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看向阿莉西亞,此刻的她穿上了夏亞給她做的魔法鬥篷,樣貌籠罩在帽子下,隻能看見下半張臉,似乎是有意隱藏樣貌。


    不過哈特倒是並不好奇,僅僅隻是夏先生在他看來就無比神秘了,他身邊的人神秘些也很正常。


    不過既然是夏亞帶進來的人,哈特也不敢怠慢。


    他的笑容微微收斂,接著歎了口氣,有些氣憤的說,“都是那鎮長班吉拉幹的混賬事!


    這個賣國賊估計是收了西法蘭人的錢,在鎮裏給他們做內應。


    我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我們第二天早上起來,西法蘭人的軍隊就已經在巡視撒西裏了。”


    夏亞點了點頭,這他倒是並不意外,畢竟就連皇都都能出現貪腐的現象,撒西裏這種邊緣的小鎮就不用多說了。


    “誒。”哈特歎了口氣道,“我原本以為逃離了皇都會更加安全一些,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撒西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了。”


    “危機同時也會是機遇,壞事也說不定會是好事。”夏亞低聲輕喃。


    哈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想買兩頭殺好的整牛。”夏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哈特苦笑了兩聲道,“您可能很難買到了,軍隊進來的第二天,他們宰了一部分適齡的牛用來狂歡。


    而另一部分都被他們圈養在了北邊牧場,派軍隊看守。


    聽一些人說他們打算等貨運船來的時候將那些牛都運回西法蘭。”


    “真是一群強盜!”阿莉西亞咬著牙說,“你們這裏大部分人的生活來源都來自於那些牛,把牛都帶走了,你們怎麽辦?”


    哈特臉上掛著抹不去的憂愁,“應該有一些人藏了一些種牛跟母牛,撒西裏的牛之所以特殊,是因為環境特殊,草場肥沃,而且我們還有一些獨特的喂食方法。


    這些東西他們是帶不走的。


    如果這場戰爭能早點結束,倒還有一些希望.”


    “這場戰爭不會那麽快結束的。”阿莉西亞說。


    哈特沉默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


    也在這時,一側的大門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拍門的人很用力,整棟樓似乎都在顫抖著。


    “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哈特!


    是我,艾薩克!”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很慌張。


    哈特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了些許不詳的預感,快步上前打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紅色短發中年人,略微發福,臉上長著雀斑,他似乎是大跑來的,所以略微喘著粗氣。


    他看著哈特,嚴肅的說。


    “芙蕾娜出事了。”


    哈特的麵色一白,他沒有詢問是出什麽事,隻是轉過頭看向噠紗。


    “噠紗,家裏就拜托你了,我出去看看,好好照顧好客人。”


    “我們跟伱一起去吧。”夏亞起身說,“或許有什麽是我可以幫上忙的。”


    哈特送了他一塊那麽好的地方,還堅持不要夏亞的錢,也算是欠人家一個人情。


    哈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您要能來幫忙最好了。”


    他回過頭看向噠紗,“照顧好孩子,把門窗都鎖好,誰敲門都不要開,等我們回來。”


    噠紗雖然臉上滿是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走出了這間房,在那個叫艾薩克的中年人的帶領下,他們快步的向著城鎮邊緣的農場趕了過去。


    路上,他們遇到了一群西法蘭的軍人。


    他們喝的醉醺醺的,嗓門也特別大,說的是法語,不過撒西裏人經常跟歐洲進行貿易,所以他們也能聽的懂一些。


    “誒誒,約翰尼,跟我們說說唄,那個凱爾特女人的感覺怎麽樣?”


    “也就還行吧。”被圍起來的那個西法蘭軍人撇了撇嘴道,“白倒是挺白的,就是不配合,你看她給我抓的。”


    說著他還伸出手讓他們看看自己手上的抓痕。


    軍人身側的另一個也開口道,“而且她還有個男人,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竟然還想搶我的槍。”


    他不屑一笑,“被我一下就刺死了。”


    “得了吧!”那叫約翰尼的軍人嘲諷道,“差點就給他得逞了,要不是我在,你現在屍體都涼了,盡吹牛。”


    四周的人聽見這話,也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來。


    夏亞靜靜的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緩緩離去,沒有言語。


    自古以來兵匪一家,在古代,攻城難度較大,士兵們精神壓抑,為了激發士兵的戰鬥力,以及緩解壓力。


    將領通常都會應許破城之後奸淫擄掠等行為。


    軍人之所以積極攻城略地也是因為能夠在勝利之時到處洗劫民宅而發財。


    夏亞以前看近代史方麵的電視劇,看到那些果軍洗劫民眾的時候還總是嘀咕說,難怪他們會輸。


    後來等他看的曆史以及新聞多了才發覺,我軍才是異類。


    領頭的艾薩克死死的握緊了拳頭,哈特站在那裏,他的視線集中在那些大笑的人的身上,放大的瞳孔中,倒影著他們的背影跟笑容,深深的將他們的樣子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他沒有言語,而是聲音沙啞的說。


    “帶路。”


    艾薩克回過神來,繼續帶著他們深入。


    大概趕了十幾分鍾的路,他們遠離了城鎮,進入了一片農場。


    在夏亞泡溫泉的時候是可以看見這個地方的,那時候這裏還能看見許多的牛在這農場上低頭吃草,但是現在一頭都沒有了。


    他們來到了一處用於儲存草料的倉房前。


    此刻門口已經站了一些人了,大概四五人左右,似乎都是附近的撒西裏人,他們麵色陰沉如水,雙目因為怒火而赤紅,一位婦女靠在丈夫的懷中低頭抽泣。


    哈特沒有跟他們打招呼,而是陰沉著臉推開倉房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倉房內隻有一個人,那是一位紅發的妙齡少女,皮膚白的發光,臉上有一些雀斑,夏亞不喜歡偏向白人樣貌的女人,不過他也知道,在白人的審美中,這應該是漂亮的。


