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泉天,鬼氣衝天,陰氣彌漫,即便是天上投射下來的月光,都顯得森然詭異,幾乎每個角落裏都有鬼魅在蠢蠢欲動。這些無法無天,哪怕是陰司鬼神都管不著的邪祟陰物,極為貪婪又帶著幾分懼意的望向明亮的河灘原野。


    那裏此刻被明亮的月光映照得猶若白晝。


    在黃泉天,這種朗朗黑夜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死者展現出了獨特的趨光性。


    自然引得數不清的陰物邪祟圍靠過來,當然它們大多數都隻是遠遠看著,並不敢靠近。因為此刻那片原野上,濃鬱的香火氣極為熏人,來自浦海陰司的鬼神身影飄忽,這是陰司中專門撐刑的鬼神,是日夜遊神,也被稱為甘柳將軍!


    這日夜遊神。


    一個個麵色煞白,獠牙外露,鬼臉宛若是唱戲的一般,抹著諸多黑色的詭異紋路,極為可怖嚇人,其手上多執鋼叉、鎖鏈和日夜牌,倒是有些特殊,像是軍伍一般,手持弓弩,身上的陰器鎧甲更是不俗,源源不斷的將四周的陰氣聚攏而來。


    領頭的日夜遊神,他們背後都背著官將旗。


    這些鬼神受上司之命。


    離開陰司領域,緊急的深入九幽黃泉,是奉命探查一被鎮壓厲鬼的異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厲鬼重回陽間害人,若是有了差池,所有鬼差都得遭殃。


    這日夜遊神,著急趕路,速度迅疾,飛掠如矢,所過之處一幹邪祟魑魅紛紛避讓,無不是羨慕嫉妒,怨恨之意更為濃鬱。這浦海鬼神,九成九都是世家培養出來的,算是直接斷了許多幽冥惡鬼的正路,倒是弄得陽間和陰司都是怨氣橫生。


    這年頭,死了也得看門路和運道。


    不然就算是死了,也隻能當個孤魂野鬼,哪能指望說有希望扶正,享受這香火願力和朝廷國運。


    遊神們還沒靠近宋雲被鎮壓的水脈。


    就一哆嗦!


    某人的怒吼像是狂暴的霹靂從嘴中吐出,遠遠的滾蕩而開,將日夜遊神都從鬼影的狀態中被震了出來。感受到了攔路的不是普通武者,就算是在陰間這自己的地盤上,日夜遊神也沒有上來就喊打喊殺,而是鄭重向著下麵的武悼好聲好氣道。


    “敢問閣下是何方強者,在此攔路。我等奉命鎮壓厲鬼,還望閣下莫要自誤,若是耽誤陰司要務,必會追究責任,扣除陰德。”


    背著夜遊旗的鬼神對著腳下的武悼凝聲道。


    它們看起來都是跑腿的。


    根本不知道宋雲的具體情況,隻當那是枉死的厲鬼。


    “陰德?我呸,你們這群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還有臉和你爺爺說陰德。一群忠奸不分的玩意,白受香火,吃人血肉,真有陰德,你們的陰德早就是負數了!”武悼一聽自己要被扣陰德,立刻是勃然大怒,指著天上的日夜遊神破口大罵嘴炮輸出。


    武悼掃視估測了一下這群鬼神的威脅程度。


    決定是用惡言惡語攻擊一下它們,能逼得它們主動出手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各地城隍陰司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別說武爺爺不給你們機會啊!


    你們今天算是命犯太歲了,要是不長眼,為了宋雲那事還要愣衝,死了算你們死有餘辜,要是識趣退去的話,那就暫時饒你們狗命,等以後武爺爺把事情算清楚了,再捉過來一個個下油鍋。


    顯然武悼的好心鬼神們沒有領情。


    以武悼銳利的視線,能夠清晰的看見日夜遊神們蒼白黑紋的麵容肉眼可見的扭曲了起來,獠牙都被氣的拔長了數分。


    它們生氣了。


    確實該生氣,日夜遊神們再怎麽說都是浦海城隍陰司的在冊鬼神,一個個行走陽間,武人們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稱呼一聲遊老爺。哪有被人指著鼻子罵,而且還罵的這麽難聽,幾乎是直接給鬼神們弄的火冒三丈,破大防了!


    武悼稍稍理解了對方生氣,準備上來生吃了自己後。


    ‘什麽!?你們這群狗東西居然還敢生氣?’


    武悼更加憤怒了。


    “拘了他的魂,毀了他的肉身,帶到刑司拷打七七四十九天,我要拿這無知匹夫的魂點燈!”


