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悼回家,在玉山親朋好友圈自然是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震動,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到了別人需要講禮數,主動見他的程度。哪怕是不論官職,從名望上來說,武悼在自己這一派中也算是一個名人了。


    這也是為什麽諸夏從來不缺狂生。


    敢於在兩都的城門上破口大罵,批評時政。


    因為名望實在是太動人了,哪怕是挨板子,甚至是被打個半死,作為自家理念的衝鋒陷陣的馬前卒,扛旗者,這也算是諸夏式的流量變現了。


    許家被武悼抽的閉門謝客。


    一個好好的世家就這樣在大爭之世被斬斷了觸須。


    等兩代人過去,這個世界在一波波靈氣複蘇下恐怕早已經模樣劇變,到時候誰還記得許家。武悼也算是英雄造時勢,一個人忍氣吞聲一個月,然後突然暴走,獰笑的把許家按在地上摩擦,然後間接打死。


    就連武悼的保薦人,韓旗校尉在得知武悼回玉山後,他都差人到武府詢問一聲,中秋放假三天,武悼什麽時間有空,可以過來小聚一下,聯絡一下感情。


    對於這位玉山武人管理的一把手。


    人家確實對自己和自己家人多有幫助,武悼也沒有忘恩負義,就說次日月亮更圓的時候,定會攜禮登門拜訪。


    那麽武悼現在在幹嘛呢?


    如果拿這個問題來詢問他,他的回答肯定是:幹!


    ‘幹!這小子還有點本事啊,比起當初的我不差了。’


    武悼這邊穿著綢衣,風輕雲淡的在家中清灰磚石鋪就演武場上,正在開心愉快的調教毆打著自己堂弟武怏。


    誰讓他不好好學習的。


    他堂哥文能問候別人全家親屬,散發人類和動物關係的奇思妙想,各種深入交流探討。武能一拳打出一個小餅餅,一刀一劍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所以武悼迅速武怏總不能是個孬種吧?


    在聖像金身的肌肉怪力下。


    試圖反抗的武怏就成了大陀螺。


    他唯一亮眼的表現,大概就是中間短暫的爆發出了一股啟藏層次的力量,以一流武者的氣血駕馭著那股山崩式爆發,試圖摁倒武悼……的一隻手。然後山沒有崩成功,被武悼給硬生生按回去了。


    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


    躺在裏麵的武怏表情非常的安詳,他剛剛真的差點被錘死了,堂哥最後關頭收回了力道。


    “你練的很不錯嘛,有點底牌是好事,但不能過於依賴底牌,而是要讓伱的底牌成為正常的手牌,不斷去創造新底牌才好。”


    武悼把他從坑裏拽了起來。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你看見了嗎?”


    “知識個屁……”武怏忍不住破口大罵。


    “哎,你還是沒能理解我的意思,看來隻能把你打到大腦清空了。”武悼忍不住歎息,自己的絕技變平a的武道思維沒能被理解,真是遺憾。


    “別別別,哥,是知識!是知識!”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武怏從心了,他對武悼真的是服氣。


    好的不學學壞的。


    武怏已經深刻理解了,武悼那股被打死,算我學藝不精的癲狂了,這才是武人應該去追求的凶悍。


    況且武悼也不是白白毆打他。


    麵對啟藏以下的層次,現在的武悼已經能夠做到,將力量狂暴轟入對方體內,借由神通的細致觀察,對其不協調處進行微調了。武怏身上的氣血網絡,哪裏有不完美的,武悼都能給他調整指明。


    這種級別待遇,隻有親人才會費神去做了。


    武怏也是知道,心中對武悼的感激敬重又增添了數分。


    武悼並沒有低估這個堂弟的潛力,他能夠隱約的感覺到,其氣血運轉的十分精妙,像是一種印記法決一般,一旦突破啟藏會獲得某些神力。這一點和佛門的真功,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毆打堂弟還讓堂弟心懷感激。


    估摸武悼也是第一人了。


    這廝是有前科的,連平都被他毆打過,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在這場自由搏擊中,武悼不僅矯正了堂弟的某些細微不完美,更是教會了他許多小技巧和陰招,那都是後宋軍伍要人命的招式。斷斷續續的交談也了解到,回風武館在加入武師盟後,支柱變多了起來。


