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一生無疑是充滿悲情色彩的。


    活著的時候懷才不遇,多年的貧困與一事無成讓他對於自己的未來產生了絕望與沮喪,被痛苦淹沒。


    在很久之前,人們畫畫通常都是講如何畫出細節,將畫畫的越真實越好。而厲害的畫師則能在這樣的基礎上,畫出情緒。


    但隨著時代的進步,照片的出現,這種完全畫出細節的畫作逐漸失去了市場,因為無論怎麽畫,都無法比的過照片具有細節。


    但藝術的創作是無止境的,人們也從這種基礎上,逐漸的延伸出了其餘派係的畫風,比如印象派、抽象派。


    梵高的畫派,就屬於印象派中的表現主義,他有著十分獨特的表現主義風格。


    運用豐富的色彩表達出更加強烈的情感,那是照片永遠無法替代的創作。


    他的星夜係列的油畫,也是夏亞最喜歡的畫作,而夏亞以前學畫畫的時候的風格,其實也受到了一點他的影響。


    “你看起來心情很低落。”夏亞一邊擦拭著酒杯,一邊道。


    今年已經是1888年的年底,這也意味著,梵高也會在這些天裏將自己的耳朵割下,而在明年,他就會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當你連一杯酒都消費不起的時候,你同樣會感到失落。”梵高說。


    夏亞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人總有低穀的時候。”


    “可我.從未見過黎明。”梵高失神輕喃,“我的人生,從出生起就在穀底,從未出來過。”


    夏亞沒有言語,隻是繼續給他調製起了雞尾酒,雪克壺被他甩的叮當響。


    “方便說說你的工作嗎?”


    “我是名畫家。”梵高低垂著眼眸說,“一個.不怎麽知名的畫家。”


    夏亞點了點頭,“學畫畫,確實要比一般的行業難出頭。除了頂層的畫家之外,其餘的畫家大多都是窮苦的。


    不瞞你說,我過去也是學畫畫的,隻不過因為生活而放棄了。”


    “我不會放棄。”梵高輕喃,“除非到生命盡頭。”


    夏亞沒有言語,隻是將手中的莫吉托放在了桌子上。


    “試一試清爽的吧。”


    梵高拿起了那莫吉托輕泯了一口,口感清涼,爽口,甜中帶酸,給人清澈的感覺,有淡朗姆酒的味道,薄荷讓整體變得爽口,青檸與酒味碰撞十分亮眼。


    他又一次看了看那酒,感慨道,“確實不錯,難怪會賣那麽貴。”


    “你跟我都喜歡畫畫,看起來,我們有很多可以聊的東西。”夏亞說。


    梵高抬起頭看著夏亞,“我跟其餘畫家聊畫畫的時候,一般的結果都會是吵起來。”


    “我隻是喜歡畫畫,但不是畫家。”夏亞說。


    頓了頓,他好奇的問道,“你最喜歡的一幅畫,是什麽?”


    梵高思考了一下,沉默了許久。


    片刻後,他道,“我的弟弟是個畫商,幾年前,俄帝國舉辦了一場畫展,是由皇室舉辦的。


    我比較幸運的跟他一起去看過。


    在展會上,出展了一個皇室的藏品,是那位傳奇的大帝,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畫像。


    畫家到底是誰,就不得知了,皇室也沒公布。


    不過,根據我弟弟認識的一個世代在皇宮工作的仆人的話,可能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某個情夫贈予的。”


    夏亞調酒的動作微微一滯,片刻後,他道,“我想,應該不是吧.”


    “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位畫家的名字。”梵高注視著麵前的酒杯低聲輕喃,“他傳世的畫作已知的就隻有一幅,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幅,而這幅畫,是一幅人像畫。”


    他抬起頭看向夏亞,“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夏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的話。


    因為這看起來,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特殊性。


    夏亞其實在重新撿起畫筆之後也有畫了不少畫,都在城堡的倉庫中,還給阿莉西亞畫過不少,有一些甚至是不能給別人看的畫。


    “那個人說,他在皇宮裏,見過這位畫師的畫像。”梵高說,“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畫的。”


    “那是你最喜歡的畫?”夏亞說。


    “那個畫師的畫法跟佛羅倫薩派係很相似,注重素描造型。


    那雙眼睛周圍、那生動的紅色小圈和毛發,不經過最精細的刻畫,是無法表達出來的。


    眼臉自然得體,睫毛濃密,每一根都經過細致的描繪,曲折自如,宛如出自皮下,極為逼真。


    鼻尖上那純美柔嫩的粉色鼻孔栩栩如生。嘴唇微翕,從玫瑰紅唇到鮮嫩的粉頸,無處不是生動的肌膚而非顏料堆砌。如果你凝神觀看喉頭的凹陷之處,仿佛還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說起畫作,剛剛還略顯拘謹的梵高就有些喋喋不休了。


    “一位女皇的畫像,用這種用來畫神話、宗教題材的派係是最合適的,顯示的崇高、肅穆。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他那一部分有著印象派的畫技,用顏色來表達情緒。


    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自信、得體,如貝加爾湖般的蔚藍色雙眸中,充斥著毫不掩飾的野心,仿佛蘊含著千軍萬馬,如一位君臨天下的女皇。


    看著那幅畫,那位傳說中的女大帝,仿佛就在眼前。”


    梵高的眼中帶著些許感慨。


    “我無法形容我當初見到那幅畫時的震撼,至少,我努力一輩子,或許都無法達到那種高度。”


    “有機會的話,能讓我看看你的畫嗎?”夏亞問道。


    梵高顯然想不到夏亞會這麽問,一時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有收集一些畫作的習慣。”夏亞說,“你說的那幅畫,我其實也看過。”


    “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鑒賞畫作的人永遠在少數,多數都是些自以為自己懂畫的人。都是些附庸風雅,自以為是的家夥。”夏亞譏諷道,“讓他們看畫,隻知道說好,但是讓他們說個所以然出來,卻都啞口無言。”


    “會看畫,也不意味著會畫畫。”梵高默默的將麵前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目前為止,我隻賣出過一幅畫,四百法郎。”


    要是換算成rmb,差不多是兩千塊。


    他默默從座位上起身,“謝謝你的款待,先生。那麽,我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推開了酒館的門離開了這裏.


    而夏亞則靜靜注視著他的背影,目光閃動,但沒有言語,隻是默默的收拾起了那酒杯


    酒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阿莉西亞也從那馬車上的門回到了酒館,看著在酒館中的夏亞,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的那位新朋友呢?”


    “離開了。”夏亞說,“不過.他明天還會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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