    但此刻,她靠草垛旁,衣衫不整,頭發也亂糟糟的,精神似乎也有些恍惚,見到人進來,她慌張的踢了踢腿,驚恐的喊道。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芙蕾娜,我是你叔叔。”哈特聲音顫抖的說。


    艾薩克的在一側聲音低沉的說道。


    “芙蕾娜打算跟尼克在這間倉房打算舉辦一場臨時婚禮,但是那些西法蘭軍隊的軍人以為這裏麵藏了撒西裏牛,就闖了進來。


    然後,他們看上了芙蕾娜。


    尼克拚死保護芙蕾娜,被殺害了,屍體已經被我們帶出去了。”


    哈特沒有回應。


    艾薩克有些疑惑的轉過頭。


    就見他的雙目通紅,皮膚也有些發紅。


    他握緊著拳頭,血管都在繃緊,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但片刻後,他顫抖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艾薩克,去把你認識的所有撒西裏的男人都叫到這裏來,注意別讓那些西法蘭的軍人發現了。”


    艾薩克點了點頭,轉過身小跑了出去。


    阿莉西亞默默的解開了自己的鬥篷,將鬥篷披到了那個少女身上,為她遮蔽著裸露的皮膚。


    她輕輕將少女的頭發撫順,有些心疼的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


    美麗的人不止對男人有吸引力,對女人也有同樣的效果,人的三觀都是跟著五官走的。


    芙蕾娜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阿莉西亞的臉,她心中的戒心逐漸的解除,淚水不停的從臉頰滑落,撲在她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撒西裏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小鎮,在海運開通之前,這裏落後、貧窮,部族跟宗族觀念很重。


    海運的開通使這裏變成了一個幹淨、文明且富饒的小鎮,但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百多年。


    過去的宗族觀仍舊留存在這裏的本地人中,對於血脈親情很看重,喜事不請不來,喪事不請自來,要是哪家過的不太好,附近的鄰裏也都會幫襯一些。


    正是這種以血脈為紐帶的聯係,讓艾薩克叫來了很多人,大概在一個多小時後,整個倉庫內就聚集了幾十個人。


    他們的年齡在二十多歲到五十多歲不等,也有一些女人。


    這裏人主要食物是牛肉,他們從小就有充足的肉蛋奶補充,所以大多身形壯碩,有一些人甚至酷似一些醜國綜藝節目中的大力士。


    哈特那還算正常的身形在這些人的麵前就有些格格不入。


    夏亞覺得他說的那個“撒西裏的男人”應該是特指某些群體。


    一些婦女在哈特的示意下將芙蕾娜攙扶著離開了這裏。


    待倉庫的大門緊閉,哈特冷冷的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人,聲音沙啞的說道。


    “下午在這個地方發生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艾薩克說過了吧?”


    四周的人沉默了下來,麵色陰沉。


    “芙蕾娜是我的侄女,也是撒西裏最美麗的一顆明珠。”


    哈特聲音低沉的繼續道。


    “她有一個很愛她的人。


    尼克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能幹,有活力,有責任心,還經常給附近的老人免費送牛奶,他很善良。


    他們很相愛,如果不是那群該死的家夥,他們幾天前就該結婚了,我們會在她們的婚宴上相遇,而不是這裏。


    戰爭無法阻礙他們的愛情,他們兩個打算在這裏舉辦一場隻屬於她們的,簡陋的婚禮。


    他們的未來本應更加美好,有很長的人生。


    但這一切都被毀了。


    甚至,施加這一切暴行的凶手,還在大街上向他的同伴炫耀!”


    哈特抬起頭,雙目有些充血的看著這些人。


    “我在去皇都之前,鎮裏的老人說過,一個男人的一生要保護四樣東西。


    腳下的土地、家裏的父母、懷中的女人、身邊的兄弟。


    但現在,我們腳下的土地被外人無情的踐踏,我們的女人被侵害,甚至就連我們的兄弟,也慘死在了你們腳下站著的地方!


    告訴我!


    撒西裏的男人們啊!


    我們應該做什麽!?”


    “殺了他們。”


    其中一個人率先開口,從牙縫中發出聲音,接著,其餘人也隨之應和。


    “殺了他們!”


    “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些人的雙眸有些充血,握緊著拳頭,青筋也在跳動著。


    這時,一個頭發有些發白,但壯碩的像是一頭牛的男人從草垛上站了起來。


    他掃視了一遍在場的眾人,緩緩開口道。


    “我們撒西裏自從開通海運以來,通過百年的努力與勤勞,擺脫了過去的貧窮。


    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到我們這個小鎮,我們盡量展現的友好、善良,從來不會坑害外來者。”


    他的聲音很具磁性,像是一頭正在低吟的獅子。


    但顯然,我們的友好,讓這群該死的日耳曼人以及盎薩強盜忘記了我們過去將他們先祖的頭顱割下掛在門上當裝飾的景象了。


    告訴我,哈特。”


    他看向哈特,雙目散發著凶戾的氣息。


    “他們叫什麽名字?”


    “我們會割下他們的頭,送給芙蕾娜當作她的新婚禮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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