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也是所有非國家的暴力組織的必然方向,因為沒有法的約束,僅靠人心是不切實際的。


    夏亞今天所要見的老朋友倒也不止這一個。


    在離開撒西裏的墓園之後,他就來到了俄國的皇宮中。


    不過此刻俄國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經入眠。


    夏亞靜靜的進入到了這皇宮的寢宮中,他過去曾經來過這裏,所以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在這寢室內中間放置的一張大床上,躺著一位蒼老的老人,她的頭發花白,臉上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似乎是因為身患重病,所以身體瘦弱,但即使如此也依舊能從骨相上看出,她過去應該是一位美人。


    除了她之外,房間內其實還有一些負責看著她的侍女,不過因為隨著夏亞的到來而陷入了沉睡。


    茜茜的視線好奇的在這四周環視了一遍,很快就鎖定了放置在正對著床頭的牆上的一副畫。


    畫用十分精致的相框裱著,正是夏亞之前給葉卡捷琳娜畫的那副。


    茜茜自然沒辦法分辨出一幅畫是好是壞,但是人的審美是有共性的,所以仍舊看的有些入神。


    “美嗎?”夏亞輕聲問道。


    茜茜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很漂亮。”


    但頓了頓,她接著道,“但是沒有母親漂亮。”


    夏亞笑了笑,繼續道,“想知道這個人在哪嗎?”


    茜茜看向了床上的老人,“是她嗎?”


    “你很聰明。”夏亞柔聲道。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女孩疑惑的說。


    “因為歲月。”夏亞靜靜的說,“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英雄因它而遲暮,美人也因它而衰老,事物也因它而腐朽.”


    女孩似乎是第一次聽過這個詞匯,她的眼中帶著些許恐懼,“那母親也會嗎?”


    “你母親不會。”夏亞說,“因為,她是特殊的。”


    “那我會嗎?”她問道。


    夏亞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掛著一抹淺笑,“你想不會嗎?”


    茜茜點了點頭。


    “好。”夏亞輕聲音道,“你不會。”


    茜茜的眼睛亮了亮,顯然高興了不少,相比於剛剛的疏遠,她現在似乎逐漸的跟夏亞熟悉起來了。


    夏亞輕輕將少女放了下來。


    他來到了葉卡捷琳娜的身側,而葉卡捷琳娜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緩緩的睜開雙眼。


    那雙蔚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疲憊與虛弱,過去的光輝也有些昏暗,夏亞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十分的微弱,此刻已經走向了彌留之際。


    她看到了夏亞,聲音虛弱的輕喃。


    “我是在做夢嗎?”


    “夢幻與現實的界限,本就沒有那麽清晰。”夏亞靜靜的說,“你覺得這是夢,這就是夢,反之亦然。”


    “你還真是喜歡說這些難懂的話啊。”她說。


    她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夏亞,“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我已經垂垂老矣,但是你卻青春永駐。


    你跟過去,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的視線直視著那畫像,“你到底是什麽,神嗎?”


    “應該不算。”夏亞說。


    “這樣嗎”


    她咳嗽了兩聲,“你說.你來到我身邊,是來見證曆史的,我應該讓你失望了吧。”


    她眼神迷離的說,“我曾以為我可以改變這個國家,但現在來看,除了讓這個國家擴大了一些版圖之外,似乎什麽都未曾改變。


    我曾經標版公正與平等,但最終卻連農奴製都沒能取消。”


    “你不是正統的皇帝。”夏亞靜靜的說,“你的權力來自於貴族,而貴族的根源就是農奴,你如果動了他們的根基,你也就失去了掌權的基礎。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皇帝可以忽視國家的狀態去為所欲為。


    在那太陽落下的方向,也有一位皇帝,此刻也在麵臨著類似的抉擇.”


    “你說的,是布裏塔尼亞的皇帝吧?”她說。


    夏亞頷首。


    “他應該能比我處理的更好。”葉卡捷琳娜輕喃,“你說,後世之人,會如何評說我?”


    “你會成為這個帝國唯一的一位女大帝。”


    “大帝嗎”葉卡捷琳娜笑著搖了搖頭,但沒有對此做出評價。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吧?”


    夏亞沉默了片刻道,“我從不說絕對的話。”


    “這樣嗎我有一個問題.”葉卡捷琳娜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停下了。


    她釋然一笑,“也沒有意義了.”


    不過,夏亞卻是知曉葉卡捷琳娜想要詢問什麽,他輕聲道。


    “你很迷人,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我會愛上你。”


    她的眼瞼收了收,臉頰勉強微抬,露出了一抹笑意,她的虛弱讓她露出一個笑容都顯的十分疲憊。


    似乎覺得十分困倦,她眼皮逐漸耷拉著不過她依舊在呢喃著。


    “真是.漫長的人生啊”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她也陷入了沉睡中.


