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螢和寧不顧對視,蔡螢道:“我們走。”


    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戴樵子進來,攔著兩人。


    “你女兒不是暈倒了?”蔡螢道,“你還是去照顧女兒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戴樵子露出一絲苦笑,道:“囡囡沒事,因為平常端茶倒水都是別人做的,她一時間沒適應來,就暈倒了。”


    蔡螢和寧不顧無語望天。


    倒個茶都委屈她了。


    “那你攔著我們做什麽?”蔡螢步入正題。


    戴樵子不答,隻是一味的請他們入座。


    蔡螢有些不開心,不滿的依著門框背對著他,倒是寧不顧回到座位,訕訕一笑,道:“有話直說。”


    戴樵子低下頭,輕輕地撫摸著腰間的香囊,輕聲道:“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女子,她讓我的生命變得非常有意義。”


    寧不顧淡淡道:“你女兒都到婚嫁年紀了,你就不要沉浸在過去的風花雪月了。”


    戴樵子嗤笑:“你們修士總是絕情絕義,彩蝶也是仙子,她比某些人有情有義多了。”


    果然認識彩蝶還內涵我……寧不顧冷笑道:“彩蝶在哪裏?她的家人很想念她。”


    “彩蝶死了。”


    寧不顧慢慢道:“怎麽死的?”


    戴樵子輕輕笑了,笑容如少年般純真,過了一會兒,他的神情漸漸沉靜下來,緩緩道:“遇到彩蝶時,我二十歲,是個畫山水風景的畫師,可總覺得畫上差點什麽。


    當時我年輕,隻知道要多去山野看看,感受山水美妙,才能妙筆如花。


    那是個秋天的中午,山上零星開著幾朵花,我在山間小路遊蕩,看到一個女子在河邊翩躚起舞。


    河邊的花開的很小,平時我都不注意它們,之前我入畫多富麗堂皇,倒是那日,我才明白天水一碧才是人間絕色。”


    他沉浸在甜蜜的回憶裏。


    “我畫了幅畫贈給她,她很開心,我們相愛。礙於她的身份,家裏人不接受,後來她幫了個大忙,家裏人也接受她。”


    幫了個大忙?


    蔡螢冷笑。


    救命之恩在他嘴裏是忙了個大忙。


    “既然如此,屠氏是怎麽回事?”寧不顧戳穿他道。


    “屠氏是父親要我娶的,無過錯不能休妻,我此生隻愛彩蝶。”戴樵子幽幽歎息一聲,“可是老天真不公平啊,她生孩子後沒多久便死了。”


    戴樵子突然望著寧不顧:“你有失過摯愛嗎?”


    寧不顧無言。


    戴樵子輕輕笑了,道:“囡囡翩翩起舞的樣子像極了彩蝶,她生下來就是為過好日子的,還請兩位成全。”


    “又不是我們阻止她嫁給程叔禮的。”寧不顧脫口而出。


    “我知道。”戴樵子拱手拜道,“還請兩位以後不要出現在城主府了。”


    “好啊,沒問題。”


    蔡螢突然轉過身。


    寧不顧詫異地望著她。


    “多謝。”戴樵子躬身再拜。


    蔡螢麵無表情地扯著寧不顧離開。


    回到祝融山莊,寧不顧問道:“師姐,我們以後不能去城主府嗎?”


    “憑什麽?”蔡螢不屑道,“我就是不想聽他廢話,他說不去就不去,他以為他是誰。”


    寧不顧展顏微笑。


    他就知道師姐沒那麽傻。


    兩人來到離宮,找到敖征,展開《春日蝶戲圖》,讓他幫忙看看裏麵是什麽問題。


    “這幅畫透著仙靈之氣,但又十分詭異。”蔡螢說出疑問。


    敖征也感覺到了,手掌輕輕在畫上摩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坐下來,吩咐門人道:“請藥老過來。”


    “是。”


    不一會兒,藥老過來,寧不顧瞪大眼睛,指著他道:“你不是那日……”


    讓我犁地的看門老頭嗎?


    藥老嘿嘿一笑,拍了拍寧不顧的肩膀,道:“年輕人體力就是好,犁地比靈牛都快。”


    寧不顧無語凝噎,默默站在一旁。


    敖征嗬嗬笑道:“少主,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靈牛已經回來了。藥老,你來看看這幅畫。”


    藥老走過去,粗糙的手掌覆在畫上麵半寸,微闔雙目,手掌一點一點拂過畫,到了末尾,手掌握緊為拳,冷冷道:“這幅畫裏有蝴蝶的精血和……”


    他有些猶豫,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和什麽?”寧不顧忙問道。


    “骨灰。”


    一言既出,四座皆驚。


    蔡螢和寧不顧麵麵相覷。


    戴樵子居然把彩蝶的骨灰和精血入畫?!


    不愧是畫家,想象力就是強。


    藥老轉過頭看著兩人,語氣裏帶著微微憐惜:“這是一種很隱秘的術法,遊走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見不得光,但也不能一味禁止。”


    蔡螢身子微微一晃,忙道:“什麽術法?”


    “灰煙法,取自灰飛煙滅。”藥老解釋道,“有些人生下來先天不全,體弱多病,活不長時間,隻能求助仙家。


    有時候用仙家靈藥,有時候是比如這個,用精血和骨灰入畫,畫掛在房間裏,日日對著畫,也能改善體質。”


    寧不顧恍然大悟‘哦’了下,道:“戴牧魚身體不好,她日日對著畫,會……”


    他一時語塞。


    蔡螢道:“除改善體質,會不會受到其他影響。比如畫上是蝴蝶,用的是蝴蝶的骨灰和精血,那凡人看得久了,會不會像蝴蝶一樣喜歡在花間跳舞?”


    寧不顧連連點頭,他想問的就是這個。


    “會。”藥老覺得孺子可教,“而且還會改善容顏,總之好處多多,壞處有那麽一點點。但因為用精血和骨灰,屬於灰色地帶。”


    用這種術法治病的大多是凡人,凡人弱小,打不過修士或者妖怪,能用的基本都是對方獻祭,故修仙界並不怎麽打壓。


    換言之,你可以說戴樵子沒道德,但不能說他違法。


    蔡螢坐下來,悵然許久。


    戴牧魚是屠氏所生,先天不足,戴樵子為救女兒的命,或者屠氏逼著他等原因,他畫了這幅畫救女兒。


    隨著戴牧魚跟畫相處日久,受到彩蝶精血的影響,容貌和行為都跟彩蝶似的,戴樵子把戴牧魚當成彩蝶來疼愛寵溺?


    寧不顧把戴樵子的事情講給藥老和敖征。


    藥老頗為不平道:“人渣!就算是要救大女兒,也不能把彩蝶生的小女兒當仆人使喚,真真是應了那句,大恩似仇。”


    “是啊。彩蝶最終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敖征點頭,“畫被他倆帶回來,估計戴牧魚那裏會受到影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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