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比斯凱島還要潮濕,還帶著絲絲的寒意,夏亞的樣子雖然比不上阿莉西亞那麽引人注目,但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披上了鬥篷,遮蔽了大半的樣貌。


    他們穿過森林,路上遇到了一個已經廢棄的小村落,村落裏的房子都是些兩米左右的磚瓦土矮房,青石鋪就的小路上浸潤著水汽。


    不遠處,一道細長的瀑布飛流直下,衝刷出了一麵小湖。


    村落看起來很久沒住人了,很多破碎的瓦片掉落一地,長滿了青苔,起碼得是中世紀時期的建築。


    穿過廢棄村落,他們就沒再找到這樣的聚集村落了。


    除了一些水資源匱乏的地方,許多農村的房子是很分散的,沒有像小鎮那樣整齊的、連排的房屋,大多建在自家的農田或者牧場旁。


    但目測四周的房子,這座山穀的人口應該在五百到一千左右,街道也都是土路,下過雨後泥濘不堪。


    忽的,夏亞似乎是發覺了什麽,微微抬起頭看向某一棟房子的屋頂。


    在屋脊上,一個穿著特殊衣服,頭戴兜帽的青年正在偷偷觀察著他們,當夏亞將視線轉移過去的時候,他就連忙隱藏在了房屋後。


    “那邊好像有一個人在監視我們。”塞巴斯盯著不遠處的屋脊道,“需要我過去處理嗎?”


    夏亞平靜的搖了搖頭,“沒事。”


    “是認識的人嗎?”塞巴斯好像明白了什麽。


    “不認識,但應該跟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有關。”夏亞說。


    穿著刺客服,頭戴兜帽,這個世界上過去隻有一個人有這種裝扮,那就是黑朗。


    但顯然,這個穿刺客服的應該不是黑朗,不然話也不會認不出夏亞。


    黑朗當初來歐洲想要建立的那個兄弟會應該有了一定的成果。


    這個刺客的動作雖然仍舊有一些生疏,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絕對算是一個高手了。


    黑朗建立這個組織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他的妹妹,找尋那個讓奧斯侯爵被夢魘寄生的神秘組織的存在。


    而這個神秘組織似乎也在找尋某種特殊的寶藏。


    所以,這或許也是這些兄弟會的人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塞巴斯點了點頭,既然是認識的人,他也沒有再言語。


    他們徑直的走到了幾乎每個地方都會有的情報中心—酒館。


    這裏的酒館就很符合很多酒館的刻板印象了。


    四處都是一些毛發旺盛的糙漢子喝的爛醉,嗓門特別大,十分吵鬧,還有一些人甚至還在扣腳,濃鬱的惡臭混雜著酒氣。


    不過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裏的服務員都是一些十幾歲的小孩,最小的看上去還沒亞瑟大。


    這裏似乎很久沒有來生人了,所以夏亞跟塞巴斯進來的時候,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們兩個的身上。


    不遠處的角落裏還坐著幾個穿著刺客服頭戴兜帽的人,也在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裏。


    夏亞沒有理會這些目光,而是直接走到了吧台旁。


    吧台後的老板是一位凱爾特女性,一頭紅發被隨意的綁在腦後。


    她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如所有的凱爾特人一樣皮膚白皙,五官也很立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下巴到眼角上有一道十分猙獰的刀疤,像是蟲子一樣,十分影響美觀。


    “歡迎光臨。”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夏亞跟塞巴斯,她打趣道,“最近真是不知道刮的什麽風,以前沉睡穀好幾年都不見一個生人,最近一下子就來這麽多。”


    夏亞笑了笑,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接過話道,“而且可能,問的都是一個事情。”


    老板娘凝視著夏亞,眼神逐漸銳利。


    “你們對無頭騎士,就這麽感興趣?”


    “無頭騎士?”夏亞的眼中露出了些許饒有興致,“你們這有無頭騎士嗎?”


    老板娘反應了過來,懊惱的說,“你在套我的話?”


    夏亞聳了聳肩,“隻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張地圖,交給了這老板娘。


    “我想問一問這個地方的事情。”


    梅林的命運給予他的千裏眼隻能看到“現在”這個時間線上的一切事物,看不到過去跟未來。


    但在這個作品中的梅林可以根據自己的千裏眼做到類似於拉普拉斯妖一樣,通過已知的一切來推算出未來的景象,做出一定的預言。


    所以夏亞也可以一定程度的做到,身為命運的編織者,他也應該做到。


    但相比於直接去問,肯定要費心費力一些。


    說著,夏亞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幣放在了桌子上,雖然貨幣並不相通,但金子卻是實打實的。


    老板娘的眼睛一亮,她拿起那金幣打量了一下,咬了一口試了試真假,接著嘖嘖驚奇道,“伱出手可比那群人闊綽多了。”


    她將錢幣收下,接著便仔細的看起了那張地圖,微微皺起眉頭。


    “這是.禁林?”


