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鬆手,退後到剛剛的位置,立定。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是很多,看卻是閃電般的。結果前一秒還是猛虎惡狼的一方,後一秒就成了宰殺好的羔羊,而大家公認要倒黴的,現在卻似殺神般矗立在牆角,警戒的望著周圍的人。


    劉偉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竹林護院這些年時不時地抓下小偷,打發打發地痞,他參加過最刺激的任務是和王魁一起去打劫商隊,可惜那次前半截緊張,後半截趕路;而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很有驚心動魄的感覺,這也太狠了。


    青衣人也傻了,呆呆的望著倒在離張其兩步遠的三個人,一個一點動靜也沒有,估計暈了;一個想喊卻喊不出來,那是胸口氣悶,而從內用到嘴裏液體鹹鹹的,讓他無法開口。最後一個,鮮血也才滲透出來,迅速染紅了整個下半身,格外醒目。


    張其是憤怒?沒有,雖說對青衣人一夥的行徑不苟同,他也沒有那份閑情管著許多天下事;想揚威?更沒有,他沒有那麽多精力。那是本能,戰場搏殺的本能,全憑感覺,也怪前衝的三個笨蛋囂張慣了,讓張其有了博命的感覺。他們那裏知道,張其在三亭城戰打得那麽苦,剛剛從那種感覺裏超脫出來,現在威脅張其的性命那就是自掘墳墓。


    “上,我們人多。”


    “攔下他們!”


    “全捆下!”


    短暫的死寂就像暴雨來臨前的寧靜,三個吼聲同時響起,而聲音的來源,一個是青衣人,一個是劉偉,最後一個則是和三娘一起站在樓梯上口,正好看見張其放倒三個笨蛋的王魁。


    一切就像排練過一般,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竹林護院毫不猶豫的撲向青衣人一黨;青衣人則左顧右盼,不知道對付張其還是對付王魁的人好;張其則一躍身穿入了青衣人中間,引起一陣混亂;本來還想看熱鬧的客人們,這時候明智的選擇蜂擁往外逃竄。王魁也有些傻眼,沒處理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哎呀,我的頭!”


    “混蛋,自己人!”


    ......


    叫罵聲,呼救聲,跑動聲,桌子椅子破碎聲交織。混戰,完全的混戰,大家都是赤手空拳,自然拳拳到肉。竹林護院身體條件的優勢在,往往挨到誰就能揍得誰哇哇亂叫,可惜對方是在人太多,想要製住對方卻並不容易。


    王魁並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現在也隻能等情況明朗些才可以想辦法,所以他隻好站著觀戰了。不過張其一開始的表現就很顯眼,所以王魁一直相當關注。


    而另一邊,張其一開始闖入人群並沒有大大出手,而是靈敏的左右躲閃,要知道戰場上最重要的便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張其在這些毫無章法的渣子裏自然混得風生水起。終於,他等到了機會,幽靈一般竄到一個麵對竹林護院的家夥身後,一伸手抓住了後者往後擺動的手臂,另一手地住他的肩膀,死命的王後一扳,對方止不住的轉身倒退,張其一伸腿,啪的一下把對方麵朝地麵的絆倒了。


    戰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隻有你自己確信對方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才可以放過敵人。張其並不打算放過那個被放倒的人,因為那個人依舊沒有放棄掙紮。隻見他倒扳起一直拽在手的手臂,抬起右腳狠狠地朝手臂關節踢去。


    “啊......!”一聲非常大的慘叫在混亂中響起,那麽撕心裂肺,那麽淒厲。這聲慘叫也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打鬥中的人們。‘還真夠凶狠的’這是看見張其動作的人的唯一一個念頭。隨後,隻見張其甩下向後彎折的斷臂,迅速的竄向旁邊最近的一個敵人,右腳橫掃而去,而對方顯然是少數沒有被慘叫吸引的。


    “小心?”有同伴向那個被張其盯上的人發出警告,可惜晚了,他隻覺腳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低頭一看,他的膝蓋竟然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曲著,接著他便失去了平衡準備倒地。


    “啊!........!”


    “啊!........!”


