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帶東西過來了,教會裏麵不缺這些。”


    看著籃子上的野果,葉穹也是倍感無奈,都說了這丫頭不知道多少次了,來就來,不用特地帶東西過來。


    坎麗斯向來聽他的話,但不知道為何,單單隻是在這件事情上極為的叛逆。


    可能是因為她覺得這是現今自己唯一能夠表達謝意的方式吧,她的年齡換算成人類也就隻有七八歲左右,卻懂事得令人有些心疼。


    麵對葉穹的這句話,坎麗斯隻是搪塞了過去,拉起了葉穹的手,朝著教會內走去。


    “別說這些了,卡爾維斯哥哥,先去找老師吧。”


    葉穹對此也隻得無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至於弗萊德,本來也想要跟上去耍一耍的,卻是沒有想到此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弗萊德,人已經見到了,趕緊回來,實驗進入下一階段了。”


    聽到這道聲音,弗萊德麵露苦澀之色,明明他還沒有結婚,卻莫名有種已經踏入婚姻的墓場的感覺,他總是拒絕不了摩根小姐的任何要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朝著與葉穹等人截然不同的方向飛去。


    阿波尼亞斯的房間位於葉穹房間的左側,兩人走了過去,輕敲了一下門,很快就有了回應。


    “閣下,還有坎麗斯?”


    房間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阿波尼亞斯走了出來,打開了房門,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過後,會心一笑,彎下了腰摸了摸坎麗斯的頭。


    “還記得昨日我教到哪裏嗎?”


    “命運不可捉摸,但卻能夠窺探,老師,你昨日講到關於占星術的知識了。”


    “沒錯。”


    阿波尼亞斯對於這個弟子極為的滿意,緊接著看向了葉穹,開口道:


    “說起占星術,阿諾德閣下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嗎?”


    葉穹搖頭回道:


    “沒有,我借助天穹之眼在地隱之森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阿諾德的蹤跡。”


    “是嗎,其實我有些頭緒的。”


    “我也有。”


    葉穹順著阿波尼亞斯的目光,看了一眼教會之外。


    阿諾德又稱全知的阿諾德,這個世上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東西,在趨吉避凶這門學問裏麵,她可謂是做到了機製。


    能夠將這位占星魔女毫無聲息的抓走,除卻那幾位神秘的神靈以外,又有誰能夠做得到呢?


    絕望騎士,祂是作案嫌疑最大的一個。


    葉穹與阿波尼亞斯在發覺阿諾德消失以後,第一時間就將犯罪嫌疑人鎖定在了這位絕望騎士的身上。


    除了祂以外,還有可能是阿諾德自己有事情要做,才會不辭而別,但這種可能性極小,畢竟這個酒鬼可是眼巴巴的在等著喝繁星酒的,在有樂子看與美酒的雙重誘惑之下,葉穹並不相信這位魔女會不辭而別。


    阿波尼亞斯輕歎了一口氣,將葉穹與坎麗斯迎了過來。


    “隻可惜繁星酒釀好了,要喝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沒錯,這半年時間裏麵,阿波尼亞斯成功收集好了材料,並且順利的將繁星酒釀造了出來。


    要是阿諾德知道了這個消息,想必身處地獄之中,也會再度爬上人間,隻為喝上一口美味的繁星酒。


    “哦,聖父在上啊,你都關了我半年了,還不打算放我走嗎?”


    “聖父早死了。”


    還在注視著麵前屏幕的特蕾莎修女隻是冷冷的回了這麽一句。


    “我真想用我的牛皮靴子狠狠地踹你的屁股,有意思嗎?把我關在這鬼地方這麽久?”


    “要不是你多嘴,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阿諾德聽到這話,麵露悔意,一切的一切,都要從自己非要多嘴透露秘聞說起,要是她不多嘴,哪有今天這麽多事。


    “絕望騎士閣下,尊貴的神靈大人,卑微的阿諾德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她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藏在阿波尼亞斯房間中的繁星酒,咽了下口水,再度開口道:


    “給個機會,這一次我一定什麽都不說,求求你了。”


    特蕾莎修女依舊是無動於衷,隻是冷冷的注視著屏幕。


    眼見於此,阿諾德也是有些繃不住了。


    “誒,你說話啊,行或不行你總歸要有個準話啊。”


    “不行。”


    “為什麽,你總要給個理由吧?”


