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趣山似乎非常享受那種跟人分享的感覺。


    大家萍水相逢,他能夠跟龍雲說這麽多,也是看準了龍雲大概是不什麽合群。


    這裏麵肯定是有張惜年的功勞。


    四處跟人說龍雲的各種壞話。


    事實證明,對於不太合乎主流行動的人,更多的被斥為離經叛道,基本都不會太守歡迎。


    龍雲自己沒認識什麽朋友,心裏對張惜年的評價降低不少。


    他自己想,張惜水之所以不將家主權力交出,不是因為她多麽喜歡這個位置。


    而是張家真的沒有人能夠支撐得起來。


    本來張家子弟在外麵已經夠卑微的了。


    張惜年那個小圈子都是在外圍晃悠。


    龍雲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他在圈子裏麵的地位如何。


    不說你混到核心,最起碼核心之外的第一梯隊都沒混到。


    就這個水平,回家還在鬧。


    一切地位源自於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別人的施舍。


    張家內部不靖,固然有女子掌權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張家不夠團結,總是做出讓外人取笑的舉動。


    當然張惜年肯定不是那麽認為的。


    大部分普通人在自己受到不太平等的待遇,肯定第一時間甚至自始自終都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而是歸結於外部因素。


    這種心態龍雲可太清楚了,網絡大爆炸的前世記憶,絲毫沒有褪去的意思。


    上麵可以說人人都露出了自己猙獰而真實的一麵。


    評價別人的時候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不說完全正確,至少不會錯誤。


    各種消息真真假假,對於人性的各種言論,實在太多了。


    看到龍雲果然如張惜年所說一般,行為跳脫出格,絲毫沒有風度的舉止。


    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過來跟龍雲結交。


    最後更是看到柳趣山跟龍雲相談甚歡,更是離得遠遠的。


    詩會也算是一個大型的社交場所。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家評價一個人,除了自身印象之外,還看他跟誰混。


    像張惜年所混的圈子,就是最頂級,即便他不是重要地位,隻要混進去了,就說明這個人還是有本事的。


    龍雲是什麽人,大家都很陌生,可柳趣山何許人也?


    各種流言之中多是對他的詆毀,負麵評價居多。


    這麽一個人跟龍雲相談如此融洽。


    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許久之後,詩會正式宣布開始。


    會場桌椅什麽的都安排好了。


    大家入坐,這裏可不是隨便坐的。


    論資排輩,論身份地位,這些都要安排好。


    不是說隨便安排一個席位就可以。


    柳趣山拿的是柳家的請柬,即便口碑不是很好,也能有很好的位置。


    龍雲更加了不得,拿的是張家的請柬,座位比柳趣山還高不少。


    二人都是坐第一排,位置很是顯眼。


    張惜年是通過盧誌東引薦過來參加,隻能坐在後麵的位置裏。


    會場主人位置背後還有一個小房間,應該是十公主和名家穆琪瑤,乃是崇才坊的主人。


    還有對麵不遠處,使用紗簾隔開,若隱若現的輪廓和聲音傳來,基本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女子。


    她們並不參與,隻是作為看熱鬧的存在。


    詩會請到的是禮部侍郎左因忠。


    據說很可能是今年科舉的副考官。


    隻要入了這位大人的眼,中舉的概率很大的。


    也沒有那麽多廢話,隻是按照慣例感謝一下主辦方。


    沒有太多的廢話,左因忠隻是做了一番勉勵,大意就是無論好不好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敢於下筆之類的雲雲。


    開局沒有唱什麽國歌,也沒有歌頌什麽當局朝廷。


    直接就是來個開場的暖詩。


    隨意找了一個名氣不低的人,吟誦自己所作的詩。


    這就是算是開場。


    龍雲不懂詩,也不知道什麽格式之類的。


    隻是覺得讀起來莫名其妙的厲害,就算是非常厲害了。


    前世熟讀唐詩三百首,他自己還搞不明白那些什麽平仄之類的格式。


    要他自己作詩,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今天也打算做個文賊之類的。


    主要是來看美女,聽說後麵還有一個賞析交流會。


    順便體驗一下古代高級會所的娛樂方式。


    他本人是沒有什麽想做的。


    可卻沒有人不放過他。


    張惜年坐在後方,旁邊的韓公子說道:“咦,張兄,那個人不是剛剛跟你打招呼的人嗎?為何他能坐前方?莫非你張家還有秘子不成?”


    秘子就是世家常用的一種秘密培養的嫡係。


    主要是為了防止敵對世家下黑手,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推上前台。


    算是一種天才的保護策略。


    張惜年憤恨說道:“狗屁的秘子,那小子拿的是張惜水的請柬,一個野小子,言語粗鄙,動作低俗,不知禮儀,韓兄萬不可把他當成我張家之人。”


    “原來如此,竟然能拿到家主請柬,總有過人之處吧?”


    “是有點詩才,要不然怎能讓張惜水送他請柬呢。明明張家自己人都不照顧,竟然讓給外人,實屬可惡。”


    旁邊的小夥伴都不搭腔了,非議一個家主,即便是一個女子,是非常很不禮貌的行為。


    他們對張惜年也是發自內心的鄙夷。


    要是你足夠爭氣,你們家的家主何必要照顧一個外人呢。


    還不是你太過心胸狹窄,對自己家主都沒有足夠的尊重,還讓別人讓給你請柬,簡直不知所謂。


    當然這些話大家都不會當麵說,張惜年好歹是盧誌東罩著的人。


    公共場合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不過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說道:“惜年兄啊,既然此人有才,來了詩會理應一展才華才是,看他吃相確實有礙觀瞻,不如我們讓他跟慕容情比一比,挫一挫他的銳氣如何?”


    這是赤果果的離間張家代表龍雲和張惜年的關係。


    因為龍雲畢竟代表張家家主,坐在第一排就是明證。


    無論龍雲能夠做出好詩來,對張惜年來說都是壞事,最好就是龍雲根本沒有什麽詩才。


    同時慕容情是燕國有名的才子,這種詩會,必然有準備的詩詞。


    龍雲再才情天縱,也比不過他的。


    可見用心極為險惡。


    以張惜年的為人倒是不在乎,反正他跟張惜水不合,這點大家都懂。


    龍雲站錯了隊,那就應該打壓。


    讓龍雲跟慕容情比,也算是打壓的一種。


    至於外人看不看笑話,那些都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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