    她看向夏亞,懷疑的說。


    “你真不是來找無頭騎士的?”


    夏亞的眼中閃過微光。


    這份寶藏,想來應該是跟這騎士脫不開關係了。


    “能跟我說說嗎?關於這個無頭騎士的傳說。”夏亞問道。


    凱瑟琳回過神來,聳了聳肩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整個沉睡穀的人都知道。


    傳說,他生前是不列顛公手下的一名勇猛的騎士,由於在戰場上不幸陣亡,首級被敵人割去。


    於是不列顛公將他葬在了沉睡穀。


    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他便會騎著一匹同為亡靈的馬出沒,四處尋找自己遺失的首級;


    而每當看見與自己生前長相相似者便會斬其頭顱帶回。


    說起來,四月底五月初也是傳說中無頭騎士最常出沒的時期。”


    “你們這裏有人真的見過無頭騎士嗎?”夏亞饒有興致的問道。


    凱瑟琳搖了搖頭,“可能老人有見過吧,每到這個時期,我們在晚上的時候就會拉下窗簾閉門不出並佩帶金飾。


    因為無頭騎士畏懼金子發出的光芒,這也是他唯一的弱點。


    金子雖不能對無頭騎士造成傷害卻可以保全沉睡穀居民的靈魂不被帶走。


    這是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習俗。”


    “那應該也有人不遵守習俗的吧?”夏亞問。


    凱瑟琳點了點頭,“確實有,也確實有人有在這段時間死在了郊外,但大多是死於意外,也不是被砍頭。”


    夏亞點了點頭,他看向那老板娘,笑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凱瑟琳。”老板娘說,“這裏的老板。”


    頓了頓,凱瑟琳道,“要喝點酒嗎,我可以免費提供。”


    “不了。”夏亞笑了笑,“其實,我過去也是開酒館的。”


    “那你是打算在這裏也開一家嗎?”凱瑟琳半開玩笑的說。


    “這倒是沒有。”夏亞說,“我要開也會在市區裏開。”


    “確實。”凱瑟琳點了點頭,“你這種隨手能拿出一塊金幣的大老板,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地方。”


    “我有些好奇。”夏亞看了看四周,“為什麽你這裏都是一些十多歲的小孩,都是你的孩子嗎?”


    “算是吧。”凱瑟琳點頭道,“都是群沒爹沒媽沒處去的孩子,我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也叫我一聲母親。”


    她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同時,酒館的一角產生了些許騷亂。


    兩個男人大打出手,將沿途的桌椅全都掀翻,酒瓶掉落一地,轟隆隆的響聲伴隨著四周那些醉漢的歡呼聲跟加油聲。


    “馬琳是我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你就配的上嗎?你這個癡心妄想的下水道老鼠!”


    凱瑟琳惱怒的喊道,“給我住手!要鬧給我滾出去鬧!”


    但他們沒有反應。


    她直接喊道,“哈隆,給我把他們丟出去!”


    很快,吧台一側的門簾被人掀開,走出了一個一米九左右的壯漢,以一種絕對的力量將他們兩個拉開,一手抓著一個人的衣領分別將他們丟出了酒館。


    “算一下損失,等下將賬單送到他們家去!”凱瑟琳叉著腰氣憤的說。


    在這個時代,能開的了酒館的,一般都是當地的地頭蛇,畢竟還需要對付那些非常不安分的醉鬼跟流氓。


    “我還是更喜歡您開的那個酒館。”塞巴斯對著夏亞低聲道。


    夏亞眼瞼微收,但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凱瑟琳,“你這裏經常有人打架嗎?”


