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事情,蘭德爾便離開了辦公室。


    澤法也跟著他離開了。


    走在路上,澤法歎息般說道:


    「蘭德爾啊,我真是希望你能氣憤地罵我們這些老家夥一頓。」


    聞言,蘭德爾搖搖頭,笑著說道:


    「澤法老師說的哪裏的話,咱們都知道這件事的責任在誰身上不是嗎?」


    聞言,澤法心裏又是歎了口氣。


    蘭德爾越是明事理,他心裏就越難受。


    但他也明白,現在要說心裏最難受的,那必然是蘭德爾了。


    事實上蘭德爾確實是難以接受的。


    因為他清楚,卡普清楚世界政府要的人在哪裏。


    但他能說嗎?


    說出來的接過,無非是戰國大怒,和卡普打一架。


    然後卡普抵死不從,甘願讓戰國揍自己一頓。


    戰國的拳頭還沒揮過來,卡普的臉就已經送出去了。


    然後...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


    畢竟戰國也不可能賣了卡普。


    之前他看漫畫的時候,其實一度也對卡普產生過一些負麵情緒。


    甚至將那些南海的人命都加諸於卡普身上。


    但他後來明白了。


    這就是典型的電車問題。


    做出選擇的人,無論如何選都是錯的。


    但真正可恨的,是那個逼這個人做選擇的人。


    這個滅絕人性的命令可是世界政府下的,怎麽能將血債加在卡普身上。


    到底怎麽選啊...


    蘭德爾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雲朵,心緒發散。


    如果是在自己執行七武海任務之前,讓他做決定,他大概率就是按著原著走了。


    畢竟,那對他來說,是已經在他的腦子裏發生過一次的事情。


    他先入為主的便覺得,這是不可改變的。


    也甚至想不起要去改變。


    但此時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自然不會人命。


    到底,他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那也是數以萬計的生命啊!


    這讓他如何下得了手。


    然而,他現在麵臨的是個死局。


    這命令是世界政府下的,如果他真敢違抗命令,戰國也保不住他。


    他畢竟隻是個普通的中將,沒有大將那麽重要,也沒有卡普的麵子。


    可真要讓他為了那些素未謀麵的人去抗命,他又有些猶豫。


    現在就兩個選擇擺在他麵前。


    一個,就是直接執行命令,就當作自己聾了瞎了,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


    這樣是最安全的,但也是最煎熬的。


    一個,就是拒絕執行命令,為了那些人直接叛出海軍。


    不過,在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第二個選擇之後,卻發現,這仍然是一條死路。


    那可是幾萬個活生生的人啊,更別說還全是孕婦和嬰兒這種不便行動的。


    光是轉移這些人,便已經是一項無比浩大的工程了。


    更不要說,他要救這些人,世界政府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他自己現在連頂級戰力都不是,而世界政府有多少頂級戰力?


    到時候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裏有工夫管那些人?


    所以第二個選擇,便是那些孕婦和嬰兒,還是要死,而他,運氣好點,成為世界政府的通緝要犯,運氣不好,直接被世界政府派人揚了。


    如此的話,第二個選擇就是個絕對的死局。


    蘭德爾


    不由歎了口氣,他想選擇鈍角。


    就沒有個兩全的辦法嗎?


    然而任蘭德爾內心的情緒是如何強烈,思緒是如何的洪水滔天,他表麵上,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等等!蘭德爾!等一等!」


    蘭德爾正頭疼著,身後卻突然傳來粗獷的呼喊聲。


    澤法聽到這聲音,也是一愣。


    這不是卡普那老家夥嗎?他找蘭德爾幹嘛?


    兩人轉身,見卡普飛速朝兩人奔來。


    「卡普,你這老家夥,想幹嘛?」


    麵對澤法的問題,卡普看了看他,張了張嘴,卻是有話沒說出來。


    隨即他看向蘭德爾,說道:


    「小子,這事兒,算是我欠他們的,也是欠你的。


    你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提!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澤法聞言,眉毛一豎。


    「你這老東西,這話是怎麽說的。


    這要算,那也是我們海軍欠蘭德爾的。


    怎麽光說你一人!」


    見澤法還想說些什麽,蘭德爾拍了怕澤法的肩膀。


    見他轉過來,蘭德爾便衝他搖了搖頭。


    卡普的話,澤法不明白,他還不明白嗎?


    此刻,卡普可是比他這個即將執行「任務」的他,內心更加煎熬。


    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他一個人能明白卡普心中是何等「波瀾壯闊」了。


    「卡普中將,您不用這麽說,再如何,這件事都是從世界政府那兒來的。


    怎麽也不應該由您來背鍋。」


    蘭德爾看著卡普說道。


    迎著蘭德爾坦蕩的目光,卡普眼神突然飄忽了一下。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蘭德爾的目光極具穿透力,仿佛要看向他的內心。


    而蘭德爾如此說,他心中更是心虛愧疚。


    他征戰了一輩子,即使遇到有可能死亡的險境,他也沒像現在如此,產生逃避的情緒。


    「不管怎麽說,老夫說出去的話,不會收回!」


    說完,他便準備離開。


    可此時,蘭德爾看著卡普,卻突然心頭一動。


    他連忙叫住卡普。


    「卡普中將,等一下!」


    卡普一愣。


    「什麽事?是需要我幫忙嗎?你盡管說!」


    他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


    能幫上蘭德爾的忙,他也能寬慰點。


    雖然對於他心中全部的愧疚也是杯水車薪。


    然而,蘭德爾的話卻讓出乎了他的意料。


    「卡普中將,我想要多拉格中將的聯係方式。」


    聞言,卡普和澤法都是一愣。


    蘭德爾為什麽會找多拉格,暫且不提。


    可多拉格是卡普兒子這件事,也就隻有海軍高層知道。


    好吧,就是他們四個而已。


    卡普看了看澤法,眼中閃過恍然,大概是這老家夥告訴蘭德爾的。


    而澤法則是想到,之前蘭德爾和多拉格見過一麵。


    大概是多拉格告訴他的,隻是看起來,多拉格還挺信任蘭德爾的,連這種事情都主動告訴他了。


    隻是兩人誰都沒想到,蘭德爾是開了上帝視角的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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