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還在繼續努力,每天除了學習,好像也沒別的有意思的事了。


    初中畢業,我沒忍住,又去了h市。


    白音,蘭德高中。


    我去了那裏,我甚至翻牆進了學校。


    我不知道自己要幹嘛,我也沒幹嘛,就坐在離教學樓不遠的草坪上。


    那裏有零散幾個學生,大概是上體育課的。


    我隨意瞟了幾眼旁邊年級榜上的名字,沒有找到我想的那個人。


    倒是找到了另一個。


    許司明。


    那天被提及的男生。


    年級前一百的榜,剛好在第九十九個。


    我心裏暗嘲,也不怎麽樣嘛。


    這就是她喜歡的嗎?


    眼光真不行。


    可是喜歡哪有那麽多附加條件,喜歡就是喜歡。


    放學的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把視線移到不遠處的教學樓處,裏麵的學生魚貫而出,安靜的學校頓時處處熱鬧。


    “喂,許司明,放學打球來不來?”


    “來,肯定的。”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男生穿著簡單的藍白校服,留著幹淨的寸頭,笑著抱著籃球和朋友勾肩搭背,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


    光是這樣,就已經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關注了。


    這種關注,無非就是青春期的無名悸動。


    很尋常,很普通。


    可是我看到了她,她也在用那種仰慕的,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他。


    原來我用一下午的時間,隻為了講這麽個無聲的笑話。


    我起身,順著人潮,離開。


    那晚回家,我對著鏡子,學著許司明那樣笑。


    是不是這樣學會笑了,和她站在一起,也會更登對一些?


    人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呢?


    就像我一封信,寫了扔,扔了寫,h市去了回,回了去。


    半年時間,才把那封信真正交出去。


    她騙我也好,鴿我也好,忘了我也好。


    我隻是在斬斷自己的念想。


    (8)


    斬不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我開始頻繁地往返h市,像一個偷窺者,去默默關注她的生活。


    去看著她開始認真學習,看著她一點點爬到榜首,看著她與許司明越走越近,看著他們在無人的角落擁抱……


    而我也開始學著交朋友,去練打籃球,玩賽車,變得愛笑,開朗。


    我也像許司明一樣,站在了大家的注視中。


    隻是,裏麵沒有她。


    我拒絕了所有人的告白,偷偷期待著一個不可能的人。


    偶爾,也會產生一些卑劣的想法,可是每每看到,她和許司明在一起時,那種臉上輕鬆的笑,我不忍破壞。


    正是因為了解了,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麽,才更清楚,她看許司明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在期待,在渴望許司明的救贖。


    幫她逃離那個家。


    我高二那年,她和許司明在一起了。


    我目睹了現場。


    或許也是天選,偏偏趕巧碰上了。


    我看著她,那麽虔誠地,吻上了許司明的唇。


    我那天很平靜,隻是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喝了點酒。


    一時忘了,自己酒精過敏。


    等到再醒來,就在醫院了。


    聽吳姨說,是宋義明把門撞開的。


    他差點以為我抑鬱症又複發了。


    還好檢查結果出來,一切正常。


    回學校得到了了a大的保送資格,可是已經沒意義了。


    她如願以償上了a大。


    而我,高三一整年都在各種競賽。


    真該了斷了。


    a市很大,隻要我不刻意去接近,見不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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