    “不行就是不行。”


    “你不給個理由我就天天纏著你,看你能不能靜下心來看你那破屏幕。”


    “嘶”


    絕望騎士閣下深吸了一口氣,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麽挑釁祂了。


    “喂,說話!喜歡穿著修女服的黑暗騎士。”


    “嘶”


    特蕾莎修女冷眼看了過去,眼神之間的殺意根本隱藏不住。


    阿諾德脖子一縮,有些被嚇到了,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還有這段時間對方的秋毫不犯的舉動,料定這位絕望騎士不敢動手,膽子大了幾分。


    “給個準話,怎麽樣才肯放我走!不然我一天給你起一個綽號,等出去以後當個吟遊詩人,天天傳唱你的事跡。”


    這位閑的沒事做的占星魔女真的做得出這種事情,絕望騎士對此深信不疑。


    若是平常之時,有人敢三番兩次對祂這麽說話,這位絕望騎士早就令她品嚐一下絕望的滋味了。


    但這位不行,祂對這個占星魔女的底細心知肚明。


    阿諾德能夠關住,但絕不能夠殺。


    祂很想用刑拷打一下這個占星魔女,讓她閉嘴,但是這件事情同樣做不到。


    想要拷打她,先問問她身上的上百道加護同不同意。


    向來做事無所顧忌的絕望騎士,被逼得隻得歎了一口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你確定你能夠管好自己的嘴?”


    阿諾德一聽,這絕望騎士好像有鬆口的意思,當即就順著對方的話說:


    “肯定,肯定。”


    對於這句話,特蕾莎修女隻是冷眼看了過去,顯然她並不相信。


    “跟我說,我絕不會多嘴暴露任何情報給卡爾維斯。”


    說這話之時,祂已經調動了自身神力,若是阿諾德重複了她剛剛所說的話,便會受到法則約束,不能夠違抗。


    顯然,阿諾德也是明白絕望騎士這麽做的目的,她麵露猶豫之色,並未第一時間重複。


    特蕾莎修女眼見於此,麵露冷笑,果然這占星魔女就是不老實。


    祂隻是沉默的看著,若是阿諾德不肯重複她剛剛所說,她是說什麽也不會放阿諾德出去的。


    片刻過後,聲音在這無人的房間中響起。


    “我絕不會多嘴暴露任何情報給卡爾維斯。”


    阿諾德覺得,比起言論自由,還是盡快脫離這該死的絕望騎士的掌控比較好,她還是一個挺實在的人。


    “補上一句,並且不使用任何手段進行暗示。”


    “你這是不信任我!”


    阿諾德當場就不服氣了,幾個意思,是覺得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是嗎?


    “那你說還是不說。”


    “並且不使用任何手段進行暗示。”


    她這人,比較實在,懂得向現實低頭。


    特蕾莎修女隻是愣愣的看了綁在椅子上的占星魔女一眼,揮了揮手,她身上的繩子就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阿諾德久違的感受到自由的感覺,她帶著猶豫張嘴問了句:


    “我,可以走了?”


    嘴上雖然是在問,實際上身體已經先向前走了一步。


    接下來無論這位絕望騎士的回答是與否,她都會衝出這被封鎖的小屋。


    特蕾莎修女並未言語,隻是輕點下了頭,隨後看了阿諾德一眼,仿佛在說:


    “別忘了你承諾的事情。”


    阿諾德根本沒有細想絕望騎士眼神中所代表的內容,隻是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被關押半年之久的她,總算是自由了。