    不僅是連師在抗大旗,那位過去的天才弟子蕭若虎,小師姐連素娘,還有武怏,以及得到資源的六師兄陳寒,他們都是登峰造極後,觸摸到了啟藏邊緣。


    大部分人應該都能順利踏入啟藏。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靈氣濃度上升了,啟藏更好被踏入。


    也是這個原因,像是白佛教這種布施最底層的教派,也能夠從貧苦者中發現一些練武的好苗子。畢竟隻有吃飽了才能練武,不吃飽,才美不外現,就和千裏馬不被人發覺是一個道理。


    不過很難說。


    啟藏容易踏入了,對於武者個體來說是好是壞。


    因為啟藏是第一道生死門檻,它幾乎決定了武者在啟藏九重極限之路上的心神成就,如果這方麵有缺失的話,就得和武悼一樣,不斷的生死廝殺來彌補。


    別看武悼的無上資質都在加點上。


    他骨子裏那股凶厲韌勁可不少,該拚命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


    武悼聽到白佛教居然還訓練有武者,身為肅武堂繡衣校尉,司武人事,那過去拜拜的時候順便查一下水表吧。


    “好了,今天到這裏吧。”


    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地獄修行後,武怏聽到這句話後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和死狗一樣瘋狂喘氣。他瞧著汗水都沒有出的武悼,心服口服的豎大拇指,武悼貌似全程都隻是在用肌肉的力量毆打他。


    氣血勁力都沒動過。


    “他媽的,感覺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強大。”


    “這樣的強者。”


    “要怎麽樣才能戰勝呢?”


    躺在地上的武怏氣喘籲籲,卻無比的興奮。他在自己的極限之路上,看到了更加值得追逐的風景。


    差不多是剛剛熱身結束。


    武悼就從進來的秘書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妹妹武綾羅,今個一大早梅孤雪就開車去接了,連素娘也在車上。武悼不在的日子,她們也是有夠照顧他家人的。


    “她們關係挺不錯啊。”武悼拿起白司魚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手。


    “額,可能吧。”


    白司魚身為女人,並且是武悼身邊的女人,並不覺得這是關係好的體現,反而是覺得這兩姑娘可能都是想在武悼妹妹這裏表現一番。


    “其他事呢?”


    武悼提了一句,白司魚頓時心領神會,和他去一邊的角落了。


    在武悼開心的教育堂弟的這段時間裏,白司魚也沒有閑著,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武悼雙親麵前瘋狂的刷臉,討他們的喜歡,順便打聽消息套話。


    白司魚和人精似的。


    憑借著自己在外麵幫助武悼各種操持的濾鏡加成,輕而易舉的就刷臉成功,而她的少婦式盤發更是暗示拉滿。在得知已經有一段時間後,武父藍母看白司魚的眼神,活脫脫就是在看一個未過門的媳婦,藍母更是一高興,把自己戴了一輩子的金戒指贈給了她。


    這也不能怪雙親如此。


    畢竟他們目前的社交圈子中,什麽地方豪強,官吏權貴,人家的孩子早早的就指腹為婚,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過門,快一點的孩子現在都有了。


    他們的孩子……


    武綾羅就別說了,小著呢。


    自然是希望武悼能夠盡快的開枝散葉。


    白司魚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這方麵的希望,對她當然是好的了。


    就這樣,能幹的秘書就成功的打聽到了消息。


    其實雙親隻是慪著一口氣,並沒有多嚴重。武父的麵子抹不下去,說話重了一些,藍母那邊並沒有真的成了那種無腦的狂信徒。聽到這裏武悼就放心了,作為家中長子,他知道這事還得自己後麵去處理。


    倒是那佛堂。


    白司魚進去瞅了一眼,覺得白佛教的佛像有些古怪。


    正常佛像要麽是慈悲相,要麽是憤怒相,這對信徒來說是最好的心理慰藉和威懾。但那白佛教的佛像,則是斷手斷腳,麵容猶若巨人觀般醜陋,共有八隻手,每隻手上都都捧著一塊肉。


    “這聽起來,怎麽有點像密宗餘孽。”


