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女鬼話音剛剛落下,那些鬼霧幻化出來的小鬼就發出淒厲尖叫,張著猙獰麵容,都如同瘋了一般朝著徐懷穀撲過來。


    不過徐懷穀也沒有懈怠,那第二把劍


    “滄水”一出手,周身劍意頓時更加淩厲渾厚。鋒利劍意在他的身邊化作了一座屏障,那些幻化出來的小鬼隻要稍一碰觸劍意屏障,就會煙消雲散。


    隻不過它們在女鬼的操縱之下,完全不懼死亡,依舊是一波接一波前赴後繼地撲上來。


    那些鬼物在被徐懷穀的劍意殺死之後,女鬼再次一揮衣袖,於是又有一片黑霧襲來,籠罩住徐懷穀。


    徐懷穀依舊不慌,一劍接一劍,衣袖翻飛,劍光四射,鬥法場景很是漂亮。


    隻不過這一次,那女鬼知曉光靠小鬼奈何不得徐懷穀,自身也上前與徐懷穀近身作戰。


    眨眼之間她就已經飛身到了徐懷穀身前,頓時一道黑氣從女鬼手上生出,化作一片刀刃形狀對著徐懷穀便當頭斬下。


    徐懷穀從容一劍破開那黑氣刀刃,順手劍鋒一翻,直指女鬼胸前。女鬼急忙以手掌合攏,頓時黑氣生出,夾緊了那一劍,那短劍便再不得寸進。


    那黑氣極其濃烈,徐懷穀的劍被那黑氣腐蝕得竟然有點顫抖,劍鋒處更是有點磨損,讓得他不禁有點驚訝。


    女鬼挺了挺豐碩的胸脯,詭異笑道:“好一個江湖劍修,出劍專門對著姑娘家胸口來?原來你練劍是用來破開人家姑娘胸衣?”徐懷穀一言不吭,心如止水,沒有理會女鬼汙言穢語,隻是右手再出一劍,劈向那女鬼。


    那女鬼終究再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躲避開來,於是徐懷穀便趁機收回了之前的那一把劍。


    此時,他劍意正值巔峰,沒有給那女鬼絲毫喘息機會,飛身上前就是再出劍,又是兩道雪白劍光直奔女鬼而去。


    女鬼看到徐懷穀不退反進,竟然怒極反笑,說道:“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劍仙,低我一境,也敢與我正麵對抗,看來你是從小被嬌生慣養,苦頭吃少了,讓我來給你見識一下一境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女鬼終於不再留手,對著徐懷穀便也衝上前去,頓時周身被滾滾黑霧包圍,與徐懷穀近身廝殺在一起。


    徐懷穀沉著對著黑霧出一劍,但那一劍隻是穿過黑霧,卻沒有斬到任何東西,他心裏頓感不妙。


    果然女鬼沒有給他絲毫喘息機會,就是一掌對著徐懷穀拍去,力道之沉重,足以摧牆斷壁。


    這一掌的力道差別,就是這三境與四境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頓時徐懷穀被這一掌拍的向後翻飛好幾步,然後一口殷紅鮮血便吐了出來。


    女鬼洋洋得意,蔑視道:“之前口氣還不是挺大,現在為何不講話了?”徐懷穀站起身,隨意擦了一口鮮血,淡然笑了出來:“你有資格,讓我多講一句話?”女鬼搖搖頭,嘲弄說:“打不過我,也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還真是傲氣得很,真不知是哪家山頭,培養出來你這樣目中無人之人。”徐懷穀笑出聲:“說我目中無人?可你也不是人。”女鬼言語被侮辱,激憤說:“好個牙尖嘴利的臭小子,還是得給你吃點真教訓!”女鬼拔下腰間係著的一個木簽子,丟落在地,頓時那木簽子就變成了一隻惡鬼。


    惡鬼約莫一人半高,渾身衣裳破爛,通體幾乎透明,血腥的雙眼盯著徐懷穀,似乎是把他當做了可口美味一般。


    那木簽子便是一件不錯的鬼修法寶,可以召喚出一隻二境修為的惡鬼協同作戰,這讓得徐懷穀的處境更加危險起來。


    那漢子孔雄依舊是在一邊圍觀,本來早就因為自己幫不上什麽忙而急得要命,此時那惡鬼一出,他便焦急說道:“徐小哥,你專心對付女鬼,這隻小鬼給我便是!”說罷,他便抽刀出鞘,怒喝一聲,衝上前去與那小鬼廝殺起來。


    雖然說小鬼高他一境,但是孔雄手裏有那一柄好刀,而且又憑著一股不怕死狠勁,一時間倒也與那小鬼拚得難解難分。


    女鬼冷漠看了一眼孔雄那邊,便不作搭理。其實一境的壓製已經是很多了,所以孔雄能撐一時,卻也撐不了太久,隻要等著孔雄落敗,徐懷穀這邊自然也會更加兵敗如山倒。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黎明即將到來,而天亮的環境本來對於鬼物而言就有極大的壓製力,所以女鬼此時攻勢愈發淩厲,想要盡快解決掉徐懷穀。


    徐懷穀在鬼物的不斷進攻之下,劍術頓時顯得倉促起來,而且鬼術變化多端,極難預測,徐懷穀的劍時常落到了空處,也沒幾劍真正傷到女鬼,反而是他自己,此時已經傷痕累累,而且靈氣也即將枯竭,快要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看書喇徐懷穀劍意逐漸被女鬼的鬼術所消磨,於是劍術愈發捉襟見肘,最後被那女鬼最後一掌擊飛,像一隻斷線風箏一般,飛去好遠,重重摔落在地,骨頭似乎要散架一樣。


