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去,看向特斯拉。


    “所以,你與我的見麵,應該不是巧合,對嗎?”


    “或許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特斯拉說,“當時,我被沙皇追殺,但逃亡的地方並不是瑞士,而是莫斯科。”


    中年人微微張了張眼睛,他能理解特斯拉這句話的意思,


    他是在莫斯科進入的那家酒館,而自己卻是從瑞士進去的.


    但去的卻都是一家酒館。


    特斯拉從這個辦公室的一角找了一個沙發坐了下去,“他並不是普通人。”


    中年人靜靜凝視著他,“看起來,你還知曉其餘的東西。”


    特斯拉沉默片刻道,“我隻能說到這裏了,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要保密一些事情。”


    “是你大腦中那些超越時代的技術的來源嗎?”中年人問道。


    特斯拉沒有言語。


    而中年人也沒有再繼續詢問,“那保羅一世,真的跟那個人有關係?”


    “我也不知道。”特斯拉搖了搖頭道,“不過,他見過葉卡捷琳娜二世,我覺得也是有可能的。”


    “那這樣的話,這個存在,起碼得一百歲以上了.”中年人低聲輕喃。


    特斯拉在這時開口道,“我覺得他們應該沒關係。因為我們的相見,是他一手推動的,如果現在的羅曼諾夫家族真的是他的血脈的話,他不會做這種事。”


    中年人將雙手交叉緩抱於胸前,眼神低垂,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即使是我,知曉的其實也不比你多多少。”特斯拉開口道,“他與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存在。一百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是那副模樣,這隻能說明他的年歲要遠比我們想象的要久遠。


    他可能見證了無數的曆史,當過國王,也當過富豪。


    漫長的壽命與非人的力量足以讓他擁有人世的一切。


    但是顯然,他可能是厭倦了這一切,也可能是並不屑於人世的一切,在那酒館中享受生活,接待著歲月中的來客


    我們的人生,或許相比於他來說,隻是一個小插曲,葉卡捷琳娜或許也是。


    所以,我們無需在這裏討論他,因為討論不出結果,也無需擔憂他有什麽目的,因為即使是這整個國家,對於他來說也是唾手可得,無需這麽麻煩。”


    “你對他的評價很高。”中年人說。


    “我知曉著比你更多的信息差。”特斯拉說。


    中年人點了點頭。


    特斯拉沉默了片刻,繼續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計劃,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聞言,中年人抬起頭看向他。


    而特斯拉則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辦公桌後,透過那巨大的落地窗眺望整個聖彼得堡。


    “我有一個,終結這場戰爭的辦法,也可能是終結未來所有戰爭的辦法。”


    “什麽?”中年人問道。


    “現如今的戰爭,無非是世界各國覺得可以通過戰爭來獲得利益。重新洗牌世界局勢。


    但如果,能讓世界各國的戰爭成本陡然增加,讓他們知曉戰爭根本無法獲得利益,甚至還會付出巨大代價的時候,戰爭,自然就會停止了。”


    中年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但還是繼續問道,“你要怎麽做?”


    特斯拉轉過頭,凹陷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種承擔罪惡的決心。


    “一種武器,一種.足以毀滅世界或者說毀滅一座城市的武器就夠了。這個武器將會讓這個世界的核心國家擁有。各個國家將互相形成製衡。”


    中年人的麵色逐漸嚴肅,“你知道嗎,你或許會打開潘多拉的魔盒。你今後將背負罵名,被萬人唾棄。”


    “每一次科技的進步,都會帶來未知的結果,但人類不會因此停下腳步。”特斯拉靜靜的說,“你相信嗎,就算我不創造這樣的武器,這樣的武器也會在未來出現。人類從石器時代到青銅時代,到鐵器時代一直到火藥的發明,曆史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那麽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由我來創造?為什麽不早點讓它出現?那又能避免多少戰爭?”


    特斯拉將雙手背在身後,話語很堅定,顯然,他已經經過了很多個日夜的深思熟慮。


    “這場戰爭打到如今這種程度,除非有更加強大的武器出現,否則的話,對於戰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德意誌有這個技術的基礎,所以我們也必須要先他們一步。


    否則的話,曆史將拐入一個未知的節點。


    在那個世界中,你們的理想所依存的土壤,會變的非常稀薄。”


    中年人的眉頭緊鎖,也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這辦公室內走動著,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焦慮。


    “或許會有數十萬甚至是數千萬人因此而死。”


    “但那是為了拯救今後的數千萬甚至是數億人。”特斯拉眼神誠懇的說,“相信我,我的朋友。也請你相信人類,我們的子孫後代,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中年人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沉沉的吐出,“你要我做什麽?”


