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還在蒸煮,王魁本來是想花八天觀察其變化的,結果他發現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所以第三天便回到家中找依依和小香逗樂打發時間去了。


    也正是王魁等待玩耍的這幾天裏,一些易城商家開始總算開始注意到竹林的部分商業價值,不過關注歸關注,幾乎沒有人像南懷商人一樣來竹林定點。也許這便是易城在貿易上從來比不過南懷的根本原因——眼光。


    “公子,公子!怎麽還在這裏,不是說今天去作坊嗎?”全叔已經從易城回來,和縣承大人辦的事情比想象中的簡單,竹林全部的戶籍已經落定,全村一百六十一戶(包括趙家村人)掛記在王魁的莊子上,也就是說,現在其實在法律上,竹林村已經不存在,而是隻有竹林人家而已。


    王魁征求過全村人的意見,不過顯然大多數人並不關心自己的戶籍問題,何況當王魁講明所有掛靠的村民的稅務都可以免除(王魁一個人頂,縣承和官府一邊一半的收,收的數目當然也不可能齊全,隻有三分之一而已),所有的反對意見都消失了,而縣令那邊的批文,自然在縣令的‘橫加阻攔’以及縣承的‘據理力爭’後得以蓋章通過。


    “不是說了,以後你去就好,我就不去了,哦!對了,今天第幾天了?”一邊看著小香,王魁一邊問著全叔!


    沒有覺得奇怪,全國鋼也知道這是王魁一貫的作風,他還是恭敬的回答:“今天是第八天了,作坊已經派人來詢問,是不是下鍋了?”


    “嗬嗬,我倒給忘了!好吧,我們去看看,不過以後別叫‘下鍋’了,搞得好象是搞去野營一樣。”王魁笑笑,起身就走。


    “那叫什麽?野營又是什麽?”全國鋼自言自語。


    王魁一下子定住了往外的腳步,不知道說什麽好,其實全叔早習慣了這樣的問答,就是每次王魁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時,全叔一問,王魁就呆掉什麽都不說。不過全叔還是每次都忍不住問出來,也許是默契,片刻的尷尬後,兩人又說說笑笑得出了門,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清水漂洗,柴灰水過漿用鐵鍋蒸煮一下,取出來用灰水淋下再次侵泡,王魁仔細指揮工人們做完工序,同時竹林的幾個識字人又一次被聘用起來,記錄前麵不同比例石灰水泡出來的嫩竹在這一道工序中的變化。


    也許是數量飽和了,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竹林客棧的生意最近沒有什麽變化,盈利不少,但也不算太高,竹林村的人們依舊各自忙活著自己的工作,等待著發薪水的日子。哦!應該叫發工錢才對。


    又是十天,日子進入四月,十份自然腐爛的嫩竹放入石臼舂成了泥漿,王魁也知道,接下來便要進入最關鍵的步驟了,不過成功的幾率用王魁的說法是‘隻有天知道’。


    將被打爛之竹料倒入水槽內,並以竹簾在清水中來回輕輕蕩料,竹料會成為均勻分散成薄層附於竹簾內匡上麵,其餘之水則由竹簾之四邊流下槽內。


    不斷的加層,再蕩,再加,再蕩……王魁所知道的竹紙製造的全部。


    也許是老天開眼,也許是王魁穿越人士的命好,也許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原因,總之,其中有幾份料還是有了凝結成紙的跡象,剩下的責則有的隨水散落,有的顆粒太粗無法粘連等等。


    “好,大家幹得不錯,嗬嗬,以後咱們可都要靠這個吃飯了。”開心之餘,王魁不忘給所有人一個玩笑。


    最後幾道工序看起來是比較簡單,覆簾壓紙,然後將簾反複過去,使濕紙落於板上,即成一張。如此,重複蕩料與覆簾的步驟,使一張張的濕紙疊積上千張以上,成為厚厚的一層,以方便最後在上頭加木板,木板上擱置重物以壓擠去大部分的水分。


    擠壓大概一個時辰,將濕紙慢慢的逐張揚起,如果不小心去做,特別容易使其破裂,功虧一簣,而這樣具有曆史意義的第一張王魁自然當仁不讓。


    “慢慢的,慢慢的……”在好幾雙眼睛瞪圓了的注視中,王魁一邊細聲的提醒自己,一邊對著看似很成功的那張動手了。


    不過似乎老天爺不怎麽給麵子,剛剛揭起三分之一,‘噝’的一聲,下半截毫無征兆的落了回去,竹料隨即散了開去。


    “我靠,真不給麵子,沒事,沒事。還有機會,還有機會。”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王魁扭頭對周圍的人說起來。