    徐懷穀捂住胸口,狠狠地盯著女鬼,完全不服輸。女鬼此時獰笑著,以勝利者的姿態落到徐懷穀身前,憐憫地打量這這一名劍修,說:“小小年紀,劍術和劍意倒是真不錯,將來說不定還真能夠闖出個名頭,隻不過還是低估了一境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像你這樣持著有些天賦便自命不凡的修士,真是多了去了,總有些所謂天才,以為自己有多厲害,最後死在不知名角落,連出名的機會也沒有,你就算是其中一個。”


    “不過你還算走運,碰見的是我,所以我會讓你死得好受一點。臨死之前,不妨說出你的姓名來曆,若是有空,我幫你立塊碑。”徐懷穀嘴角還沾著鮮血,卻釋然笑了出來:“一個鬼物,給活人立碑,誰給你的信心?”鬼物憐憫說:“死到臨頭,還要保持你那可悲的氣節?一個活人,被名譽所遮蔽雙眼,比我這鬼物還不如,還不看在我今日慈悲的份上,趕緊說出姓名?”徐懷穀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也配?”女鬼怒道:“既然你趕著去投胎,那也隨你!”說罷,她便舉起右手,於是四周土壤之間就有黑色的靈氣不斷湧向她的手掌,那黑氣越來越濃鬱,在女鬼手中孕育成一個球狀,正是她在醞釀最後的殺招。


    徐懷穀感受的出來那黑氣裏麵可怕的力量,有點心驚,看來四境的鬼物果然不好惹,所以必須要在女鬼出手之前反殺她才是。


    徐懷穀知道自己其實還有兩張底牌,一張是那一張紫霞宗雷符,隻要雷符一出,這女鬼必死無疑,毫無半點逃脫可能。


    再一底牌就是徐懷穀那一柄心湖飛劍,飛劍乃是天生劍胎所專有,殺力與徐懷穀手上所握的兩柄外劍自然雲泥之別,隻要出心湖飛劍,這女鬼也是敵不過。


    徐懷穀略一思量,就有了答案。雷符畢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隻能用一次,而且極其珍貴,不如留到以後再用。


    而自己這心湖飛劍,除了上次與左丘尋試煉一次,還沒有展現過真正實力,不妨一試。


    於是趁著女鬼還在聚攏黑氣,徐懷穀緩緩在心中默念一句:“我有一劍。”那一柄心湖飛劍顫抖起來,似乎是在蠢蠢欲動,絲絲劍意透過飛劍的劍鋒傳出來,鋒利無比。


    他輕聲念道:“出劍!”那女鬼一時沒反應過來,似乎聽見徐懷穀說了一句出劍,便驚奇看向他這一邊,頓時眼前就是一片白色的劍光一閃而過,正衝著自己而來。


    在這一瞬間,女鬼真切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心中大驚,本能的反應讓她丟出手上那尚未成型的黑氣,和那劍光碰撞在一起。


    輕輕一聲,那白色劍光斬開黑氣,如同切開一塊豆腐一樣順暢自然。女鬼大驚,驚慌失措道:“飛劍!你不是三境,你真是劍仙!”這一劍直接刺向女鬼胸口,卻被女鬼在最後時刻以紅衣繡袍擋住,劍鋒直刺入三分。


    那女鬼哀嚎一聲,卻並未因此死去,而是瞬間化作一道紅色身影,準備逃去。


    徐懷穀冷笑:“跑?能跑的有飛劍快?”他看向那一柄停留在空中的雪白色小飛劍,念道:“去!”飛劍與徐懷穀心靈相通,得了命令之後,便咻的一聲劃破長空而去,一道雪白色劃痕在空中閃現,比起女鬼那一抹鮮紅身影快上了許多。


    於是那女鬼驚慌起來,眼看飛劍就要來臨,她焦急難耐,求助道:“道士,救我!”黑衣道士其實一直都潛藏在一邊,仔細觀看著這一場鬥法。


    本來他也以為女鬼必勝無疑,但是沒想到徐懷穀最後閃現而出的那一柄飛劍出世,頓時扭轉了戰局。


    道士下意識也很驚訝,他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徐懷穀確實是一名假裝低境界的劍仙,但是他之前與女鬼廝殺許久,那些手段可做不得假。


    天底下誰都知道,劍修一脈最是講求爽快利落,一劍斬萬法,也不會有哪個劍仙閑著沒事鬧這麽一出戲,那麽此時,就隻剩下了一個可能。


    這年輕男子是天生劍胎。不可能,黑衣道士立馬甩去了這個念頭。太過不切實際,那天生劍胎老道士也是聽過,都是近乎傳說的人物,哪一個不是在一洲之地都赫赫有名?


    難道他那一柄飛劍是什麽神奇的法寶?還是不對,法寶應該沒有這麽大的威能才是,那就隻能是仙兵了。


    黑衣道士一想到這裏,頓時激動起來。那血風鈴就是一件上等法寶,老道士布這一場局就是為了把血風鈴提升到仙兵的品秩,而現在,就有一把現成的仙兵擺在他麵前,如何不心動?


    更況且,這年輕男子隻是一名三境劍修,殺他易如反掌。黑衣道士狡詐一笑,悄然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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