    特斯拉的眼中閃動著微光,“一切的支持。”


    天幕,籠罩夜空,今晚的月色很明亮,點亮了整個天穹,也照亮了整個聖彼得堡。


    尼古拉二世待在冬宮的西側的一處臥室裏,站在這臥室的巨大落地窗前眺望著這座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城市。


    這種景色他已經看過了很多次了,甚至看到厭煩。


    但不知怎麽的,他此刻想要再多看看這座城市。


    或許是因為,無論那群人做出何種決定,自己都將永遠離開這種城市吧.


    他其實更加喜歡過去那樣的聖彼得堡,純粹,自然,空氣也很好,沒有那麽多的煙囪跟管道。


    所以他在這些年有著將聖彼得堡的工廠轉移到莫斯科的想法,像布裏塔尼亞一樣,發布一些空氣保護法案。


    不過法案還沒發布,戰爭就開始了。


    這個臥室過去就是他睡覺的地方,所以這裏也不會說什麽住不習慣的情況。


    唯一的不足就是自己失去了自由,沒有他們的同意無法離開。


    但按照他現在的身份,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


    如果按照曆史上的亡國之君的結局,就算僥幸不死那也會生不如死,受盡屈辱。


    說實話,在之前跟那個中年人談條件的時候,自己從未想過他會答應。


    但畢竟橫豎都是死,如果能為自己的妻女爭取一線希望,那他也不會放棄。


    不得不說,這群人確實與一般人不一樣。


    尼古拉二世能夠感覺到那個中年人身上與其餘人不同的特質。


    他無法用言語來精準的描述出這種特質是什麽。


    如果用比喻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當人們站在那被黑暗籠罩的十字路口,無人知曉自己該前往何方,陷入迷茫之時。


    他會是那個提著燈籠走在最前方,毫無猶疑的為人們引導著前進方向的人。


    相比於他,自己就像是那個帶著人們在十字路口不停打轉的人。


    “你現在在想什麽?”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他轉過頭,就看見自己的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少女。


    她留著一頭很短的,有些中性的齊耳短發,上身著著一件馬甲,搭配一條長褲,腳踩皮靴,很幹練的穿搭。


    她看上去大概隻有七八歲左右,但是卻給人一種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才有成熟與穩重。


    她將雙手背在身後,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好似倒映著月光的湖麵,明亮的銀光,將這世間的一切靜謐都揉碎了揮灑在了這湖麵上。


    但在這平靜的湖麵下,卻蘊含著深邃湧動的暗流。


    她是葉卡捷琳娜。


    此刻正是霍格沃茨的聖誕節放假時間,所以她有時間來這裏一趟。


    “你是誰?”尼古拉二世說。


    “你覺得我是誰?”葉卡捷琳娜問道。


    尼古拉二世的臉上帶著疑惑,他原本以為是之前遊行的時候混進來躲藏在這裏的女孩。


    但這個房間就是他的,哪裏能躲藏他再清楚不過。


    他可以無比肯定,他在進來的時候房間是沒有人的。


    而且此刻房門緊鎖,無論是房門外還是這扇落地窗下麵,都有人駐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進來。


    他靜靜凝視著那雙蔚藍色的眼眸,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熟悉感也越來越濃重,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幅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畫像。


    眼前這個女孩的眼睛,跟那位大帝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澱與洗禮。


    尼古拉二世的心中浮現了一種猜測,而很快,一種荒唐感將這種猜測覆蓋。


    “你應該沒想到會見到我吧。”


    葉卡捷琳娜沉穩的說。


    她轉過頭,透過這落地窗眺望遠方。


    “彼得那廢物的血脈確實不行,這麽多年了,一個像樣的君主都沒出現過。你更是可笑,連國家都丟了。”


    聽見這個少女的譏諷,尼古拉二世沒有任何惱怒,他反而是確定了什麽。


    他有些難以置信,且不太確定的輕喃。


    “你……是葉卡捷琳娜二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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