    武悼不禁喃喃自語。


    他在肅武堂的資料庫中,無聊的時候查閱過一些曆史記錄。


    其中藏州他是有點好奇的,畢竟那個地方和羅州一樣,算是佛教徒雲集之地,可能隨便吐口唾沫,都會砸到某個得道禿驢的腦袋上。


    而有關佛教密宗,則涉及到後宋時期一段糾葛至今的國仇。


    眾所周知後宋是強亡,那個時代地方的強悍武者積攢的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連年對外征戰,開疆擴土也是沒有多少消耗。但因為後宋皇室的存在,就和唐末差不多,沒有人敢造反,你造反等同於給其他人先圍毆你的旗幟。


    恰逢後宋皇室出了類似於玄武門之變的慘劇。


    鬧到最後就剩一個獨苗了。


    結果韃靼人入侵,邪佛想摧毀神州文明。


    而這邪佛就是藏州的密宗餘孽,後宋在將藏州納入統治版圖的時候,借助的是佛道中主張伐山破廟那派的力量。


    當時密宗的黑暗恐怖可想而知。


    什麽人皮唐卡,少女頭骨,人骨法器。


    從中原名門正派出來的武者道士們一看,你他媽這不妥妥邪教嗎?如此魔道行事還敢說自己是佛門?一個字,殺!


    這一殺,就是人頭滾滾,密宗三大派被直接滅了傳承,做的比瀛州那裏還要狠,至少瀛州那禦使鬼神,沒有把人當畜生和器具來弄,有齷齪也不明著來。


    外逃的密宗餘孽就記恨上了神州。


    他們在海外變本加厲。


    後宋時代入侵的邪佛,就是他們的手筆。可以說如果沒有那位天子的同歸於盡,拉著邪佛永墮無間,搞不好後宋強亡後,又是一個五代十國,沒有那麽容易就讓諸夏成立。


    諸夏成立後。


    繼承後宋大統,便將密宗列為了殺無赦的目標。


    鎮魔司和肅武堂的強者,多次隱蔽出擊,帶著密宗力量就是絞殺,而後更是配合諸夏王師的教化占領,直接把密宗轟到了海外更加遙遠的地方。


    比如說炎州那塊土地上和黑叔叔玩耍。


    隨著諸夏鐵騎一次次的對外征伐教化,密宗餘孽基本上也絕望了。


    近三十年,都沒有聽說過哪裏是有密宗餘孽作祟的,別的不說,就雲州這個地理位置,密宗餘孽從炎州一路趕過來的話,可能路上就被監察的武人給弄死了。


    所以白佛教是密宗餘孽的概率不大。


    武悼思慮一番。


    覺得這事還是得和韓旗校尉通一下氣最好,說不定這白佛教是偶然所得密宗傳承呢,如果不嚴重的話沒必要殺全家,斬草除根的那種,隻需要將其擊碎後解散即可。如果嚴重的話,那就得調動肅武堂武人的力量了。


    武悼忽然眉頭一動,對白司魚說道。


    “你先忙去吧,我等會就過去。”


    “是,公子。”


    白司魚很快就退下了。


    等她走遠後,武悼才是皺著眉頭,略顯戒備的對著一處竹林道。


    “出來吧,閣下好身手,摸到這裏才被我察覺。”


    竹林微微晃動,發出了娑娑之聲。


    一道人影很快就走出了竹林,他背著一口劍匣,眼睛銳利,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絲絲劍意,一看就是一位劍者。


    “見過武校尉。”他主動拱手作揖。


    “你是誰?”


    武悼皺著的眉頭沒有鬆開。


    因為這個人實力很強,到目前為止武悼所見的人中,除了左狂、熾落鳳和白衛子,就屬眼前這人最強了。


    “在下無生劍,顧明慧。”


    “哦,是你啊。”武悼的戒備頓時去了幾分,因為他知道無生劍最後是被白衛子給勸服了,已經不算是他的敵人,也沒有敵對的理由。


    而這家夥還和許家有仇呢。


    武悼覺得他應該是在找許家的麻煩,卻沒想到竟是找上了自己。


    “不知你來找我是何事?”


    “受正陽道長所托,暫且跟在武校尉身邊,混口飯吃,也好有機會報了血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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