    憤怒的日遊將官直接發話了。


    夜遊將官本欲再詢問一下下方武人的身份,但見同僚怒不可遏,也不再勸阻了。好言難勸該死鬼,本見那武人器宇軒昂,可能是陽間誰家的武人,想留個心眼,卻是個暴脾氣,這下子是沒想打也要做過一場了。


    一時間武悼麵前的天空中居然是點星成陣!


    非常簡單卻帶著某些韻律的兵陣居然頃刻間成型。


    這十個日夜遊神,居然是化作了雁形陣,帶動的陰氣一時間遮蔽了這方圓百米的天空,像是一把巨大鋒銳的砍刀,以其為一條線直直朝著被鎖定凝滯的武悼劈了過來!


    其所過之處。


    似乎就連空氣都被劈開,露出了一條真空通道,這十個日夜遊神的力量端是恐怖,借助陰間的地利,怕是一擊都能將體魄尋常的啟藏武者給斬下頭顱來!


    底下的武悼對著這道人字形的鋒矢抬起了手,他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口碧綠色的長劍,長劍遍布裂紋,正在急促尖銳的鳴嘯著!


    日遊和夜遊皆是一愣。


    這是要幹嘛?


    釋放氣血麽?武者在陰間爆氣血,不是找死麽?瞬間被陰氣給腐蝕了,一身的力量,能夠用出五成算是不錯了。


    就在鬼神們不解時。


    一道耀眼無比的白光籠罩住了它們,這白光是如此的溫暖迅疾,幾乎是出現的刹那就淹沒了雁形陣。讓鬼神們浸泡在溫暖中,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憶起了自己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享受太陽照射的舒適。


    神霄雷法·大梵鬥樞雷!


    主生殺枯榮、善惡賞罰、行雲布雨、斬妖伏魔、號令雷霆!


    武悼雖然是實打實的武者,但他一身的功夫可都是道門真功,更是修習了神霄玉府注生雷法圖,燒點太清神門真力發一下雷還是沒問題的。特別是武悼覺得,大梵鬥樞雷比較適合這群畜生,直接心中判定它們是邪物進行轟殺了。


    以為自己對付的是武人。


    沒想到對方突然掏出了道士的看家本領。


    迎頭撞上的日夜遊神們被大梵鬥樞雷的激流給淹沒了,片刻後武悼就聽到了來自係統的提示。


    ‘劫種(白)+31!’


    雖然對於白色劫種已經不是非常的看重,但一下子爆這麽多,還是讓武悼忍不住眉頭一挑。果然還是屠屠鬼神來劫種快啊,僅僅是一隊先鋒就能爆這些,那浦海城隍陰司全加起來得有多少?


    哢擦!


    手中的張陵劍終於是不堪重負,在武悼的爆發技之下,伐山破廟之力被徹底消耗殆盡,這口綠色長劍閃爍了一下化作了碎片。


    “嘖,果然和猜想的一樣,用法劍作為載體,大梵鬥樞雷就不會傷到自己,也是這群白癡蠢,居然敢直愣愣衝過來。”


    武悼瞥了一眼化作焦炭零件從天上掉落的鎧甲零件和各種碎片。


    幹脆是一道勁風拍過去。


    把這些玩意給挫骨揚灰了!


    不過更讓武悼覺得有趣的是,他剛剛動用張陵劍的伐山破廟之力,自身的大梵鬥樞雷,瞬間蒸發了自己一半的真力過去的時候,這些鬼神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居然一個香火願力都沒有起到作用,既沒有抵抗也沒有阻擋,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樣被他給隨手轟殺了。


    按照肅武堂記錄。


    這些擁有一定地位的鬼神,是受國運和香火庇護的。


    怎麽現在和紙糊的一樣?


    在太清丹經和陰符天機經的雙重作用之下,沐浴在月華之中的武悼自身消耗在快速的填補著,他現在雖然還做不到永動機,肆意揮霍氣血和真力,但也是極為恐怖了。


    這就是補全了真功體係武者的可怕。


    任何一個武者最終都會補全自己,成就天人,隻有補全了方方麵麵才有資格去衝擊啟藏九重之上的完美存在。


    “於吉,我知道你盯著這裏,怎麽樣?陰司這波死幹淨了,下波什麽時候來。”


    正在遙望戰場的於吉及時傳音。


    “用不了一刻鍾,這批鬼神死太快了,估摸下波來的就是文武判官和鬼帥陰兵。”


    武悼沒看出來的東西,於吉看出來了些端倪。


    方才武悼那手大梵鬥樞雷,遠遠看去,就是白光一閃,日夜遊神就瞬間死幹淨了。而國運和香火都沒起到作用,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對於怎麽利用國運,薅國運的羊毛,於吉可是老專業戶了。


    隻能說……


    這次把武悼喊過來真的是喊對了,說不定武悼還真的是這些鬼神的克星,陰司鬼神一旦失去了香火和國運的庇佑,那就和普通的野鬼沒有多少區別。


    伐山破廟對鬼神也是有用的。


    但用處沒那麽大。


    武悼果然是深受國運眷顧!