    一時之間,諸多情緒在她心間回蕩,走出這小屋,外麵是陽光明媚的景色。


    明明這是曾經再尋常不過的景色,但在此刻的阿諾德眼裏,卻無比之美。


    有的時候,失去過後才會懂得珍惜,誰知道她這半年是怎麽過來的。


    阿諾德騎上了掃帚,飛至了高空之中,查探了一下周邊的情況。


    此刻她所在之地是地隱之森的西部,這裏是一片茂盛的密林地帶,最為顯眼的坐標便是那擎天的綠色巨樹。


    阿諾德知道其底細,而這位六階強者也同樣知曉阿諾德的底細,伸出了樹枝,遙遙的打了個招呼。


    此時的魔女心情極佳,揮了揮手,像是回應生命之樹的招呼,隨後朝著教會方向飛了過去。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回想起在屏幕之上看到的那瓶繁星酒,她也是不自覺的咽下了口水,身為全知的阿諾德,她知道,這瓶酒絕非凡物,甚至有可能是魔靈大陸不存在之物。


    此時的教會之中,阿波尼亞斯正在教導坎麗斯如何控製自己的厄難之體。


    “不要畏懼你體內的那股力量,盡情的釋放出來。”


    “可是,老師”


    坎麗斯表現得稍顯猶豫,經過半年的學習,她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體質為何如此特殊。


    厄難之體的源頭是紮根在她心髒處的禍種。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坎麗斯的體質出現了返祖的現象。


    禍狼的前身為黃金種族災禍月狼,這一種族是曾經月神的眷屬,被賜予了強大的神性,曾經是魔靈大陸名列前茅的種族,成年後的災禍月狼甚至能夠抗衡純血巨龍。


    隻不過在月神隕落過後,災禍月狼一族漸漸沒落了,體內的神血漸漸消失,甚至忘卻了自己曾經信仰的那位存在,逐漸退化為禍狼。


    在此過後,偶爾會有部分禍狼返祖,獲得除卻預知災厄以外的能力,這類異種一般會成為禍狼族群中的王者。


    而坎麗斯的情況則比較特殊,她返祖了,但體內僅僅一半的禍狼血脈,卻並不能夠駕馭體內的力量,這股力量失控暴走是必然的事情。


    災禍月狼的力量流至了坎麗斯的心髒處,形成了名為禍種的特殊物質,它會不受控製的為坎麗斯與她周邊之人降下災厄,這也是坎麗斯厄難之體的源頭所在。


    此時的坎麗斯之所以會表現得如此猶豫,正是因為她無法控製自己體內的禍種,害怕這股不受控製的力量傷到自己的老師與卡爾維斯。


    似乎看出了少女的疑惑,阿波尼亞斯寬慰了一句:


    “放心,使用便是,倘若不釋放出來的話,你體內的禍種隻會變得更加難處理。”


    緊接著扇動了一下白色的羽翼,接著說道:


    “這種程度的命運法則影響不到我的,你盡管用就好了。”


    這句話由塔克星的命運女神來說出,還是極其有分量的。


    坎麗斯側目看了一直坐在旁邊的葉穹一眼,見他同樣點下了頭,便咬了咬牙,感受位於自己心髒處的禍種。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引導出自己體內的力量,她也不知道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一股黑氣從坎麗斯的身上散發,阿波尼亞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此時坎麗斯位於額頭處月牙形的紋身。


    看來坎麗斯返祖的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深許多,連災禍月狼關於月亮方麵的力量都顯現了。


    即便坎麗斯的氣息變得愈發危險,阿波尼亞斯也並未第一時間中止,隻是默默旁觀著這一切。


    身為命運女神的祂,本能的在坎麗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異樣。


    這股異樣很難以形容,就好像坎麗斯的身上纏有無形的命運絲線一般。


    祂想要看看,這一次引導心髒處禍種的力量,能不能令對方露出馬腳。


    五分鍾時間過去了,坎麗斯的身體儼然有暴走的趨向,她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在顫抖,纏繞在右眼上的繃帶幾欲落下。


    阿波尼亞斯並未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要是再這般下去,恐怕會影響到坎麗斯的身體。


    念及於此,它也是果斷出手,扇動白色的羽翼,將坎麗斯身上的厄運之氣吹散部分,緊接著右手伸向坎麗斯的額頭處,為其消除禍種所帶來的影響。


    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有十多分鍾。


    坎麗斯感覺自己的狀態逐漸回暖,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師。


    “這樣子就可以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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