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空間之中。


    葉穹已經忘記自己到底在戰場之中殺了多少人。


    在這個空間之中,死亡並非終點,每每死去之時,都會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發揮作用,將時間點撥到殺人鬼的童年時期。


    他好似身處一個無盡輪回的牢籠之中,永遠也難以逃脫。


    無休止的殺戮令他漸漸忘卻了自我,隻是麻木的揮著劍,他的神智尚還有著一絲清明,心中也是頗為焦急。


    到底怎麽樣才能從這個記憶空間出去?


    剛剛殺人鬼所說並不是謊言,將他殺死確實能夠從這個記憶空間中出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空間是由那團黑霧構成的,而黑霧的力量用於凝聚殺人鬼的軀體了。


    要將殺人鬼徹底殺死相當於要將黑霧徹底抹去,失去黑霧的力量過後,此方空間自然是會崩塌。


    但問題是,他該怎麽將殺人鬼徹底殺死呢?


    黑霧的存在會不斷重塑他的身體,力量好似無窮無盡一般,葉穹已經忘記到底殺死過多少次那個由黑霧構成的殺人鬼。


    結果都是如出一轍,不到三秒,另一個時期的殺人鬼會再度出現在他的麵前,永遠也殺不死。


    他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假如他沒有記錯的話,序列能力中殘存的意誌,不應當被xxxx吞食了嗎?


    這一份能力不應當是無主的嗎?


    那這一個殺人鬼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這一份不斷將他改造殺人鬼的力量,為何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這並非是在進行精神控製,更像是一種人格改造,之所以會感到熟悉,是因為這一種力量與真理之神與憤怒鬼神改造信徒的手段極其相似。


    並非是令信徒徹底失去自我,淪為任人操縱的傀儡,而是令他們的人格轉化為信仰自己的狂信徒。


    眼下這方空間所做的事情正是如此,正在不斷讓他朝著殺人鬼人格的方向轉化而去。


    他有預感,一旦他真的徹底取代了殺人鬼存在,確實能夠從這個記憶空間中脫離出去。


    但下場可能是,被殺人鬼的人格取而代之。


    葉穹再度倒在了地上,他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輪回了,臨死之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了一些虛幻的線條。


    “這是直死魔眼?我能夠用了?”


    心中也是升起了一抹希望,難不成他長腦子了,能夠連接世界本源了?


    要是葉穹能夠看到外界,必然是能夠第一時間知道為何。


    他的骸骨身體已經長出了血肉,變為了正常人類的樣子,一眼望去,正是他生前的模樣,那個名為卡爾維斯的金發聖騎士。


    麵帶惡鬼麵具的他,馳騁於戰場如如無人之地,不斷收割著生命。


    而另一邊,劍鬼獨力與三個五階強者交戰,一點也是沒有落入下風。


    之所以會如此,純粹是因為劍鬼擁有著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哪怕是受到致命傷,都會第一時間治愈傷口,完好如初。


    白蛇,貝爾,納爾達三人作為五階的存在,戰鬥閱曆極其豐富。


    也是第一時間察覺出了異樣。


    貝爾退至納爾達身旁,開口道:


    “看來要將那副身軀解決掉才行。”


    目光所指,正是葉穹所在方向。


    納爾達點了點頭,隨後回答道:


    “試一下吧,如果不行,就暫時將他封印。”


    說完這句話過後,走了上前,貝爾也是心神領會,朝著後方不斷進行著廝殺的葉穹奔襲而去。


    白蛇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卻也什麽也沒有做,他可沒有興趣替這兩個家夥打工。


    若非首領下令要他給教會一個交代,否則他早就趁機溜了去了。


    靈魂覺醒的序列能力雖然珍惜,但也是要分人的。


    他已經掌握了一份序列能力,注定不能夠吸收這一份名為殺人鬼的序列能力。


    況且他也知道了自身序列靈魂覺醒的方法,犯不著去爭搶。


    眼下的局麵不知不覺已經演化為對他有利的方向了,倘若這個劍鬼的實力足夠強大,足以威脅到貝爾與納爾達兩人。


    說不得他能夠與這兩個人提出交易,到時候就算被抓進教會之中,也是不怕沒有人撈他出來。


    話雖如此,但他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卡貝主教已經消失了接近一個小時了。


    戰場之中的景象他不信對方沒有關注,但卻是怎麽也找不到卡貝主教的蹤影。


    一個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卻是很快就被他搖頭否定。


    “應該不至於,除非他瘋了。”


