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妥協的藝術,而妥協的前提是要有鬥爭。


    換一種說法即是……


    是先有鬥爭才會有妥協,而不會說妥協是單獨出現在這場遊戲當中,這聽起來雖然有些殘酷,但這也正是這官場遊戲的規則。從中就衍生出了另外一個規則,那便是在遊戲的鬥爭中,在沒有達成妥協之前有一個通用的手段。


    那便是,如果我這邊發生了些什麽不好的事情,比如說刺殺等下三濫的手段,那麽你那邊也會發生一些一樣的事情。


    這可以視為一種威懾,也可以說是平等的報複。


    不過大多數上位者認為這是規則的一環。


    證據?


    不需要證據。


    在一張有著固定玩家的棋盤之上,能夠使用出什麽樣的手段,製作出什麽樣的情況,隻會有那麽幾位,如果沒有明確手段的時候,那就全部遭殃。當然了,目前梅摘星所在的這一派,還不至於說,沒有目的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所以,武悼被人掛了旁門左道遭受刺殺襲擊。


    梅摘星實際上在從白安國那邊得知到第一手信息後,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在思考對策了,或者說,看看自己有哪位朋友,是適合做這事的。


    不管是刺殺,還是上門砸場子。


    武人們不挺適合的麽?


    這樣的事情,也是他這位深諳諸夏官場之道,算得上是武悼半個父親的長輩理所應當去操心的事情。畢竟這事如果丟給武悼自己來解決的話,可能他就是殺到震澤那邊,先是爆罵一句老雜毛我殺你全家,然後就言出必行了。


    武悼現在的實力這麽做,還是有些不太好的後遺症。


    法相武者,並不是極境,更離天人無比遙遠。


    梅摘星經過了仔細的斟酌思考後,麵對白司魚的憤怒的報複之意,態度表現的是有些模棱兩可的味道。


    “這件事,沒有表麵那麽簡單,你的朋友去送點禮物確實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心卓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公子會麽?”


    白司魚的第一反應是懷疑。


    武悼會放長線釣大魚,而不是化身暴怒的聖像,把麵前的罪孽碾成齏粉麽。


    梅摘星頓時感到了汗顏,為了自己的麵子和教導的正確,他還是很義正言辭的表示了,武悼確實領悟了放長線釣大魚的真意。


    “總之,我們確實應該回敬一些手段,不然就真的成被人從門縫裏瞧的家夥了。你需要我的幫助,應該就是請神的名額吧。”梅夫子那張儒雅的麵容難得露出了一絲冰冷的殺意,他年輕的時候好歹也是敢玩刺殺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代表一些極端偏激的手段就忘了。


    特別是被武悼這廝耳濡目染。


    梅摘星也逐漸染上了一層,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戾氣。


    “沒錯,隻有請神名額,我的朋友們才能順利進震澤的領域。”白司魚點頭。


    自古以來,名川大山,被世人傳頌崇拜,往往會產生某些神異,這種神異在靈氣充沛的時候更加顯著。就算不顯著,一般也會有精怪去占據同化,比如說當今鬼神的領袖,泰山府君就是一個非常經典的例子。


    泰山府君隻是一個稱呼,一個受萬民認可的神位。


    至於哪位鬼神坐在這個位置上,其實並不重要。


    在這種顯著效應所產生的領域中,自然而然就會對外部的精怪鬼神產生排斥。所謂的請神名額,可以視為等同於領域的通行證,沒有這種通行證,想要進入某些達官顯貴,富豪商賈的宅邸,一般需要耗費巨大的力量,甚至還會被鎮殺。


    其他人白司魚不知道。


    但如果是梅摘星的話,肯定能夠搞到明公那邊的請神名額。


    畢竟諸夏的大宅都有專門的官方祭祀祈福,乃至於說請神鎮宅,這些屬於官方權能的賜福活動,掌握在一個朝廷機構手中,這個機構名喚監天司,算是一個非常隱蔽低調的玄門組織了。


    在這樣一個世界中。


    掌握了諸夏全部權貴的婚喪嫁娶祭祖等儀式,社會的三牲六畜習性,四季更替的妙律,選取黃道吉日教誨他們趨吉避凶的組織,實際上也掌握了這些人的全部後門。


    曾經監天司隻向一個存在服務。


    這個存在就是,天子!


    因為監天司實在是太敏感了,敏感到了這個機構隻能由天子來掌控,換做哪位廟堂閣老,恐怕誰都不放心。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


    白司魚也不會知道監天司的存在。


    現如今的監天司依然存在,但已經不是服務於九五之尊,而是轉而向諸夏的精神圖騰服務,這個圖騰就是皇室。也許再過個十幾年,甚至都不要那麽快,監天司就會轉為向內閣服務也說不定了。


    但在那之前,白司魚堅信,梅摘星肯定有監天司的門路。


    或者說……


    作為替武悼操持外事的美姬秘書,擁有著自己信息渠道的白司魚,怎麽可能說不會去監視其他人呢,特別這個人還是梅孤雪的父親時。


    畢竟白司魚堅信,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才可以無條件的和夫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他人多多少少是有小心思的。


    這麽思考的白司魚,自動把之前的白司魚從腦海裏抹殺了。


    “原來如此,果然如此,你的目的是這個麽?”


    梅摘星認真的審視了一番白司魚。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小看這個之前來路不明的女人了。


    請神名額這個東西,聽起來有些可怕,但也是下三路的法子。重要的是請神背後的東西,究竟請來的是什麽,在卓越者的手中,可是會直接改頭換麵的,比善惡佛主當時的儀式,已經是非常的接近正規的請神了。


    “為了未來做準備而已,梅伯伯,就算您不說,我也能夠猜的出來,那個想害公子的老東西,僅憑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白司魚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明公是一個高級手套罷了。


    真正想要武悼死的,還是一整個巨大的利益集團,而這個集團的首領是左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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