爪子摁了下去,恍惚中好像還看見了一個人影,然後於吉就被雷劈死了。


    真是苟的自由,死的隨機啊。


    不過比較有意思的是。


    於吉最後一個分身,居然給他爆了那麽多的劫種!


    說實話,足足21點白色劫種,這絕對是超標了吧。況且於吉那最後一道分身,按照武悼的判斷,他至少應該是啟藏六重左右的實力吧。要爆劫種,應該爆綠色的才對,結果爆的是白色的。


    雖然給的挺多。


    武悼尋思了一下,估摸是係統覺得於吉分身的死,自己並不是占據的主要功勞,沒有全額分給他吧。這也算是給武悼提了個醒,劫種這種東西,想獲取的話,借助外力所得應該是會大大減少的。


    不過也可以證明,於吉已經不做人了。


    長生是有代價的。


    而像他那樣分身銘刻道術,不要錢一樣灑出來,肯定也是有代價的。


    他的分身,好像並不是自我分裂出來,而是抓了無辜者進行製作的一般。也難怪係統會將其的分身,判定為妖魔鬼怪一類。


    主要問題還是在殘破的神人畫像上。


    這幅畫隻剩下了半截,從缺口處能夠看見燒焦的痕跡,正好是燒到了神人的胸口處。畫上的神人麵容模糊不清,顯得神異詭譎,背景也分辨不出什麽詳細之物來,但腦後的一輪神光卻極為精妙。


    那是這幅畫唯一有神韻的地方。


    可能之前許多地方都有神韻,但比較可惜的是眼下隻有這個地方存在了。


    如果不是還在沈家祖宅。


    武悼恐怕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給這幅畫加點了。


    不過他們這一次算是破壞了於吉的某個計劃吧,沈天河好像已經不是聚寶盆了,那一瞬間的觸碰似乎讓他的身上被篡改的命格複原了。當時武悼是能感覺到,憤怒的國運差點連沈天河都一起給焚燒了。


    這個可憐人估摸沒了聚寶盆,還會更開心。


    就是他的生意,以後可能會一落千丈。


    “那於吉,現在會在哪裏呢?”


    武悼雖然知道自己暫時沒有力量根除後患,但不代表他沒有門路去搞於吉。老東西就該狠狠的爆金幣,相信肅武堂和鎮魔司不少人,都對這個一身都是寶的妖道感興趣。


    “沈老爺醒了!”


    …………


    …………


    諸夏七十二省之外,歐聯區域。


    格陵蘭。


    這個一年似乎隻有一個季節,那就是冬季。


    來到這裏望著萬古不化的臻冰,頗有一種自己來到了世界盡頭,享受著天罡磁煞和地脈神光的多重視覺享受。聆聽著來自冰海深處不知名異獸的呼喊長鳴,仿佛心靈在這裏都被洗滌了一般。


    在冰山之上。


    於吉盤腿打坐,望著眼前天穹深處一抹似有靈智的離火,仿佛是在僵持當中。


    但忽然間,他眉頭一皺。


    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右手掌心處多出了一抹裂痕,隨即這抹裂痕就消失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失敗了倒也在預料之中……”於吉微微低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是在白雪冰山的根部,有著黑色的海洋在翻湧蠕動著。


    一張張不同形狀,長著牙齒的嘴巴從黑色海洋中生出。它們胡亂堆砌在一起,對著冰山之上的於吉發出了重重疊疊的聲音。


    “於吉,伱壓不了我太久的,你拿我來刷功德,因果報應,我已經從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陰符天機經的味道。真好啊,除了我也有人練成了。”


    “蜉蝣,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吧,離火不滅,你就別想出去。”


    於吉低頭望著下方那群讓人掉理智的生物,倒是微微感歎又是一個迷失在長生中的狂人。


    當初蜉蝣子在神州製造了滔天大禍。


    以至於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不過諸夏最不缺的是熱心人士,然後蜉蝣子就被打包丟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成為了一些老怪物的功德包。要是擦邊做多了,被國運龍脈盯上,那就過來舔一下功德包,免得一進國境就被雷劈死了。


    至於效果嘛,大概就是……


    誒這是什麽?功德包?舔一下。誒這是什麽?功德包?舔一下。誒這是什麽?功德包?舔一下。


    “嘿嘿,那可不一定。”


    黑色大海中的蜉蝣子發出了古怪滲人的笑聲。


    伴隨著他的笑聲。


    原本寧靜死寂的黑色大海開始了劇烈翻湧,一波波高達四五米的海浪一波波拍向巍峨潔白的冰山,數不清的白骨屍骸在黑色大海中翻騰,特別是某些巨鯨的骸骨在黑色波浪的托舉之下,竟然淩空飄翔,宛若是還活著一般遊弋。


    這一刻巨鯨宛若是神話傳說中的鯤鵬,身上蠕動著無限的蜉蝣小蟲,朝著冰山狠狠撲來!


    “於吉,你們殺不死我的,南華拿我沒辦法,北鬥也拿我沒辦法,我就是至善至美之道,而你們這群順應天道,爭一線生機者,怎可能殺得死道呢?”


    “蜉蝣,你著相了。”


    冰山上的於吉有些憐憫的看著這個已經完全癲狂道化的求道者。


    下一刻數不清的天火磁煞從天而降!


    將黑海中數不清的蠕動掙紮之物給焚燒轟殺,仿佛是演練了過無數遍一般,蜉蝣再一次的被鎮壓進了黑色大海的深處。那匯聚起來的半死不活之物,被精準的離火像是切蚯蚓一樣,切碎了壓到冰海的最深處。


    黑色的大海,黑色的雪,黑色的群山,群山中的大恐怖。


    這是長久以來流傳在此的傳說。


    而這可怕的一幕,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即便是發生在格陵蘭島上,卻從未被人所知曉。


    逐漸恢複平靜的大海上依然回蕩著蜉蝣的聲音。


    “我已經能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修習陰符天機經成功的求道者。於吉,你對他動手了嗎?你成功殺掉他了嗎?他遲早會把你給吃掉的,快求我吧,隻有我能想辦法救你,於吉……”


    “冥頑不靈。”


    於吉無喜無悲的掐斷了這片大海的聲音。


    “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裏吧,隋唐失敗了,前宋失敗了,後宋功敗垂成,諸夏一定可以成功,我已經看見飛升的希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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