    一旦序列九天譴巨獸被放出來,遭殃的必然是不遠處的魔都。


    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大主教維納斯已經前往霧都了,此時魔都之中,根本沒有能夠與天譴巨獸抗衡的存在。


    除非居住在附近的純血者族群出手,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能夠指揮得動他們的,魔都之中,隻有大主教一人。


    縱然理由已然充分如此,白蛇的心中依舊很是不安。


    掃向周邊戰場,頓時就下定決心,身軀不斷變小,由巨蟒模樣變回了人類,之後直直的朝著斷罪山脈的最高處飛去。


    那裏正是安置砂糖的地方。


    而另一邊,確實如同白蛇所想那樣,卡貝主教早已經找上了砂糖,卻也是沒有急著出手,隻是將她禁錮在原地,令她不能夠遁入陰影之中。


    】


    不急不緩的走至砂糖的麵前,隻是將目光放在了她的右頸處,黑色的咒印極為明顯,這正是序列搜捕團對她施加的防範手段。


    “墮落之印嗎?序列搜捕團那些家夥下手倒是狠。


    小姑娘,我問你一個問題,倘若我將你的咒印解開,你願意從序列搜捕團中脫離嗎?”


    對此問話,砂糖隻是冷眼看去,罵了一聲:


    “教會狗。”


    對此卡貝主教既不意外,也是不惱,輕笑一聲,接著說道:


    “你痛恨教會的心情我能夠理解。”


    “你失去雙親了?你親眼看到過自己的族人被當作商品抓走?”


    “我隻是說說客套話而已,你也別當真,至於雙親嘛,這玩意我也確實沒有。


    當教徒的都是這麽一個德行,上來就是一句我能夠理解你。


    但實際上隻不過是一種溝通手段而已。


    沒有經曆過他人的痛苦,便沒有指責的立場,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加深一層禁錮過後,卡貝主教繼續說道:


    “陰影童魔被滅族這一事,我確實感到極為的痛心。”


    見少女冷眼掃來,卡貝主教也隻是聳聳肩,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好吧,這也是客套話。


    陰影童魔怎麽被滅族的,我當然不關心。


    這裏麵確實是有教會的影子在裏麵,就我所知,不少主教就用著陰影童魔的雙童,獲得了溝通陰影的能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貴族從傭兵手中拿到了陰影童魔的雙童,這一點你也別忘記。”


    “有區別嗎?”


    “當然沒有,我隻想告訴你,傭兵協會也好,教會也罷,就算是名聲極佳的燃獸會,都是這個樣子。


    就算是你現在所在的序列搜捕團,就我所知,也收藏著不少你族人的雙童。”


    砂糖已經顯得有些氣惱了,若非被禁錮住,否則早已選擇了動手,沉聲質問道: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你認為是誰錯了?”


    “當然是你們這些敗類。”


    “不,錯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


    卡貝主教極為理所當然的說出了這句話,走至砂糖的身後,遙遙的望向不遠處的戰場。


    “隻要尚有人選擇走移植器官這一條路,掠奪弱小種族器官的行為就永不會終止。


    你不覺得這是一條錯誤發展的道路嗎?


    就我所知,這十年時間裏,鬼神國度的七座城市誕生的新生兒屈指可數。


    要是再這般下去,恐怕不用聖光那群家夥出手,鬼神國度也是會走向滅亡。


    她們真的會不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嗎?


    自然是知曉的,說到底在她們的心中,我們這些螻蟻終究隻不過是養料一般的存在而已。


    沒了,換另一批就是。


    在這種世界中,弱小便是原罪,而你們陰影童魔,恰巧就犯了這麽一種錯,所以才會迎來滅族,不是嗎?”