    方法是對的,那上千張中間總會有幾張是可以方方正正的揭起來的。王魁並沒有想要一次就成功,不過這並不影響王魁遺憾一把而已。


    揭下來以後的紙張放在以土磚砌成夾巷,再在巷中生火,土磚溫度上升之後,濕紙逐張貼在夾巷外層透火焙幹。隻要數分鍾幹燥,便可將其揭起,也即得成紙。


    輪換著揭,近千張中成功率卻隻有一成不到,不過王魁的腦門並沒有掛黑線。別忘了,按正常的說法,這隻是第一次試驗,要不是王魁通曉全部流程,要研究出正確的做法,嗬嗬,王魁很清楚自己和其他穿越者之間的差距。


    “全叔,這隻是試驗,距離真正的生產還有不小的距離,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問你,你知道作坊一共有幾間屋子?”在烘幹‘車間’,王魁一邊等待著,一邊把全國剛拉到一邊輕聲地問道。


    “九間,公子吩咐我監督建的,怎麽?”全叔實在不明白王魁怎麽會問起這個?


    “對,是九間,每間都有自己的負責的事情,這個我(們)稱之為‘工序’,連竄起來便是咱們造紙的整個方法,也就是造紙術。所以現在你要做幾件事情。”


    “一:把九個坊間用牆隔起來。二:越往後麵的工序,或者你覺得越難以複製的和研究的環節你要安排人品和手藝更好的人負責,而且盡量從原來的竹林人中挑選。三:每個車間你從工人之中選一個主事之人,這些人不是看其威望或是別的,隻看他的手藝便是。但他們不能參與作坊的整個管理,而作坊內部的生產全部由這些人掌管。”


    “我知道,如果有心人想要竊取其中的秘密,這樣不可能萬無一失,但是,起碼隻要我們更周密一些,難度一定也不小,我要你爭取的也是時間而已,等到我們有一定的規模以後,我並不害怕別人抄襲我們,在手裏的東西,別人想要搶走那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王魁對自己小算盤滿意的點點頭。他沒有想到是,全叔把他給的幾個原則發揮的淋漓盡致,特別是後來改進造紙工藝以後,胡縣令、楚行南都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他更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以至於後來好長一段時間裏,竹林造紙坊的工作進展成為絕密。


    “哎,看來理想和現實差距總是很大的。”烘幹的工程並不漫長,看著手裏竹條殘渣密布、厚度達到兩毫米的‘紙張’,王魁感慨萬千,更確切的說是竹板吧。


    “第一步造漿就有問題,沒有完全打碎,木質的棒槌還是不可用,必須製成鐵的,捶打的時間要翻倍。後麵蕩料與覆簾順序上沒有錯誤,不過放多少,還有震蕩的頻率,啊,也就是快慢還有待研究……”


    招來幾個主要的師傅,王魁一個一個的談話,講了講中間發現的可能存在的問題,王魁便吩咐下去,從今天開始各個坊間都要運作起來,采取由後倒推往前的方法——也就是,後一個坊間向前一個提出要求,前一個想盡辦法改進,如果涉及到更前麵的工藝,則有權向更前麵的坊間提出要求。這樣以求達到不停的改進工藝的目的。


    當然,為了預防有人提出不切實際的條件,以達推卸責任的目的,王魁規定,如果接到任務的坊間認為此要求不合理,可以直接上報給全叔,交由王魁定奪,王魁最終認定是可行,則上報者工資扣罰一成,如果認定確實不可能,則提出要求者工資扣罰一成;如果後者提出的要求被解決掉,並且對於最後紙張的產出有著積極效應,那麽兩坊的人同意嘉獎工資一成。個別表現突出者自然也有更好的獎勵。


    造紙坊的工作雖然一直在做,竹林的發展也算是差強人意,但是後來的人們爭來爭去的,卻發現誰也說不清楚竹林大發展真正的起步到底是從什麽開始的,而其中一些人則認為,應該從造紙坊在王魁手中出了第一塊‘竹板’的那一刻算起才對。


    總之,悄無聲息中,竹林和竹林人家,和王魁一起在這些造紙的日子裏輕聲起步。走進另一個商業大舞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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