    從古至今,國運可謂是究極勢利眼,它就是一個冷酷果斷的天道機製,隻要是對國力有利的,那麽它不請自來,怎麽都得給你加加buff,讓你加強打工能力。可一旦你對國力不再有利,國運就會果斷的把你丟棄,轉投其他人。


    不過國運也不是無限疊加的。


    一切終歸是要回歸到人的自身上。


    要是國運催發的太狠,直接把人給點炸了,那麽這個人可能就會死的非常隨意。比如某冠軍侯,打出了超豪華戰績後,直接病逝了,說是病逝,實際上是死因不明,就死的非常隨意,好像是過期就沒了一樣。


    最初於吉確實是有點想點一下武悼的國運。


    瞧著能不能給自己趁機續一波。


    畢竟武悼這受諸夏國運青睞的程度,從某種程度來說,已經是不亞於冠家人了。


    後麵察覺到白司魚後,果斷是改變了殺雞取卵的策略,轉為了長期友好合作關係,就連白司魚弄來天雷劈他的事情都不計較了。


    “你還要多久啊,我可不覺得陰司鬼神會添油戰術,一點點過來送,估摸最多第三波,啟藏後期的鬼神就要撲過來了。”


    武悼沒管於吉在想啥,不客氣的直接提問。


    他隻是肌肉腦,不是沒腦子。


    自己一次性把這隊鬼神給變成灰燼,陰司那邊有察覺的話,下波來的人馬應該足夠自己苦戰一番了,第三波就更不用說。


    這裏也是陰間,給點陰司麵子。


    要是惹得城隍親自出手,現在的武悼肯定是二話不說直接跑路,讓於吉去抗雷。越一個大境界去殺城隍,這種事情武悼暫時隻是想想。


    他什麽都敢想,後麵敢做什麽沒人知道。


    “還要一段時間,我已經把這厲鬼挪進後門,這地儀有你分擔也難以迅速調整。”於吉還在操作,他正在對左家的狂刀樓地儀下手。


    雖然已經跳船,但實際上於吉和左狂也是私下有某些長遠的約定。


    “那張陵劍還有沒有?我也不貪多,給我幾十口。”武悼打起了於吉的注意。


    “沒有了。”


    “我不信,你給不給,不給我現在過去扒光你。”耍賴的武悼威脅道,他武某人一口唾沫一顆釘子,說到做到。


    於吉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武心卓要是發瘋起來,是完全不能講道理的,明明是個年輕人,怎麽這麽顛佬?


    “現在身上真的沒有了,你覺得這種級別的法劍,是批發貨麽?”


    武悼眼珠一轉,不肯鬆口。


    “你總得給我點東西吧,不然我一個人等會沒抗住了怎麽辦?你是道士,身上肯定有好貨,快點別磨蹭,交出來!”


    於吉沉默了一會。


    一塊泛著銀白光芒的石頭忽然間砸向了武悼的腦袋,他眼疾手快的一撈,定睛一看卻是巴掌大的石頭。


    這石頭挺有意思,入手居然讓武悼感到了一陣刺痛酥麻感。


    要知道以武悼現如今的體魄,能讓他有不良反應的東西可不多了。


    “這是什麽東西?”


    “太公石。”


    於吉也懶得介紹這寶貝的來曆了,反正落武悼手裏,這廝也不會心疼,肯定是怎麽爽怎麽用的。


    “方才你發了一道雷,廢了一口張陵劍,等會招來天雷的時候可以將太公石激發,它會變成三道供你驅使的雷鑄天兵,威力等同於你發的天雷。”


    末了,於吉還補了一句。


    “世上最後一顆,此物曾誅殺過天公將軍。”


    武悼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太公和天公將軍是什麽來頭,隻是被於吉拿話堵著,也就沒繼續敲詐這老不死了。


    這兩天還在持續的和重感冒搏鬥,今天被它幹趴了,但我已經逐漸適應,日萬沒啥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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