    砂糖滿臉不服,反駁道:“當然不是,錯的當然是你們這些人渣,還找什麽借口。”


    “對對對,錯的是我們,那為何從未有人為你們伸張呢?


    七大教會也好,燃獸會也罷,但凡說得上名字的勢力,從未有人替你們喊過一句冤。


    哪怕是最底層的平民,也是知曉你們被滅族了,但在他們的眼中,這種行為當真稱得上是過錯嗎?


    物竟天擇,不是再正常不過嘛?


    倘若你非要選擇仇恨,那不應當單單隻仇恨教會才是,這不公平。


    既然要複仇,那就應當平等的給予鬼神國度的所有人才是。


    令他們感受與你一般的痛苦,這樣才能夠稱為複仇。


    小姑娘,你的目光終究還是太狹隘了。”


    卡貝主教隻是默默注視著遠處的天空,仿佛能夠看到什麽一般。


    “這個國都已經腐朽了,隻有從根源上剪短,才有可能改變一切。”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卡貝主教並未多做言語,一道女子虛影出現在了砂糖的身旁,魔力凝聚,將纏繞在她靈魂之上的咒印解除。


    “選擇權在你的手上,你有這一份力量。”


    “哼,說了這麽多,還不是為了獲得我體內的序列力量。你以為我會老實照辦?”


    說完這句話,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身上禁錮的鎖鏈已然消失。


    體內的魔力流轉變得極為的紊亂,處於陰影界之中的天譴巨獸開始躁動了起來。


    不覺間,她的身體覆蓋了一層藍紫色魔力外衣,這種跡象她並不陌生。


    是序列能力暴走的跡象。


    目光怒視卡貝主教,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選擇權在我手上嗎?”


    對此質問,他隻是澹澹的回了句:


    “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啊?”


    砂糖還想要再說些什麽,但意誌已經開始變得模湖,龐大的魔力不斷覆蓋於她的身體之上,散發著毀滅性的氣息,卷起龐大的氣流。


    周圍風雲巨變,密布的烏雲席卷整座斷罪山脈,雷霆肆虐,彷若神祇在降下神罰。


    看到這般景象,卡貝主教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澹。


    那個為砂糖解開咒印的女子回到了他的身邊,開口道: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哪一句?”


    “這個國都已經腐朽了,隻有從根源上剪斷,才有可能改變一切。”


    卡貝主教思索了一番,回道:


    “隻不過是為了實現一己私欲的客套話而已,別當真了。


    我要做的事情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女子接過話來:“拯救我?”


    “騙騙你的,別當真了。


    我要的是登神,成為真正的神祇,而不是像那些偽物一樣。”


    說完這一句話,卡貝主教從山峰上跳了下來,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裝杯。


    還在半路的白蛇突然停了下來,他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這股氣息並不陌生。


    當初傾盡全搜捕團之力,將天譴巨獸封印時,他恰巧也是在場。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股毀滅般的雷霆之力,還有那單單隻是一眼,就足以令人生畏的龐大身軀。


    眼下這般的存在,竟再一度出現了。


    白蛇遙遙看向不遠處的藍紫色巨人,此時它的身軀還在不斷變大,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天色不斷變黑,密布的烏雲雷光肆虐,配合著巨人龐大的身軀,儼然就是末日來臨的景象。


    白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呆滯的看著遠處的巨人,也是不禁怒罵了句:


    “那個瘋子的到底想要做什麽?”


    不單單隻有他,戰場中央的貝爾和納爾達也是同樣看到了,不禁後退了幾步,這等存在根本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夠抗衡的。


    貝爾也是不禁咬牙道了一句:


    “到底是誰幹的?這玩意到底是誰放出來的?”


    “除了卡貝還有誰,他到底想做什麽,真當自己能夠吸收這一份力量不成?


    撤退吧,這裏待不下去了,隻能等那些純血者來處理。”


    貝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而不遠處的劍鬼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也是不禁道了句:


    “現在都玩這麽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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