    慘叫聲不斷,不管是哪一方似乎都不可以忽視這樣的情況接連發生。大家開始注意張其所到之處,竹林護院看到他來幫自己,都會奮起發力,以圖吸引敵人的目光,糾纏住對手,然後在張其幫助下迅速解決戰鬥;而另一方麵注意到張其靠近自己的青衣人一邊則會不自覺地分心,慌亂,結果要麽被張其以霹靂手段擺平,要麽因為分心被竹林護院的拳腳擊中要害,最後倒地不起。


    張其一發狠,戰況急劇變化,本來隻是靠著體格和配合勉強和對方鬥個平手竹林護院一下子似乎頻頻得手,不斷的將對手打倒在地。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認輸,我們認輸......!”戲劇性的一幕最終還是出現了,哪個一開始就叫囂的最厲害的青衣人,最後也是還是他第一叫囂著要投降。


    “雙手抱頭,蹲下......!”王魁當然沒有把人全部拍死的想法。不過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想到這樣的開頭語,如果加上“你有權保持沉默”的話,就十足的是拍一部警匪片了。


    “雙手抱頭,蹲下......蹲下!”劉偉隻回頭看了一眼,一見是王魁,盡然學起來,讓王魁想不到的是,這句話竟然成了後來竹林護院麵對鬧事者的口頭語,當然這是後話了。


    頭都認輸了,手下人自然沒有必要拚命,漸漸的站著的就隻有竹林護院和張其了。劉偉這時候也有些為難了,看看張其,看看王魁,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


    “三娘,讓你看笑話了,你等等,我這就下去看看!”


    “公子哪裏話......”王魁不忘禮貌的和三娘打招呼,這才噔噔噔的走下樓梯,邊走他也邊想怎麽開始處理這事情。


    “怎麽,我的話難道不清楚?全部蹲下!”近來,王魁眯起眼睛看了看張其,好半天說了一句讓張其傻眼的話。


    “這......”張其還想辯解什麽,那邊劉偉卻完全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劉偉是竹林人家一手培養出來的,聽了王魁的話根本沒有猶豫,隻見他一揮手,領著兩個竹林護院迅速占到了張其側身,占著有利地位。張其相信,自要自己稍稍顯露攻擊性動作,那個壯漢一定毫不顧及的撲向自己。


    “打?”一來張其不是像惹事,二來,張其明顯也有顧慮,他可不像青衣人一夥是外人,他自己也是竹林人,剛剛回來便開罪一看就是竹林大人物的人。


    “不打?”似乎對方也有些太不講理了,自己明明是一邊的,臨頭了卻這麽對待自己,實在有些憋屈。


    張其猶豫了,不過劉偉確並不是在給張其機會,而是在等待,剛剛的打鬥,護院們大多都掛了彩,這回暫時還沒有緩過勁來,況且剛剛蹲下的家夥們也要觀察一下才好。數息之後,一切基本緩和,劉偉看差不多了,立馬準備動手。


    “哼!”張其這時也發現不對,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重重的哼了一聲,不過他卻不是要動手的意思,哼哼隻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但他還是明智的選擇了雙手抱頭,下蹲。


    “誰!誰他娘的在這裏鬧事?”張其剛剛蹲下,一個炸雷的聲音從客棧門外傳來。


    王魁以轉頭,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門口飛奔而來。


    “來了?真慢!”王魁看了看來人,笑笑的說。


    “哥,你沒事吧?”來的不是別人,便是聽到消息帶隊而來的大洪,不過聽到王魁也在,大洪第一個先闖了進來。片刻,從門口湧進了更得身影,全是竹林護院,還是那身灰黑的家丁服,不過手裏全多出了一根根漆黑的長棍,起碼兩個小組,十多人。


    “沒事,不過下次你可得快點,不然客棧都得讓人拆了。”王魁雖然話是有些責備的意思,但語氣很溫和,為得隻是提醒大洪以後要注意。大洪自然明白王魁的意思,但這也足夠讓他覺得自己愧疚了,要是因為自己來的不夠快,傷到別人他不管,要是傷到王魁可怎麽好。


    “誰,到底是誰?就是他們嗎?”越想越來氣,大洪把矛頭指向了肇事者們。隻見他手一指,身後拿著長棍的護院們快步加入了劉偉的人當中,團團圍住了蹲在地上的青衣人一夥。而大洪自己則疾步跨到最近的一個蹲在地上的人身邊,伸手就往下摁。


    也不知道是張其倒黴還是什麽,偏偏離大洪最近的就是他,張其剛才肯蹲下已經算很大的讓步了,不讓憤然一搏,他相信自己雖然不能把對方怎麽樣,要逃離現場卻不是很難,不過這樣一來,怕是在竹林難立足了。


    但最好不惹並不代表要一味忍讓,大洪一動手,張其自然的就有了反抗的衝動,忍無可忍了。可惜,大洪來的太快,想都不想就動手,實在和早先王魁的作風大相徑庭,以至於張其應變的太晚。大洪的一支大手已經穩穩的鉗住了張其的脖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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