    一側倒在地上的侍女逐漸醒轉,似乎是完全沒有發現夏亞跟茜茜,而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向了床上的葉卡捷琳娜。


    忽的,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猛的起身伸出手在葉卡捷琳娜的鼻頭下檢測了一下,接著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悲傷無比,淒厲的喊道。


    “陛下!!!”


    1800年,三月十二日,剛剛進入十九世紀不久的葉卡捷琳娜逝世於夏宮,安詳的在床上失去了生息.


    或許是因為夏亞給她的賢者之石,讓她多活了幾年,不然的話在97年她中風的時候就應該病逝了。


    不過,多活的這幾年也依舊沒能對未來產生多大的影響。


    葉卡捷琳娜二世最大的功績是在對外擴張上,與國內政策的名進實退不同,在對外關係上,葉卡捷琳娜二世使這輛停滯已久的戰車再次轟隆隆的開動起來。


    在南部,俄國軍隊在魯緬采夫和蘇沃洛夫兩名名將的帶領下,打敗了正在衰退中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迫使其和俄國簽訂《庫楚克—凱納吉條約》,成功的將克裏米亞半島脫離了奧斯曼的勢力範圍,使其獨立,並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至黑海沿岸。


    在高加索地區,俄國趁波斯帝國衰弱並民族成分複雜,矛盾尖銳的情況下,出兵占領了這地區。


    在西部,葉卡捷琳娜二世趁著波蘭內政混亂之際,聯合奧地利,普魯士,三次瓜分了波蘭這個心腹之患,使自己的西部邊境得到了寶貴的戰略緩衝區。


    對葉卡捷琳娜二世做一個評價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她一方麵企圖將俄國帶入現代,但是由於自身的局限性和現實的政治考量,她又倒退了回來。


    她的某些政策繼續發揚彼得大帝的時期的精神,如軍事,教育,經濟等,使得俄羅斯加深了西化,但是她又加強了農奴製,使得俄羅斯繼續深陷古代封建製的桎梏。


    但是不管怎麽說。俄國在她的帶領下,國力得到大幅度增長,帝國也發揮了擴張的傳統,也為未來這個國家的地位提供了基礎,這也是她成為大帝的原因之一。


    在這個世界上,像亞瑟跟拉美西斯這樣的皇帝終究還是存在於幻想中。


    絕大多數的國家裏,守成的皇帝已經是十分稀少的,而像這樣能夠擴張的皇帝,卻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她被稱之為大帝,毋庸置疑。


    許多的大臣、女仆還有皇儲從睡夢中被驚醒,迅速的跑進了葉卡捷琳娜的寢宮中。


    而夏亞就牽著茜茜與他們逆行,但這些人則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她怎麽了?”茜茜問道。


    “她死了。”夏亞靜靜的說。


    “死?”


    “意思就是離開這個人世。”夏亞的語氣很寧靜,“不用擔心,這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隻不過,是一段旅程走向了盡頭,是終點,也是起點.”


    茜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一個熟人,而這個人,你的母親也認識。”


    不過,也就在夏亞準備帶著女孩離開這裏的同時,一側的也傳來了一道聲音。


    “站住。”


    夏亞有些意外的看向不遠處,一位穿著睡衣,但是看上去很年輕的青年站在那裏。


    他無視了夏亞使用的障眼法發現了他們,死死的盯著夏亞。


    夏亞將視線轉移到了他脖子上掛著的東西,那是之前夏亞送給葉卡捷琳娜的賢者之石。


    幫助他看破他的障眼法的,應該是這塊石頭。


    “原來,她將這個東西送給了你。”夏亞低聲輕喃,“看上去,她對你很看重,你是叫亞曆山大,對嗎?”


    他是葉卡捷琳娜的孫子。


    在原本的曆史中,就是這個人率領了反法同盟擊敗了拿破侖。


    亞曆山大靜靜凝視著夏亞,打量著他的麵容,他的表情很凝重,因為他曾經見到過這張臉。


    不過不是真人,而是一幅畫,那幅畫放置在另一個宮殿中,曾經有傳言,那才是皇儲保羅的父親,也就是他的爺爺。


    自己曾經也問過那幅畫的來曆。


    不過,那時候的葉卡捷琳娜則解釋說,那是一個存在於幻想中的人物。


    亞曆山大相信了這一點。


    但是現在來看


    這個人,是切實存在的,而且數十年過去,他的麵容沒有一點變化。


    他也同樣注意到了四周的人對於眼前這個人的毫無所覺。


    就像是,這個人隻存在於他的眼中一樣.


    他微微咽了口氣唾沫,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


    但就聽夏亞道。


    “好好留著她給你的東西吧,對於你未來來說,或許很有用處”


    說著,在亞曆山大眨眼的間隙,他就跟那女孩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亞曆山大沉默了下來,抬起手抓住了那顆賢者之石,沉默不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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