    “也就那兩個蠢貨了。”凱瑟琳不屑的說,“伍爾夫跟貝克,被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是叫馬琳嗎?”夏亞問道,剛剛那兩個男人吵架的時候有喊到過這個名字。


    “一個來自外鄉的婊子罷了。”凱瑟琳鄙夷的說,“聽說就是在外麵騙了別人的家產才逃到的沉睡穀,就是喜歡裝柔弱勾引男人。”


    聽上去像是個綠茶。


    “馬琳跟伍爾夫下午就要結婚了。”凱瑟琳繼續道,“但貝克有些不太甘心。”


    她歎了口氣,譏諷道,“誰讓他沒伍爾夫有錢呢。”


    “現實總是如此。”


    夏亞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聽這個鄉村八卦,而是道。


    “非常感謝您提供的情報,凱瑟琳女士。


    希望我的報酬,能讓您滿意。”


    “滿意滿意。”凱瑟琳點頭笑道,“你這一塊金幣頂我好幾個月的營業額了。”


    夏亞的眼瞼微收,緩緩從座位上起身,對著凱瑟琳讚賞道。


    “您很善良,也很漂亮。”


    凱瑟琳微微皺起眉頭,有她臉上的那個猙獰疤痕在,怎麽都說不上是漂亮。


    如果是別人跟她說這種話,她一定會認為這是一種嘲諷。


    不過,眼前這個人的話語中卻沒有任何戲弄以及刻意恭維的意思,反而,非常真誠,讓人生不起什麽厭惡感。


    凱瑟琳的眉頭舒展,回道。


    “謝謝。”


    對著凱瑟琳點頭示意之後,夏亞跟塞巴斯一同推門離開了這裏。


    凱瑟琳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可比上一批人懂禮貌多了。”


    “是來幹嘛的?”那個叫哈隆的壯漢走了過來問道。


    “不知道。”凱瑟琳搖了搖頭,“好像也是來找無頭騎士的。”


    哈隆皺起眉頭,“那不是都多少年前的傳說了,真的有這東西?”


    “聽說附近的村莊有人見到了無頭騎士,還有人被砍了頭。”凱瑟琳擺動著手中的金幣說。


    哈隆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最近倒是越來越不太平了,聽說西法蘭人最近發瘋一樣,不但跟布裏塔尼亞人打,還打到了不列顛島。


    也不知道會不會蔓延到我們這邊。


    現在這裏又來了這麽多的外地人。”


    凱瑟琳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吐出。


    “想那麽多做什麽,我們這離西法蘭遠著呢。”


    說著,她就準備將那金幣鎖到一側的櫃子裏。


    但是下一刻,在凱瑟琳的注視下。


    那金幣上的金色竟然在緩緩的消退,片刻後,原本金燦燦的金幣竟然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


    “怎麽回事?”哈隆顯然也見到了這一幕。


    “不知道。”凱瑟琳也有些慌張,“我明明”


    頓了頓,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麵色肉眼可見的漲紅,咬牙切齒的說。


    “一定是那個人用了什麽障眼法把我給騙了,這群該死的異鄉人!”


    凱瑟琳看向哈隆,厲聲道,“哈隆,給我追,他們肯定跑不遠!”


    但是哈隆卻無動於衷,他張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凱瑟琳的臉,像是見到了什麽詭異的事情一樣。


    “凱瑟琳你.你的臉。”


    凱瑟琳微微皺起眉頭,哈隆的表情顯然刺痛了她。


    她的嘴角下垂,不悅的說,“我的臉怎麽了?


    都這樣了,再醜又能醜到哪裏去?


    你說了不嫌棄我的!”


    “不是.”哈隆的舌頭有些打轉,他驚駭的說,“你臉上的疤不見了!”


    “什什麽?”凱瑟琳似乎一時間沒有聽清。


    “我說,你臉上的疤不見了!”哈隆又一次的喊道。


    他的聲音似乎是吸引了身側的幾個人。


    他們也將目光轉移到了凱瑟琳身上,接著眼睛一亮,嘖嘖驚奇的說。


    “還真的是,老板娘,你的疤沒了。”


    “老板娘,你用了什麽藥?


    這幾十年的疤都能治好。”


    “說起來,老板娘原來這麽漂亮啊。”


    聽著四周人的交談,凱瑟琳也逐漸相信了哈隆的話。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凸起的,猙獰的像是蟲子一樣的疤痕已經再也摸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光滑的皮膚。


    她看向哈隆,雙眼含淚的說,“鏡子呢?”


    “不是都給你砸了嗎?”哈隆無奈的說。


    因為臉上的那道疤,凱瑟琳最討厭的就是鏡子。


    他有時候刮胡子都不好刮。


    凱瑟琳連忙從櫃台下拿起一個水盆,將裏麵裝滿了水,隨著水波逐漸趨於穩定。


    很快,她就看見了水盆中,那美豔的臉龐,皮膚光滑,沒有任何瑕疵


    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她有些激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忽的,她的腦海中忽的閃過了剛剛那個外鄉人說的話。


    “希望我的報酬,能讓您滿意。”


    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推開了吧台的門,快步向酒館外跑去,跑到了村路上四處張望。


    不過此刻夏亞跟塞巴斯已經走遠了,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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